锦扬城外,阳光洒下湖面,湖水清澈透亮,一阵微风吹过,波光粼粼。
沈安宇倚靠在树下,不经感叹,此时此刻此景,这才是人生啊。
不远处响起少女的欢呼“郎君,郎君,好大的鱼儿”,说话时还挥舞着手中挣扎跳动的鱼,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无比。
一刻钟后,湖边飘散着烤鱼的香味,勾的人食欲大开。
绿叶将烤好的鱼,细心的挑了骨,递给一旁的沈安宇“郎君,从收到信已过去一旬,珉小郎君不会出事吧”
小丫头话虽透着担心,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忧色,仿佛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一提,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那小师弟,最是会闯祸,平事的次数多了,也就佛了,只要人没死,问题都不大。
“无妨,锦扬城的蟹粉狮子头那是一绝,来都来了,可是要好好尝一尝”
捣蛋鬼什么的,哪有美食重要。
小丫头绿叶听到蟹粉狮子头,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郎君,那我们快进城吧,蟹粉狮子头还等我们呢”
话毕就一溜烟的将拴在不远处的马车牵了过来,沈安宇对着那亮闪闪的眼睛,哪里说的出拒绝的话,只能无奈的抬手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翻身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的向着锦扬城驶去。
而在马车驶去没多远,刚刚两人所在的不远处,一颗石头仿佛动了动便消失在了原处,那烤剩下的半条鱼也不知所踪,火堆更是被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扑灭,只留下烟灰在空中飘了飘后缓缓落下。
另一边上京沈国公府正院书房,沈老国公看着刚刚收到的信件,神色很是复杂,对候在一旁的部曲问道
“你们去时,人可在”
部曲恭敬的回道“属下等人去时,人已离开许久,是一灵猴将信丢给属下”
“退下吧”
“喏”
等外人离开,才将信递给一旁的沈国公,沈国公急忙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忧愁道“这孩子怎么就跑了,太后那还等着”
“你派人进宫说一声”
“阿耶,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好端端地跑什么”
“这话不许再提,不管那孩子知道是否,他只会是沈国公府的继承人,也只能是”
“那鸠儿,鸠儿才是长子,终究鸠儿才是”
“才是什么,你莫给我犯浑,不过一庶子儿,你宠那摇妾室,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说不了什么,嫡庶之别,别让我提醒你,也别忘了宫里的太后,你要是闲就多去看看你媳妇”
“阿耶,你是不知那李氏的脾气,她的房我现在是一步都进不了”
“终究是我沈家对不起她,能让就让,自己媳妇都哄不好,你还好意思和我提”
“阿耶,无事我就先退下了,还要进宫给太后报信”
看着大儿子离开的背影,沈老国公就气不打一出来,想到他那战死在战场上出色的小儿子,心口便一抽一抽的疼,大儿子终究是平庸了些,
长乐宫收到消息的太后,恁恁的看着手中的茶水,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声响。
旁边的柳嬷嬷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小内侍和一旁候着的宫女,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等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太后才颤了颤声道“奶娘,你说她为何不愿回来,十五年了,我都未曾见过她”
这声奶娘还是太后未入宫前对她的称呼,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
柳嬷嬷眼中满是心疼,她从小奶大的小姐,现在也不过三十又六,一步步走到如今,何其艰难。
柳嬷嬷接过太后手中洒出些许茶水的茶碗,轻声安慰着“郎君正是贪玩的年纪,难免有些出格的行为,派人将郎君寻回”
还未等柳嬷嬷将话说完,太后已收敛好情绪“不必,总要让她活得自在些”
“那可要派些人保护郎君”
“有那人在,宇儿的安全总是放心的,让人关注些行程便可”
而此时的宣政殿,刚亲政一年的景宁帝,也收到了消息,掸了掸手中刚批好的奏折,轻笑一声“我这表哥倒是洒脱”
“这性子倒是很适合,只是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接话的是,太傅之孙,宁缺之,也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伴读。
这适合二字,倒是用的恰到好处,沈国公府作为外戚,权势大了可就不妥了,下一代没什么出色人,的确是适合。
“装得久了,终究会是真的”
景宁帝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不被影响的继续拿起下一本奏折批阅起来,
话却能接着到“不知择明可愿替朕,去看看这沈小国公到底是何人”
景宁帝用了朕而不是我,那便是以皇帝的身份下达的命令。
宁缺之恭敬的跪地行礼“属下领命”
没几天,全上京都知,那个一岁差点夭折被高人带走十五年的沈国公府世子,没回府继承爵位,去江湖做游侠了。
而这一切远在锦扬城的沈安宇并不在乎,此时的沈安宇只在乎蟹粉狮子头。
小二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很是不适,却也见过各种老饕,很是有职业操守恭敬的回道
“客官,实在对不住,咱们德福楼蟹粉狮子头是限量的,一桌只能点三份,我们锦扬城,就属咱家德福楼的蟹粉狮子头最是地道,可这大厨师傅一天也实在是做不了那些,还望客官见谅”
“见谅,见谅,那就给我们上三份,其他的招牌也各给我们上一样”
绿叶虽觉得三份少了,但也不是不知足的。
小二听到绿叶的回话倒是一恁,后又极快的弯腰笑道“得了,您稍等”
极少能见到丫鬟在主子面前如此自在的。
没多久,菜便上齐了,绿叶见自家郎君动了筷后,也忙拿起筷子将蟹粉狮子头塞进嘴中,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
“郎君,这蟹粉狮子头,真是绝了”说着还竖了竖大拇指,这还是她家郎君教她的,郎君说,这是很厉害的意思。
沈安宇也竖了竖大拇指,极快的挥动着筷子,桌上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两人虽吃的速度极快却不见一丝狼狈,只让人见了食欲大开。
其他客人见了,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有好几桌更是加了菜,让在柜台前收账的掌柜,眼睛都笑眯成了缝。
刚进店来的陈阿珉,自然也看到了风卷残云的主仆二人,眼睛瞪得老大,又是气愤,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