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战争童话

火焰照亮了他的面庞,经历了风雨的少年变得与往昔不同,他同样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为了生存,动了杀心,当他达成目的并来到这个小小的庇护所时,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心,只有复仇才可以让他给那些给他创造了逃生机会的可怜人赎罪。

少年熟悉的城区变成了残垣断壁,他的梦里不曾出现这副模样,就像在圈养营地里那样做,不在乎这一切,他需要自己搭建一个庇护所,从有复仇的想法到把这一切付诸行动,当下这种情况他是做不到的,首先,他要活下去。

“上神”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秩序,破坏了这个世界的根本,他的同胞在绝望中挥霍一切,他们称之为:“曙光中的狂欢”,“上神”远不是他们臆想中那样——一个合格的殖民者。

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接受到了一个事实,“上神”们离开了,或者说,是离开在即,在毁灭了几乎一切后,他们(它们)离开了,他没有能力见识“上神”的本貌。

少年的心中有一颗复仇的种子,现在,他失去了浇灌其成长的仇恨目标,他陷入迷茫,终日如同行尸走肉,遥望更远地方那一大片废墟,这是何等的绝望。

“啊!——啊!——啊!”哪怕是绝望的嘶吼也不能带来什么改变,在他的认知里,复仇是头等大事,支持他逃跑,支持他立足废墟,支持他展望未来,对于他来说,那是个信念,不可否认,一个有信仰的人总是会比没有信仰的人要更强,尽管他这个时候是信“复仇”的,在过往时日里,那些信仰“真善美”的人们在秩序被破坏后都爆发出了令人不可置信的疯狂,他看见的,他听闻的,他亲身体验的。

少年日复一日的行走在一片又一片废墟中,这种漫无目的的闲逛并没有再引发什么事情,渐渐的,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流浪,习惯了冷血,在旅途里遇到了和他一样的同类,双方展开厮杀,握着利器的少年跪倒在碎石道间,看着面前最终咽气的同类,口中发出“哈啊!哈啊!”的倒吸气声,在绝望中又一次打击,口干舌燥的他再没能哭出来或者发出嘶吼,他选择了妥协,冲破了最后的底线。

只要能活下去,他对这一切做出了妥协,草草地将同类拖到一角墙壁下用碎布掩盖起来,少年嗫嚅着,终于转过身,踏上了新的旅程。

“停!停!停!老头你别说话!你有毒!”

“……”

“这不是《共和宇宙编年史:上古篇》么?这故事我队长集训期间学过,不劳您费口舌!”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来讲G37的出现,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少年的异动是共和宇宙编年史中最特别的一个,你知道G37的主人是阿复,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根本是什么。”

“那少年就是阿复?因为怀疑他是不合理因素,你奉命来逮捕阿复?你疯了?”

“如果记载没错,那他就是阿复,编年史中多次提到了他所仇恨的上神,据我所知,上神特指那群不合理的上古囚犯,比方说,柳宿——”

树一文字的话在往编年史上引,王尔德开始失去耐心。

“打断一下,你的故事太长了,我想你也不希望有更多人卷进来。”王尔德手腕上的通讯器开始震动。

“来电显示——陶”

一边示意树一文字别说话,接通电话。

“有什么事情吗?”

王尔德尽量压下老头子带起来的烦躁,用平和的语气与她交谈。

“您好,我想问问,这次任务危险吗?”

陶苏没能好好休息,她在介绍中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这个世界没有历史,无论是哪种描述句,透着的意思都好像这其实就是昨天发生的,本着好奇心,她离开了酒店房间,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过来过去的行人给王尔德打电话询问本次任务的危险性。

“嗯,别担心了,事态在我掌控中,你好好休息吧。”

“好的,谢谢您!”

挂了机以后,他才发现树一文字一脸了然的样子。

“带新人呐!不错。”

“别打岔,你的问题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那个少年就是阿复。”

“什么?”

“你以为我办事和你一样吗,如果不是调查确凿,我敢说G37的猎人阿复就是我故事里的少年吗?”

“故事不错——你想说,阿复是你的目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说话要负责任的,这话你敢当着阿复再复述一遍吗?”

“不仅是阿复,你刚来这里,很多问题看不到,我不同,我看到了,阿复在做的事情和上神没有区别,就像你说的,如果他没有问题,也必然不会被我发现,隐患必须被扼杀。”

“你记得你是怎么杀王道元的吗?一点悔恨都没有?杀队友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我杀了的只是一个罪犯。”

树一文字总是有理由去反驳他,正如他内心里那样,王道元是罪犯,为了一己私欲勾结不合理之人,把整个搜查署当傻子玩弄,他心里只有罪犯王道元,没有队友王道元。

“从他留下孙观开始,他就是罪犯。”

话说得没错,王尔德无法反驳他,公事公办,树一文字做的没错,他擦拭着自己的鼻梁,他想起来开始的目的。

“好,这事不提,你叫我来见面就是为了讲废材少年逆天反杀的故事吗?”

树一文字看他的眼神里充满鄙夷。

“没点眼力见,就是找你聊聊天,你回去吧。”他绕到柜台后面,低头忙起自己的事,哪怕真的就是敷衍了事,他的确那么做了,王尔德无话可说,走的时候重重把门带上。

“咔!嗒!——哐!”柜台后的人撇撇嘴,不意外他离去的举止,在他看来,那就是小孩子才玩的生气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