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扛起叶道士,寻找一个落脚地。天慢慢的黑下来,在未知的地方舒妤有些发慌。
黑夜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舒妤扛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体温越来越冷的大活人,有些烦躁不安。
肩膀扛的有些酸了,才找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舒妤轻轻放下他,为他治疗外伤,好心为他升上一堆火,便要离去。
“冷.......”
“你说什么?”
舒妤凑过去,听见他在叫冷。
舒妤伸出手想抱着他,但是看着脏兮兮的叶道士,舒妤真的有些嫌弃,于是用法术帮他清洗一下身上的碎肉,然后用法力给他暖身体。
暖了那么久,叶道士依旧哆嗦个不停,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冷死,有着医者仁心的舒妤叹了口气,替他把了脉象。
体内有着很严重的寒毒,深入骨髓,这种程度只可能是天生从娘胎里带来的,偏他的道法却刚烈的很,真是奇怪,天生寒体练阴柔系功法更相得益彰才对。
不过一切都是缘分,舒妤不再纠结,利索的为这个茅草屋布下障眼法,随后吐出内丹,用法力渡到他嘴里,缓和他的寒毒,护住他的心脉。
舒妤近距离看着他,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巴薄薄的如果不是他两条好看的眉毛纠在一起,舒妤觉得他就像冰柜里面的尸体。
内丹长时间离体,舒妤也显出了原型,通体红色的九尾狐,舒妤趴在他身上,用毛茸茸的尾巴抱着他,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
舒妤再也顶不住精神上疲累,收回内丹,昏睡过去,没办法内丹耗气力实在太快。
第二日清晨,叶道士睁眼就看见舒妤趴在他身上,整个人呈大字型的抱着他,蹙着眉,明显不悦。
不过他昨晚虽然晕了,但是那寒入骨髓的冷,他还是有些映象。
昨夜定是我寒毒被蛇妖激发了。
想到这里,叶道士内心一暖,看着舒妤熟睡的脸庞,叶道士第一次对妖有了不同的看法。
叶道士突然有些窘迫,生平第一次对妖产生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于是轻轻的挪动身体,想把自己从舒妤的爪子中挣扎出来。
不料舒妤被他吵醒了,叶道士有些尴尬的看着睡意朦胧的舒妤,舒妤枕在叶道士胸口道:“你醒了,昨天你吓死我了,全身冷的像块冰,我捂了好久你才暖和过来。”
叶道士有些慌张的大力推开她,很奇怪他修行的道法是没有凡人之情的,但是那一刻他对妖竟然有了恻隐之心,神色有些许动容。
“你这个臭道士,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么粗暴的?真是白眼狼一条。”
“你走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不收你,日后若是再遇见就别怪我无情!”
“臭道士,你,你,你,你真是无情啊!过了河就拆桥,枉我耗损自己内丹修为救你,我真是傻!”
舒妤觉得自己跟个二百五似得,救了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特别是日后遇见了还是要杀自己!
舒妤一气之下走了,而且她可是有要事在身,为了这个臭道士可是耽误了好久。
舒妤赶忙给君麟传音:“舅舅,我逃出来了,你的伤好些没有,它在哪里?”
然而并没有一丝回音,舒妤只好自己去找它,靠近柳城,舒妤也有了一丝丝感应,舒妤隐身找去。
原来她住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府邸里,看来没有受苦,离的有些远,只能远远瞅见她眉心的一朵红色莲花。
舒妤听见有人叫她菡萏,飞的离她近了,五官还没长开,算得上是清纯可人,精致乖巧,但是眉心的红莲依旧给她增添了几分艳丽。
过了一会儿,菡萏才应答,也许是魂魄珠的原因,菡萏有些反应迟钝。
舒妤又去看了宇文弘,宇文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痴傻的瑞王爷了,举止投足之间都有了些许贵气,头顶竟有了一片小祥云。
舒妤要让两人快点见面,而且是这两人月老牵过红线的,肯定能对上眼。
到了晚上,舒妤入了菡萏的梦,让她老做关于宇文弘的梦境,但是却隐约不能看见宇文弘,然后入了宇文弘的梦,让他也对菡萏有些映象,如此这般两个人就这样在梦里相识相知了。
在梦中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菡萏的反应迟钝让别人有些异样的眼神,并且也听过别人议论过她的智力,而宇文弘本就做了18年的傻子,更是能体会菡萏的心情,对她也有些心疼,两个经历相似的人就这样成为了知己。
舒妤还在愁怎么让他们相遇,幸好玄机娘娘给的机缘好,二月二庙会即将来临,少男少女都会去街上凑热闹。
舒妤为了给两人制造梦里幻境,偶然庙会相遇,总算是用到了狐族的幻术,不提前让他们走个过场,庙会这么大,两个时辰又短,柳城这么大,估计从城头找到城尾两人找到死都遇不上。
两人在庙会开始前,就在梦里不停走那一条道,从开始的不熟悉,到越来越熟络,舒妤总算有些安慰,不枉她整晚整晚的耗费精力。
终于二月二来了,舒妤隐身在菡萏附近,一路尾随保护她,身处闹市,舒妤被那些喷火,胸口碎大石的杂技不自觉的吸引,不知不觉的就落后了菡萏她们几人的步伐。
菡萏心跳有些加快,内心忐忑不已,帽纱下的脸第一次通红无比,跟着记忆中的路线见梦里的人。
她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脸,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有时候她想或许他就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境罢了。
但是真正到了庙会这一天,她还是心怀期盼的去找他,甚至衣服都跟梦里面的一样,她想如果真的是个梦,那就让他碎了,至少以后不会再日思夜想,为他牵肠挂肚。
而这边宇文弘的脚步也是很急促,这种急促在梦里发生过多次,但是都没有真实的触感,脚上传来的酸痛感,提醒他这不是在梦里。
没有出发前,他会想像她长得是何模样?家住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是什么样的心情,等等各种各样的不安。
可是当宇文弘踏出王府的那一刻起,便不再彷徨,异常坚定的跟着记忆中的路线中找去。
“瑞王爷,等等老奴。”王铁柱一脸费力的跟上宇文弘的脚步,然而宇文弘就像魔怔一样向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