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让吴三手和他带的那个人进学校,不远处的梁一飞和这两人离开,进了办公楼之后,老牛还蹲在门卫室门口琢磨。
“小马,你说,这人长得……”老牛咂巴咂巴嘴,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说:“是不是,长得有点怪?”
小马用力的去回忆刚才那个人的长相,虽说只有一面之缘,可毕竟就在几分钟前,而且是近距离,可是他此时居然不太能想的起来吴三手带来的那个人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
说秀气,不合适,严格来讲,是平淡!
“不是怪,是长得很……很普通!”小马用力的说:“是太普通了!”
世界上每个人的长相都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双胞胎都有一些细微的差距,所以才能根据长相识别。
大部分人长得都有各自的特点,或者说气质,这就更增加了识别度。
比如说顾文明不管穿什么,都文质彬彬的,朱琳琳有些小小的娇憨,老牛一看就是个精明的老头,梁一飞笑呵呵得透着股子沉稳干练……
可刚才和吴三手进去的那个人,长得实在太普通,不难看,可就是一张大众脸,没有给人任何特殊的第一印象,辨识度非常低,如果不是经常打交道,只在人群里随意的见过几次,恐怕都很难记得这个人。
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点,也就是老牛阅人无数,看到之后才会觉得怪怪的。
“不会是敌特吧?”退伍兵出身的小马立刻警惕起来!
“怎么说?”老牛奇怪的问。
“我听排长讲,真正的特工、间谍,长相上一定要平凡无奇,这样不容易被人记得,有的特工甚至还会化妆易容!”小马回忆着在部队里受过的培训,望着办公楼的方向,严肃的说:“长得越普通,越容易混到敌人的阵营里,不引起注意。牛大爷,你说,那人不会是来我们学校搞破坏的吧?”
老牛愣了愣,看看教学楼,又抬头看看天,忽然哈哈一笑,把正在沉思敌特重大课题的小马笑得莫名其妙。
“我两一个看大门的,一个保安,都开始操心起敌特来了?你说说,这不是闲的蛋长毛嘛。行了,别瞎想,把大黄叫回来,你巡逻去。”老牛挥挥手。
……
这边楼上办公室里,吴三手正得意洋洋的夸耀着他的功劳。
“一飞哥,你可不知道,我为了找诚哥费了多大的事,他们镇子我都跑遍了,你说得那个牛尾巴山,我滴妈,那哪是山啊,简直就是山脉,我穿山越岭的,那苦头可吃大了,光是野猪就遇到了三次,小命差点都交代在那……”
他这边喋喋不休,坐在梁一飞对面的那个长相普通到令人发指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吴三手,一飞没给你钱啊?”
“额……”刚才还吐沫横飞眉飞色舞的吴三手似乎非常怕这个人,顿时老实了,陪着笑说:“给了给了,嘿嘿,嘿嘿,两位哥,你们聊,你们聊,我到门口抽根烟。”
说着就朝外走,梁一飞从抽屉里拿了一包拆开的小熊猫抛过去,吴三手一扬手接住了,弓着腰笑嘻嘻得说了声‘谢谢哥’,转身离开办公室,带上了门。
梁一飞虚虚的点了点长相普通的年轻人,说:“阿诚你出来这么久也不来找我,要不是回去看你,我都不知道你减刑了。”
这人,就是梁一飞在监狱里的铁杆,拥有一个很罕见姓氏的诈骗犯道明诚。
“我不来找你,你不也知道我在哪嘛。“道明诚自嘲笑道,”这么多年没尽过孝心,人没了,我倒是冒充起孝子来了,回去给老娘守守墓。”
梁一飞点点头,他是知道的,道明诚被抓进去的时候,他妈去世,在牢里他就讲过,出去之后,要回老家守墓,陪陪老人家。
办公室里就剩两个人,道明诚显得放松了一些,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左右打量打量梁一飞的办公室,说:“你呢,怎么搞的,挖到金矿了,不到一年就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坐几年牢出来,发现时代不一样了,满地都是钱。”梁一飞自己掏出一包监狱里抽习惯的红梅烟,,甩了一支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支,“你这次出来,怎么打算的?”
道明诚点上烟,说:“我出来时间不长,暂时没什么明确的想法。不过也看到了,就像你说的,现在满地都是钱,而且吧,这人啊,好像是越来越傻,越来越贪,机会比原来更多。只要脑子还在转,钱不愁。”
他回头看看门口,说:“你让吴三手来找我,是遇到麻烦了?”
梁一飞和道明诚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了解道明诚这个人,愿意做的,不用劝,直接说要他怎么干就行,不愿意做的,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于是点点头,说:“滨海市有个大老板,最近在搞我,我身边没得力人手,好多事有想法,但没放心的人去做。”
道明诚咯咯一笑,把快要烧到手指的烟灰弹了弹,说;“搞人?这是咱们哥们的强项嘛。具体什么情况?”
梁一飞把新时代、寰宇,自己和周宇宙之间的矛盾详细的告诉道明诚,道明诚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说:“也就是说,这个人现在钱比你多,势力比你大,官面上你拿他没办法。”
“关键是势力深。”梁一飞说:“他从改革开放开始就混社会,在滨海市也有五六年的经营,我才起步,滨海市是他的大本营,不是我的。”
“那官面上的行不通,就只能挖坑给他跳。”道明诚点点头,“这种老江湖嘛,说精明也精明,说傻也傻,人越老,胆子越小,生意越大,心越贪,只要抓住这两个,就没搞不了的人。你给我尽量多他的资料,我来想想办法。”
梁一飞却是笑笑,说:“坑嘛,不用我们挖,这种人,混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给多少人挖了坟,同时也给自己挖好了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推到他自己给自己挖得坟里,然后结结实实得给他盖上水泥。”
道明诚眼皮一翻,“你有法子了?”
“我不是说了嘛,办法我有,就是没有得力的人手。”
梁一飞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报纸,从中选出了两张。
一张是‘四大’报之一,第二版评论员文章《警惕经济发展中的靡靡‘春风’》,是年初,南巡后发表的。
第二张是金陵日报,上周末,头版头条。
《我市公检法机关认定,‘三陪’为色情服务,应与打击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