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宝儿清醒的同时一把抓住了萧柟,萧柟也醒了过来,冲他笑笑,宝儿将头埋进她怀里哭了:“姐姐,宝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柟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傻宝儿,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
“姐姐,你再也不要出事了好不好,宝儿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姐姐。”
萧柟用袖子给他擦了眼泪,等他穿好了衣服,才出来梳洗。
宋大娘已经生好了火,烧了一壶热水,见她出来,忙招呼她坐下烤火,又去端了脸盆来。
萧柟心里过意不去,自己动起了手。宋老伯一早还要出去打鱼,所以起得特别早。
想着宝儿还要去上学,萧柟亲自下厨给他做了碗蛋炒饭,宝儿闻着味道追到了厨房。
“姐姐,好香啊,好久没人给我做蛋炒饭了。”
宝儿在旁边帮着烧火,萧柟又炒了两个菜,宝儿满脸都是幸福。
那天,他和爹出去打鱼,归来的途中,见水中有人在喊救命,宋老伯识水性,跳下去把人救了上来。那姑娘喝了太多水,晕过去了。
他们把她带回家,宋大娘给她换了衣服。
姑娘在昏迷中一直唤着“玉和”,很是不安,宝儿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被她抓得伤痕累累,可不知为何,宝儿不愿意放手,宁愿就这么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安心。
三天后,姑娘醒过来了,却趁他们不备之时寻了几回死路,他们百般阻挠,加上宋大娘耐心引导,姑娘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宝儿记得,那时的她不会做饭,她的手很纤细,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姑娘,问她来自哪里,却只是摇头不语。
宝儿知道她心里有太多的苦,就连睡着的时候,眉头也皱得令人心疼。
那时,他就在心里默默发誓,姐姐,我会保护你的,绝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香喷喷的蛋炒饭来啰!”萧柟把饭菜端到宝儿面前,碗里插着双筷子,她支起下颏看着他:“吃吧,一会儿还要去上学呢!”
宝儿看看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萧柟看着他吃,就像看到弟弟一样。
宝儿吃得很香,萧柟替他擦了嘴角的一粒米饭,宝儿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又继续吃。
“慢点吃,姐姐帮你整理一下书。”
宝儿的书都放在床头,晚上睡前也会看会儿,萧柟想起以往每日睡前,她都会给弟弟讲故事,鼻子又是一酸。
宝儿的书不多,萧柟给他装进书包里,又看了看有没有遗漏什么,才给他放好。
宝儿已经吃完饭,萧柟把书包给他背上,送他出门,一路上,萧柟扶着他的肩,默默地走完了所有路。
看着宝儿进了学堂,萧柟转身欲走,不料有人搭上了她的肩,她略觉一凉,回头一看,转身快步离开。
夏玉和追上来:“柟儿,真的是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萧柟见甩不掉他,只好停了下来。夏玉和带她进入一家茶馆,点了点茶,面对面,却半晌未语。
萧柟被他盯得浑不自在,终于道:“怎么,你以为我死了?”
昨晚沈珞婉跑来告诉他她死了,他独自一人喝了一夜的闷酒,原来是沈珞婉骗他的。
“他们说,绑匪收了钱之后,没放你回来,多半是撕票了。”
“他们?是沈珞婉吧?她当然恨不得我死,当初就是……”萧柟捧着茶杯,不再往下说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不会信的。
如果不是沈珞婉从中捣鬼,柳泉收了钱,没道理还要她的命。她真是低估了她的手段。
夏玉和捧着她的手,目光切切地道:“柟儿,珞婉以前是脾气坏了点,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被绑架的日子里,还是她帮着劝沈奎去赎你的呢!”
萧柟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一笑:“结果呢?我还是‘死’了对不对?夏玉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从我嫁进沈家的那天起她就没想让我活,她根本就是想我死!”
“不,”夏玉和紧张地道,“她不会的,一定是你误会了什么,珞婉只是刁蛮了些,她是个好姑娘。”
萧柟起身就走:“那你去找你的好姑娘吧,恕不奉陪!”
夏玉和着急地抓住她的手:“柟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夏玉和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萧柟狠狠扔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夏玉和,你和沈珞婉是什么关系,不必跟我说。”说罢头也不回地往楼下去。
“柟儿,你一定要这样吗?”
萧柟没有说话,极快地下楼。
走出很远,她依然觉得周身透凉,他既然信了沈珞婉的话,又何必来找自己?
一辆车从萧柟身边过去,不一会儿,那车又倒了回来。车主摇下车窗,原来是薛天乐。
萧柟没好气地甩过去一个憎恶的眼神,正欲走,不料薛天乐下车来,看到远处的夏玉和,不予理睬,将她拦腰抱起,送进了车内,命司机开了车。
萧柟本想挣扎,但看到神色复杂的夏玉和,她突然放弃了挣扎,反而挺直了身板,冷冷地看向他。
夏玉和愣了一瞬,手紧握成拳。
车从夏玉和身边开过,薛天乐得意地望着萧柟,萧柟冰凉的眸子瞪向他:“薛天乐,你想干什么?”
薛天乐凑过来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萧柟没想到,他竟然敢把自己带回家。
车门一开,萧柟跳下车就走,薛天乐不急不徐地下车,靠在车上,似乎笃定她不会走:“你再往前走走看!”
萧柟无视他的警告,光天化日之下,他敢做什么?
萧柟刚要抬步,却发现薛天乐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身后,将她抱起,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进了薛府。
萧柟想起玉堂春里听到的消息,他不是刚娶了八姨太吗?也不怕醋坛子打翻了。
薛天乐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无所谓地道:“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自己吧,你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了,别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人没了,也没人会找到我这里。”
萧柟气得咬牙切齿,他这一番无赖行径,还说得这么面无愧色,他究竟可知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