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刻意在隐藏什么，悄悄将目光挪到下方，笑着说：“自然只有我。”
“说谎！”夜澈直直把剑抵在她脖子前，她颤颤巍巍地住嘴，不知何说起。
霎时间，约莫十几个人从房子里走出来，纷纷跪下求情。
“两位大侠饶命，班主都是为了我们！”
“就是，别追究了，国戏未经过禀报外传本不是她的罪过。”
“谢勇那个老家伙已经得到惩处，你们就饶了她。”
“她在这里落户就是为了保我们。”
夜澈收剑，“都起来吧。”
“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离归小心打探。
“十二年多。”
“想必你们也不会废了这一身功夫。看你这院子，倒像是长期有人练功打磨，不然石阶怎会如此平滑。你们还在悄悄走戏吧！”离归猜中。
“不错。这些年我们仍然在跑戏班子，只是地点设在泉州，就是为了监视梨园那伙人的动静。”谢秋回。
“偷梁换柱？这敢情好！真正的功夫人都来了这儿，那梨园的是哪些人？”离归问。
谢红继续说：“当年大哥为了钱偷渡被官兵发现，整个班子都被打入死牢，这些人都是自愿跟着我，才幸免于难。次日，法场上，我亲眼看着他们……其中就有我的大哥……
后来梨园长久失修，只是因为我不想承认那个事实。我们没回去，圆子被一个老妈子占为己有，她买了地契，做起来表面是戏园，实际是……青楼的生意……”
离归和夜澈恍然大悟，这么说当初的千姬除了戏子，还有青楼美人的身份，这也可以解释莫公子与千姬的情债问题。
“大娘可听说一个人……”离归言。
谢红说：“千姬是吧。一个舞姬出身，本有一副戏子的本领，却没学会洁身自好，变成那样也是咎由自取。”
夜澈言：“大娘可否详细说说，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日我不在戏园，不过我知道莫家公子要娶千姬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莫家家主又是个好名利的主，自然不会把亲生儿子赔给一个戏子。也正是因为莫公子爱去梨园，莫娘才委身嫁给了徐伯，梨园管事的。莫府本与县主商量婚事，被儿子摆了一道，索性买下来梨园，逼迫莫怀远与县主成亲，不然就把千姬赶出去，并扬言要放火烧死她。莫公子万般无奈，谈妥说千姬做小。如果猜的没错，那日两人在梨园大吵一架，莫公子喝了酒，摇摇晃晃到了县主那里。
而另一边，梨园那里，为了让莫公子死了那条心，莫老爷安排徐伯放火杀人，莫娘知晓，只好保护自己儿子的心爱之人。这才酿成今天的局面，可怜的千姬，至今还以为是莫公子负了她。”
“千姬，是你救的，对吗？”离归问。
“是，我救了她，她毕竟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只是中途被逐出梨园。”谢红说，“只可惜，莫娘将最纯真的爱给了她儿子和儿子的爱人，莫怀远可是浑然不知，连莫娘是生母都不知，莫老爷好狠的心。”
“如此真相大白，罪人有罪人的下场。”夜澈拉着离归往回走，“你们的梨园，是时候还回来了。”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连行礼，道：“多谢！”
谢红站起来，却忽地一身轻了。
“夜，你打算怎么办？话说，庇荫被帝羽抓走了吗？”离归问。
夜澈笑道：“放心，你的心意我告诉她了。帝羽在天帝面前道出了实情，猫妖被贬为猫妖，罚禁闭天牢一百年，已是万幸。”
“啊这算是幸运，责罚那么重呢！那她得多可怜，一百年，又没人与她说话，她话那么多的一个人……那她得多怨我们啊！”
“月儿，帝羽说了，猫妖说着感谢我们。”夜澈微笑着说，“你就别担心了。”
夜澈将手扣在她手上，两人举起来笑了笑，“我不想放开了。”
“别，可都出汗了，你……这……”离归辩解。
“我的掌心微凉，正需要升温。”夜澈笑道。
紧接着，让人降温的就来了，豆大的雨点打下来。
“夜，下雨了！下雨了，我们快躲雨！”
夜澈赶紧脱下外套，护在离归头上，又把她抱起，护在怀里。
“别，放我下来，这里离镇子还远，你得抱多久，可别累着你，再说手也会酸的！”
“……”夜澈看着，前面有个山洞，没理会她，径直走向山洞。
夜澈生起火，离归身上湿的不多，倒是自己是冷的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