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谢道韫（二）

“漂亮又如何，等到色衰哀弛，生命终结，你就会发现那皮相再美不过红粉枯骨，所以有何舍不得。”说完马文才便离开了。

上官孟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内心里面的想法说了出来。-_-||下午，谢道韫便开始上课，课堂上，谢先生正在讲解《木兰辞》）

“这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

梁山伯与祝英台同时举手，“请讲。”

“学生梁山伯。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作。它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愿闻其详！”。

此时梁山伯却叫起了祝英台道：“英台，你讲，讲啊。”。

祝英台从容起身，“嗯！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

“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后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

谢道韫听得一愣，祝英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禁问道：“先生，我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这首北魏流传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难得你们二位身为男子能有如此的见解，将来两位的夫人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上官孟婉看着周围蠢蠢欲动想要扰乱课堂的学子，不禁举起手，道：“我有话说。”

“请讲。”谢道韫微微一笑，沁人心脾。

“我只是想说安能便我是雌雄的上一句不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吗？为什么会是双兔傍地走啊！”此话一出哄堂大笑，上官孟婉不明所以。

却听王蓝田道：“上官孟婉，你这些年过的可真苦，哈哈。”。

一旁的马文才却觉得上官孟婉扫了他的面子，面色一黑，瞪了上官孟婉一眼，随后又用眼神示意众人不许再笑。

“上官孟婉，你的问题很新颖，不过只要你仔细翻看这些课本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了。还有哪位同学有疑问？”。

笑够了的王蓝田突然发难，“我有问题请教。”

“请讲。”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谢道韫从容答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其上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马文才此时也发难道：“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常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

“先生明知：三从四德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谢道韫被马文才这番言词辩的一时无话可说。

梁山伯随即站起来，与马文才辩驳，“马公子此言差矣，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功、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行，若是强分男女，那便落了浅薄了。”。

“至于“三从”，谢先生自由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周知的，而现在先生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到夫死从子，原本就荒谬，假若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众学子激烈鼓掌“好好……说得好！说得好！好…”。

祝英台此时也大声喊道：“山伯，说得太好了！”。

看着马文才即将恼羞成怒，上官孟婉此时也站了起来，“梁山伯，虽然文才兄说的话是有很多不对，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假设吧！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了吗？”

“上官孟婉，你这是什么话，马文才歧视女子难道就不过分吗？”

“英台。”梁山伯想要阻拦祝英台说的话，看着他们，上官孟婉还想说些什么。

却听，“本公子焉能与尔等小人与女子同室？”冷哼一声又道：“听着，是男人的，就跟我走！”

一帮学子齐齐离开座位，马文才来到上官孟婉面前拽起她的胳膊便要走，“文才兄，现在上课呐！”。

无奈，力气太小只得回声喊到“夫子，对不起，打扰课堂了。”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的比唱的都好，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祝英台气鼓鼓的说道。

“谢先生，对不起，我这就去把他们叫回来。”梁山伯起身致歉，默许后几人便去了。

只见上官孟婉随意的坐在草丛中，蹴鞠场上，王蓝田与秦京生成了活靶子一般，任由马文才撒气。

看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前来，上官孟婉从地上起来，对着梁山伯说：“对不起啊！刚才在课堂上情绪有些失控。”

“没事……”还未等梁山伯说完便听祝英台道：“上官孟婉，你真的知道错了。”

“错，我只是为刚刚的情绪失控道歉，但我并不觉得我错了，再说了，梁山伯的那个比喻别人觉得无伤大雅，可是文才兄那却不会这么觉得，他只会觉得你们是在侮辱他，他的家室就是那样，那样的环境造就他那样的性格，所以请你们也为他想一想。”话音刚落却听。

“你们怎么来了？不好好听你们谢先生的课跑着来干什么？”

“马文才，和我们回去吧！”略带歉意的说道，“马文才我为我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对不起。”祝英台此时也开口。

怪不得文才兄最后会喜欢祝英台，她敢做敢当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想到此上官孟婉不禁有几分落寞，随即又想道：。

我到底在想什么，虽然我是上官孟婉了，但也不代表我要喜欢文才兄啊！我可是立志吃遍天下美食的人。这么一想又释然了。

“要我们回去可以，除非那女人下山。”

听到这话，上官孟婉讶然，‘不是应该顺着台阶回去吗？’马文才说完便拽着上官孟婉离开了。

梁山伯很无奈，祝英台则气愤道：“女人哪里得罪他了？”

于是便组织起来，当天下午书院所有女人们和一些杂役罢工，来听谢道韫讲课。

伙房不烧饭，医舍不问诊，洗衣房不洗衣……美名其约不给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服务。

当天晚上，回到房间，马文才很是别扭的说道：“你那时是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问得上官孟婉一头雾水，“什么那么说什么意思？”。

马文才脸上居然有可疑的红色，“就是那帮贱民说我时，你维护我的话。”

“唔，怎么了，感动了，那就送我美味的糕点当谢礼吧！”。

马文才深深的看了眼上官孟婉，心中十分不理解上官孟婉的脑构造，随后将自己书橱里放置的精致糕点拿出来，“喏！给你。”。

看着上官孟婉兴奋的表情，十分不理解这盒点心有什么能让她高兴的地方。

“文才兄，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最好最好的人了，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文才兄，嘻嘻。”马文才无奈的笑笑，内心深处感觉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