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卷(2)孰重孰轻
皇甫清和曲玉二人刚刚离去不久,退到后堂的几人又回到了前厅,大长阁又派人去请大宗长,大长阁一直未起身,而是端坐在书案前,缓慢小心的打开古老的画轴,从一侧细细的品鉴皇甫清带来的《九龙图》厅内的几人也是充满的好奇,也想一睹这传世神作。尤其喜爱书画的云根。不过大长阁并没有邀他们共赏,作为臣子他们也不敢造次。大长阁脑中一念闪过被皇甫清的话警醒,突然抬头,大喝道:
“把掌印总管叫来。”
一盏的时间,一位白胖富态的老者,进入厅堂后依惯例对大长阁简化执礼。大长阁目光渐渐变得寒冽锐利起来,突然大喝:
“跪下。”
掌印总管,被突然的暴喝吓得身体一颤,扑通双膝跪倒在地,当他抬头看到大长阁少见的寒冽锐利目光,心中一抖,脑子急转思虑最近所做的事哪里不周详,还是……。大长阁冰寒的目光就这样直视着他,掌印总管心理压力慢慢增加,额头冷汗沁出,他是一动不敢动,僵硬如木雕泥塑般,温暖的厅堂此时让他感觉如在极寒的冰窟,内心慢慢紧绷将要崩溃瓦解,感觉那目光能穿透五内直达心底,厅堂此时落针可闻,一分钟又一分钟,煎熬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厅堂的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骇然,都双唇紧闭,大气都不敢喘。就在厅堂内所有人精神紧绷时,大长阁啪的一声,右掌拍案。断喝道:
“易牙你收了他人多少好处?”
这一惊啪,让煎熬的掌印总管紧绷的精神顿时瓦解,吓得瘫软堆坐在地,不久,传来一股腥臊的味道。大长阁眉头微簇,继续说道:
“念你侍奉多年给你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如果不说就不用说了。”
字字冰冷无情,辞色尖锐,敲击在他的心坎,掌印总管忙不迭急忙说道:
“我说我说我全说,皇甫清大人的管家给我一千两,边关守将给我……。”
当掌印总管一开口,大长阁内心一叹,这本是他无意的一次试探,没想到啊!无尽的失望,身子向后一靠,说道:
“押下去吧,让他详详写来,别把自己家人的后路也断了,好自为之吧。”
厅堂几人不觉兔死狐悲心中不免升起来一句话,“伴君如虎啊!”几个仆从清理地上易牙排除的泄渍,厅堂又恢复了无声寂静,大长阁看了两眼《九龙图》就再无心品鉴。起身在厅堂内踱步。这时,就听厅堂外传来大宗长得声音“那两个老狐狸走了?”厅内的几人听闻到大宗长得声音,纷纷起身相迎,长阁听到他的声音,嘴角上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宗长大马金刀的做到堂内一侧的首位说道:
“怎么走一会厅堂内有了走堂的味道呢,他们给你送马桶了?都送啥好东西了!让我也开开眼。”
“《九龙图》。”
“《九龙图》?是上古画圣所绘的《九龙图》?不是已经失传了吗?不会是赝品糊弄你呢吧?”
“东西就在这里,你看了便知晓,这里不是还有云根大人吗。”
起身几人净手,云根更是激动的脸色泛红,不停搓着手,不顾礼法的竟走到了宗长得前面,大宗长一愣,脸色闪现不悦,当走到书案前,云根看到大长阁玩味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急忙闪身躬身道:
“我为二圣扶卷。”
大宗长这才脸色稍缓,当看到徐徐展开画轴所绘,几人被深深的吸引,特别是第九条墨龙如真龙预要跃出画轴。龙睛摄人心魄,让几人感叹不已。即使是不懂画作的武将紫枫也是连赞不已,几人阅毕。大宗长落坐小呷了一口茶,大有深意的看着大长阁,说道:
“送价值连城的《九龙图》他们有什么目的?”
大长阁没有说话,把皇甫清给他的名单传给了大宗长,大宗长扫揽毕放到一侧茶几上,思忖少许,试探的说道:
“大哥你想怎么处理?放人吗?”
大长阁看着他笑了笑,又玩味的看了看其他几人,用手一扫画卷的木轴,画卷自然卷起,大长阁握到手里站起身,几人茫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他笑呵呵,踱步到碳炉旁,随手一抛竟然将画轴扔到了炭火盆里,两道残影一闪司阳先人一步从火盆中抽出,用手在画轴上一撸,息了画轴上的炭火。其他几人也纷纷起身,云根离开座位几步,脸上的表情变换不断,甚是精彩。大长阁一声断喝道:
“大胆!”
司阳和紫枫俩人立马双膝跪地。大宗长这时说道: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没说啥啊!你俩起身吧。”
司阳二人并没有起身,而是抬头看了看黑着脸的大长阁。
“大哥!”
“好了起来吧,这幅画就赏给云根吧!”
三人忙答谢,云根更是千恩万谢。小心捧着稍有破损的画轴这脸上的表情是喜痛交替不断,时而如伤考妣时而心花怒放。
这时大宗长心下狐疑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收皇甫清的画?人你还放不放?”
“放为什么不放,在把这些人好好调查一番。曲玉的公子缓两天再放,听说曲玉家里收藏一杆百枪榜上了名枪,让他取来,到时赏赐有功之臣。”
听到这话的紫枫,眼睛一亮。这个紫枫刚过而立,剑眉鹰目扩鼻,一头乌发被紫金冠束起,身穿亮银轻甲,脚蹬短毛紫貂长靴。他是司阳的得力干将,屡立奇功颇受大长阁赏识。不到而立就是进入了高阶武者的行列,这在墨土也是奇才之列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人都纷纷告退,就只剩下大宗长一人。大宗长放下茶盏说道:
“为什么把那么贵重的画烧掉?为什么又送给云根?”
大长阁只是一笑并没有解释,而是自说道:
“云根,在这次清理官员的行动中表现的刚正,不畏强权,循章守制,我们需要听话的人,有立场的人,需要一把不变节的钢刀。他过的很清贫,就是喜画喜茶,和牧辰很像。世人如有殊嗜,终其一生不易,便是真名仕,俗人之所以平庸寡淡,杰士之所以高妙风雅在于恒,我看云根嗜茶喜画,为了一壶好茶,寻茶探水,持壶待松风,那意境,真雅趣。一生最幸的事,莫过于一直干自喜的嗜,于心的挚爱,不倦的一心,不觉间人生熠熠生辉,哎!闲来无事,饮茶,赏花,作画,吟读做一些无关功利的爱好,生活才有趣,一朝一夕都变得诗意盎然,余生不长,尊重自己的内心渴求,莫要自欺。人无疵,不可交,不可用,人对活无趣,漠然无图,不堪大用,人才!有缘自来,无缘不求吗?人才和画孰重孰轻?”
明天,按牧辰计划行事吧,我们该举起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