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变的,不管是外因还是内因,有成长就会有变化,有些人会因为某个突发事件,导致他的心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而对于于绅来说,他的变化十分地细微,几乎不可察觉,但是沐全知却感受到了。
“我们今天是陪爸爸——”
沐全知笑着打断妹妹的话,“呵呵呵,今天是有个老朋友在这边见见,没什么事。一会儿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吃饭?”
于绅笑着岔开了话题,“我明天还要回学校,下次再聚吧。”
沐子伊虽然有些生气哥哥打断了自己,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于于绅的拒绝略表遗憾。
“那行,你们先玩着,我们去楼上休息一下。”
“好。”
于绅笑着看着他们上了楼,才转过身和成林语往旁边的展区走去。
这边有一些用作展览的工艺品,都是后代仿的,虽然商业价值不高但是观赏价值还是有的,若是喜欢也可以联系工作人员购买。
“你有没有觉得沐家有点神神秘秘的?”成林语目光随意瞥着四周,随意地说道。
“是啊。沐远,张学承还有谷老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大佬出现。”
于绅四处逛着,大屏幕上滚动着今天参与拍卖的藏品的图片和一些资料,在那一众小有名气的藏品里,那副花鸟图实在显得平平无奇。
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介绍,背后突然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幅花鸟图虽然说是明代的,但其实应该是明末清初,而且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实在是没什么价值。”
于绅和成林语听到声音同时转过头来,没想到竟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夸夸其谈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个行家。
“鄙人汪书学,是这拍卖行的少东家,不知道这位两位怎么称呼?”
“你好,我叫于绅。”
成林语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说道,“成林语。”
汪书学家学渊源,本人也是年轻有为,自称也是阅女无数,今日见到成林语还是一时失了态。
“两位好,成小姐的名字真是特别,鸟送穿林语,松垂拂涧枝。真是别致,和本人一样。”
成林语客气地微微笑了一下,不过他刚才这番说辞实在是硬凹地让人尴尬。
“呵呵,汪公子果然是才学渊源,受教了。”
汪书学微微点了点头,朝着于绅淡淡地一笑,心中也暗自打量两人的关系。
“哦,还没来得及介绍,我是州大历史系的学生,今天是来参观学习的。这位是我妹妹,学设计的。”
成林语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成某人的妹妹了。
“妹妹?”汪书学看两人不是一个姓氏,长得也各有千秋,实是不像兄妹。
“表的,不是亲的。”于绅假装亲密地拍了拍成林语的脑袋,尴尬地硬笑了两声。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二位这个气质和长相容貌上都相差甚远呢,原来是表兄妹啊!”
汪书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反而变得更加主动。
“那不如就让我带二位闲逛一番如何?”
“也好,那就有劳汪公子了。”
汪书学摆摆手,“有缘遇见,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叫我书学就好。”
于绅笑着点点头,“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妹妹也叫你一声哥哥,我就叫你书学了!”
“怎么会?!林语妹妹想叫什么都可以,于兄弟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于绅给成林语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了一声“书学哥哥”,对方自然是乐得跟朵花一样。
……
“林语妹妹,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拿内部价哦!于兄弟也是。”
“谢谢,不过我也不太了解你们这一行,不过我看今天有很多大人物来,想必这场拍卖会一定不同寻常吧?”
成林语的声音很好听,有江南女子的软糯,又有国外女孩的自由和不拘束。
“看来我们林语妹妹还是懂行的,今天确实有几位贵客来了,我父亲在陪着。”
于绅看他有些好奇,便开口说道,“我妹妹家里也是经商的,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接触,如此才认出来那些贵客。”
“原来是这样,以后有机会还希望去拜访伯父伯母。”
汪书学表示有些遗憾,具体也没有深问。
“嗯,以后会有机会的。”
汪书学笑了笑,“我带你们去休息室吃点东西吧,拍卖会还要一会儿才开始。”
于绅婉拒了他,一是怕成林语不习惯,二也是来到这边也没和谷老爷子打个招呼,实在不太礼貌。
于绅带着成林语上了楼,刚才看见谷一泽的房间一直有人,他就没有去打扰。
成林语半瘫地靠在沙发上,把腿放在茶几上,这边是一个小型的休息间,窗户上有百叶窗,拉开就可以看到一楼,拉下来就可以当成一个私人的小空间。
成林语揉了揉脚脖子,站了许久,穿着高跟鞋的脚着实有些累了。
于绅注意到这个问题,心中颇为愧疚,若不是自己,她也不必受这份苦。
“我来看看,你先别动。”
于绅半跪在沙发旁边,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轻轻地揉捏着红肿的地方。
成林语有些吃惊,她记忆中于绅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于绅看着她温柔地笑笑,“没关系,你歇一会儿。”
眼神里净是温柔和专注,成林语看得一时陷了进去,呆呆地看着他认真做事的脸庞。
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悔。
她庆幸路文萃和他提出了分手,否则的话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今天这种感受;又或者说,如果当初她可以主动一些的话,或许他们不该是这样。
“于绅”
“嗯?”他手上慢慢按摩着,低着头应了一声。
“我——”
“咚咚咚”突然,门被人敲了几下。
于绅放下她的腿,走上前去开门。
是一个服务生。
“于先生,您好。隔壁房间的谷先生想请你过去一趟。”
于绅点点头,随后把门关上。
“我去一趟,你就在这等我吧。”
成林语点点头,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
……
于绅走到谷一泽的房间时,里面还有张学承。
两人微微点头,表示打招呼。
“谷爷爷,好久不见啊!”
谷一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阵子没见,倒是壮实了不少。你小子还知道有阵子没见,怎么来了这也不来见见我?”
于绅苦涩地笑了一下,“谷爷爷,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刚才不是看您有客人就没来打扰嘛!”
谷一泽勉强同意了他这个说辞,“刚才沐氏集团的董事长想请我帮他看一样东西,所以待的久了些。”
于绅若有若无地看了旁边的张学承一眼,这家伙是梁跃的人,他想问那画的时候倒是不太方便。
谷爷爷,您这有吃的嘛,我来这大半天了,还没吃东西呢!”
“我这倒是没什么吃的……学承,你去买点带过来,顺便帮我买杯咖啡。”谷一泽随口说道。
张学承点点头,对于自己老师的吩咐,他自然是照办不误的。
谷一泽等他离开后,把门轻轻带上。
“小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于绅猛然发现谷一泽的小手段,惊叹道,“谷爷爷,您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谷一泽白了他一眼,“我都活这么久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说吧,有什么只能咱俩知道的事。”
于绅小心思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知道今天参加拍卖的藏品中,那幅花鸟图的秘密。”
谷一泽嘴角抽了一下,“花鸟图?”
于绅察觉到不对劲,心中更是对这幅画起疑。
“对,我想买下来,但是谷老师建议我问问您的意见。”
谷一泽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咳,这画收藏价值不高,我不建议你购买。”
“我不收藏升值,就想放家里做个装饰。”
谷一泽笑了笑,“既然你只想做装饰画,又何必问我的意见。”
“谷爷爷,您……”
“刚才沐远来找我,求的也是这画的事,我不知道你打听这幅画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一点,离它远点。”
谷一泽脸色严肃,也不像吓唬他的样子。
“谷爷爷,这不是一副普通的花鸟图嘛,有什么值得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地方?”于绅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谷一泽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说的,据说闻常温先生在一副花鸟图里藏了一个秘密。”
“秘密?”
这闻常温的传闻他也听过一些,据说他这一身参与了大大小小无数的赌局,从未败过,累积的资产也是天文数字,只是他平日低调,具体的资产也无从估量。
“据说是一份转让书,闻常温把一些财产转让书藏在了一幅画里,谁得到了画就能得到他的这些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