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君,臣为臣。妻为妻,夫为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时染冷冷地看着上官影疏,一字一顿地说:“你上官影疏,臣之子,亦是朕亲自册封的莲君。但从朕进醉花楼到现在,你言语轻佻,无一宫之主的仪态。举止放肆,是与圣颜面前不尊。朕想问你,你是想造反吗?”
时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抄起旁边的枕头扔了过去。
醉花楼里的枕头是木质的,硬邦邦的像一块砖头。上官影疏这一会没有躲,只是站在那里硬生生地受了这么一下。
枕头砸在上官影疏的身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掉到地上。
上官影疏没有挪动位置,甚至没有改变姿势,沉着一双眼睛看着时染,就连眼角那一滴红朱砂也黯淡了几分。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死色。
上官影疏知道,龙颜震怒,他这个时候应该跪下来认错。
可是他不想,就是不想。反正他们都说他离经叛道。他已经足够叛逆了,会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吧?时染不是一直都很包容他吗?他私底下叫她名讳,时染不也是欣然应允的吗?为什么这一次她无知地戳了他的痛处,还要他再像她低头?
上官影疏不应答,时染也不说话。两人无声地用视线厮杀着。
或者说上官影疏在赌,赌时染会怎么罚他。时染是帝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这里不是皇宫,是他的醉花楼。
两人心中皆是各种心思绕转,谁也没想到时隔八年的第一次正式谈话结果居然这么不愉快。
时染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疲惫,正想开口让上官影疏滚出去。花街上突然响起阵凄厉的尖叫声,一阵狂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纱制的窗帘被卷了起来。
滚字被咽了下去,时染下意识地看向窗户,正巧看到一张被黑布蒙的只剩下眼睛的脸。
只听空气被利器划破的声音,几枚飞镖冲着时染飞了过来。
“时染!”时染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正好被冲到这边来的上官影疏拽进了怀里。
刺客?
这是时染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门就遇到这种情况。
飞镖“嗖嗖”几声钉在了床梁上,这一系列动作的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上官影疏紧紧扣着时染,惊魂未定地看着床梁上的那几枚飞镖。目光狠厉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尖叫声更大了。黑衣人一击不中也不急,寻了个着力点冲了进来,于此同时口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鸟叫声。
他在告诉其他人时染在这里。
是杀手。上官影疏第一时间确定了。
时染紧紧拽着上官影疏的衣袖,探头去看那个黑衣人。上官影疏抱着她往门口去躲,心中暗暗计量着自己能带着时染逃脱的可能性。
黑衣人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肩颈,指尖还套着几个飞镖,目光死死地盯着上官影疏。只要上官影疏的手一碰上门把,黑衣人就会甩飞镖过来断了他的手。
“怎么回事?”时染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这口气,眼睛一边扫着黑衣人的装束一边问:“目标是你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