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叫着冲过来的甄辉齐慌不择路,他其实是想奔着龙涛去寻求保护的。然而少一只鞋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跑了很久,平衡原本就不稳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踩了满脚的……不,应该说已经齐膝的淤泥。结果脚下一滑一下子绊在散落在地上的建筑材料上,直挺挺地一头扎进了篝火,看得追在后面的双爪蛇都傻了。
盯着浑身燃烧满地扑腾的甄辉齐,双爪蛇仿佛犹豫了一下。野兽还是对火有本能的恐惧吧,它转而冲向摊在地上的陈老板。龙涛根本没想到紧急时刻没人听自己的话,结果一个人跑出去老远。突然发现陈老板有危险再拼命往回冲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曲芸离得不远,但是她也不急啊,陈老板的死活关她屁事。于是她静静地走过去,打算在双爪蛇发动袭击的时候试着给它致命一击。看到曲芸不着急,陈老板倒是急了,他突然冲着曲芸大吼:“救我!我给你一百万!”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见双爪蛇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抬爪就抓了下去。陈老板那个“万”字的尾音变了调,像京剧吊嗓一般向高音滑起,久久不落。直到一个身影把他扑倒,替他挡下一爪。
扑倒陈老板的是清洁工,只见他背上翻起三道深深的血痕。然而清洁工却没有像陈老板那样惨叫,甚至一声也没有哼。在双爪蛇再一次抓下来的瞬间翻身抓住了蛇爪,憨厚的双眼瞪得滚圆,透着血丝睚眦欲裂。
他力气相当大,双爪蛇愣是没能挣开。看准时机的曲芸把刀子从后面稳稳插进蛇头三寸,双头蛇全身就是一抽。
剧痛下这东西开始扭吧翻滚着,吐着信子张开大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想必是没有发声器官吧。然而脑后插着的刀子显然并不致命,它突然爆发把清洁工甩到一旁,转身就向曲芸扑来。
曲芸心中无奈,不是说七寸心脏三寸脑么?自己扎的地方是三寸没差几厘吧?边思量着,边随着双爪蛇的扑击向后跳。这几天在跆拳道馆她没学别的,就练了一个最基本的动作前弹踢。练到现在配合着进化过的反射神经,在空中勉强也算能准确踢出一脚。
这一脚正踢在蛇头下面,在分给单腿也有一百多进化点的爆发力下蛇怪倒飞而出,正向着女医。女医原本打算着怪物不冲自己来就不出手了,谁知居然被踢了过来,只能一脸不爽地射出手术刀。经过树林里的战斗和之后的解剖她已经对这些东西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空中的蛇怪连抽搐都没有,在落地前就已经死透了。
看着女医的臭脸,曲芸也不爽地挠挠头:“这东西不是蛇么?不是说打蛇打三寸么?”
听了这句女医反到乐了“那也得看多大的蛇啊,人家不得按比例长么?”说着走过去查看甄辉齐和清洁工和的伤口。两人伤势都不重,女医有充足的药品,简单处理一下也不会有感染的危险。甄辉齐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大把的头发都烫卷了,实际上全身的皮肤却没多重的烧伤。
曲芸恍然大悟,经验值这东西果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有些东西不自己动手尝试一下,一辈子也不会明吧。
龙涛跑到双爪蛇的尸体边,小心地拔下蛇头上插着的多功能军刀和手术刀,一脸谨慎地看着曲芸:“这个先放在我这里吧,好么?”
曲芸摆摆手:“拿去吧,你有经验,拿着比我有用。”
龙涛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点,又转向正在处理伤口的女医:“刚刚我听到了枪声,原本并没有想到和你们那边有什么关系,但是刚刚你们的表现绝对不是普通平民吧?有谁可以解释一下吗?”
女医装作忙得不亦乐乎,不搭理龙涛。曲芸倒是不介意点明拉马克游戏的真相,不过她还打算在陟维全面前隐藏身份呢啊。于是只得打着马虎:“我是跆拳道运动员,多少有点擂台上的经验而已。比起这个,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吗?”说着转向甄辉齐:“说说吧,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她用脚点了点双爪蛇尸体的方向。
“呃……那个……我去上个厕所,然后,陷到沼泽里了……”
……上个厕所也能陷进沼泽,你是有多不小心啊?不对,这和蛇怪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往下陷,怎么都折腾不出来。眼看着陷到膝盖了,我就慌了,开始朝下乱踹。结果,脚底下有什么东西一边被踹着一边就把我给顶起来了。我挣脱了沼泽刚想松一口气,就见到它从我刚站着的地方爬了出来。”
“然后它就追着你跑过来了?”
“不是,它本来并没动,就那么盯着我。然后我想起有本书说遇到野生动物必须盯着它的眼睛慢慢退开。我就盯着它,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它也没动,只是眼睛越瞪越大。我那个怕啊,退了两三步,一脚踩碎了一窝蛋。鹅蛋那么大个儿啊,紫色的壳子。结果那东西立马就急了,一路把我追了回来……”
好吧,原来今天最倒霉的不是你,而是这蛇怪啊……曲芸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在被扒皮抽筋的蛇怪。话说不能移开视线的不是野狼么?你盯条蛇有个鬼用?
重新打理好火堆,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三角棚屋已经搭好,蛇肉鸡肉也烹饪妥当。曲芸料理的只有最先打到那条长得像蛇的蛇。至于那条长了爪子的,用甄辉齐的话说就是,除非我快要饿死了,要不然绝对不会碰这东西的肉的。
望着热腾腾的烤肉,最先冲过来的是陈老板。谁知居然被甄辉齐抢了先,三口俩口的就把两大块肉囫囵吞了个干净。其它人也都饿坏了,几乎同时吃上了一口曲芸烤的肉。于是,大家都吐了……
“水!水……”最惨不忍睹的甄辉齐在地上打着滚嚎叫着,就要爬去喝海水了。小溪入海的地方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众人都没有盛水的器皿,曲芸她们又不可能当众取出徽章里的水壶……
最后还多亏了清洁工。他常年一个人工作,习惯身上带着水瓶,刚刚找到小溪的时候又灌了些水。
“怎么会……这么酸……啊啊啊啊……”甄辉齐刚喝了一口缓过气来,水瓶就被旁边的陈老板抢过去了。
“这肉虽然没毒,但是果然味道不太正常啊。”一旁的女医倒是不失冷静,她经历过不少比现在更糟糕的场面,虽然不得不说她刚刚也吐得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