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见唐卫军的声音，蕊雨抛下胡思乱想出门，看见他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一件白T恤，一条牛仔七分裤，一双黑白相间的休闲鞋，他总能将简单的衣服穿出阳光、帅气的味道。

“怎么找工作啊？你有主意吗？”还没等他开口自恋自夸，她就成功的将他的话拦截了。

他摇摇头：“你有吗？”

“我想了很久都没谱，先出去晃一圈再说。”

卫军骑车载着她开始在云市大街小巷奔波，所有张贴了招聘的店铺，他们都会进去询问应聘。临近中午，他们一无所获，这才知道找工作可不比十公里的晨跑那么容易应付，晨跑是只要坚持，就总会有跑到终点的时候，工作可不是你坚持就有符合你的机会。

蕊雨现在才知道，没满十八岁的她，很多选择都被筛选掉了，能勉强录用她的工作都是些什么餐厅洗碗工、保洁这些又脏又累的活，工资又低，虽然有包吃住，可蕊雨根本不需要包吃住啊。最让她气馁的是连餐厅服务员都不能录用她，因为不满十八岁，害怕被查到罚款。

卫军一脸沮丧仍然安慰着蕊雨：“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还有机会。要到中午了，我们先回去吃了午饭再说。”

蕊雨想到爸爸就要下班了，得赶回家做午饭……哦、午饭！

到家了，蕊雨都还没想好午饭吃什么，怎么弄？走进厨房看见早上晨跑时买回来的小白菜和葱，灵光一现：面条，对，就是它了。可是怎么弄呢？平时方便面倒是弄过，但那个很简单啊，不用调料什么的，有开水就行，这个要怎么煮啊？

天啊，度娘啊，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我怎么把它给忘了？不是有句话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度娘不知道的。

打开电脑一番搜索，蕊雨很快知道了几种家常做面条的方法，而且还顺便浏览了几个家常菜的做法，好为明天买菜做准备。

权衡了下难易度，她决定今天就做个煎蛋面，然后又看了下怎么做煎蛋的方法，就信心满满的跑进厨房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

等到爸爸回到家的时候，一大碗面条刚好端到餐桌上，白白软软的面条、几根小白菜、黄灿灿的煎蛋、汤汁上漂浮着绿色的葱花，卖像很是好看。

蕊雨殷勤的催促爸爸洗手吃饭，看着爸爸吃下第一口后急急地问：“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好，味道可以，但是面条可以再煮煮，有点硬。”

蕊雨吃了一口自己碗里面的面立即吐掉，面条不仅很硬还很咸。这么难吃的面条，爸爸居然说可以。

“现在的酱油都比较咸，所以你加了酱油就不要再放盐了，知道吗？第一次这样的水平还是不错了。”爸爸居然鼓励她？

“我记住了。”蕊雨立即点头，心里很高兴。整个煮面的过程，只有煎蛋时溅出来的热油把手烫了个小泡，其他都比较顺利。至于硬了、咸了，那都是缺少经验，而经验不就是来自于一次次的实践中吗？那是不用担心的结果。

“爸爸，我打算晚饭炒个青椒肉丝。”

“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难得的好气氛，她压抑着兴奋想：如果做出美味的饭菜能让爸爸高兴的话，那她一定尽快学会。

“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唉，蕊雨暗暗叹了口气，好气氛维持不到一分钟就被破坏了。

蕊雨有点紧张的把早上半天找工作的经历讲给了爸爸听，爸爸淡然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一份工作，说穿了其实就是出卖你的时间，你做临时工和爸爸上班本质都是在出售时间，一份时间一次卖出去的单价越高，你的收入就高，而将一份时间多次出售，收入会更高。比如你们上的那些辅导班，老师教一个学生和教十个学生花的时间是一样的，但是肯定学生越多，老师收入就越高。还有就是作家，写一本书花费的时间是固定的，但是如果买书的人越多，他的收入越高，实际上他们都是将一份时间卖了多次。”看着蕊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爸爸继续说：

“你今天找的那些工作，什么洗碗工、保洁员，甚至餐厅服务员、服装店营业员都是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这种工作工时一般都会很长，你算算单位时间的工资肯定很低。”

蕊雨低着头心算今天应聘的几个服装店营业员的工资：早上九点上班到晚上九点，每周休息一天，每天五十元，中午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午餐不可外出就餐只能自带便当，店里提供微波炉。这样算下来每个小时四元二不到！而且其中有家高档大气的专卖店上班时间内还不允许坐下休息，即便是店里没有顾客的时候也绝对的不准！

“自己再琢磨下找工作的事。”爸爸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自行午休去了。

蕊雨赶紧洗涮好碗筷后上床睡午觉，从小跟着父母养成午休的习惯，以前倒床就能入睡，今天满脑子都是找工作。

一点五十，蕊雨听见爸爸起床的声音，几十年的习惯甚至可以不用闹铃，爸爸都会准点起床不会误了两点上班，偶尔手术时间太久，太疲劳，爸爸都不会延长午休时间，只会在晚上早点休息。

听见关门声，蕊雨从床上一跃而起，今天的午觉时间太难熬了，她急着拉上卫军上街解决工作问题。

举手正准备敲门时，门已经开了，准备去上班的唐叔叔看见她笑眯眯的说：“军军还在睡觉呢，你去喊他起床。”

“唐叔叔再见。”蕊雨礼貌地打招呼，下一秒已经冲进唐卫军的卧室摇着床上睡得正酣的人：“起来了，起来了，快！快！快！”十万火急。

被摇昏了头的卫军，坐在床上迷糊着双眼，身子摇晃随时准备倒头再睡。当一张还滴着水的冰冷毛巾兜头兜脸的盖上来，只听见一声怪叫，他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

嗯，完全清醒了。

看着她眉目转动，笑颜蔼蔼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开心模样，他的心漏跳了一下，赶紧抓起那张冷毛巾搽脸。

“有新的计划了？”因为没睡醒，声音有点嗡。

“没呢，想再去找找。”说到找工作的事，她收了笑容开始回想早上的细节，看有没有漏掉的可能。

“你就打算一直站那儿看着吗？”

“怎么了？我在等你呢，你还不快点。”她将思维拉回来，茫然的看着他。

“我换衣服，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的。”虽然无所谓的口气，但他的脸已经红得像抹了胭脂。

“有什么好看的，解剖书上看多了。”平淡的口气，转身离开卧室后才拍着胸口安抚自己：还好，还好，没让他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

他气馁的换好衣服和她一起出门了，因为被打击了，路上只是卖力的蹬着自行车，一路沉默，而她，满脑都是找工作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

整个下午依然一无所获，她的情绪低落，他却全部看在眼中，他说着各种安慰的话，扯着各样的淡，只想逗她开心。

少年郎只知道她不开心，他会很难受，从来没想过付出是需要得到回报的，也曾为她的漫不经心而心伤，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依然恨不能摘下天上的星星来照亮她，驱散她心里的阴霾。

他陪着她在菜市场买了些切好的净菜，她的心思转到晚餐的菜式上后便开始呱呱不休，热烈的和他探讨该怎么炒菜，他踩着自行车大声的附和她的话，只有她不再心思重重，他都是开心的。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工作问题毫无进展，但蕊雨的厨艺在度娘的指点下倒是突飞猛进，每天翻着花样的饭菜让爸爸吃得很舒心，卫军也跟着蹭了不少的美味，一时间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