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说,边疆的荒田最近才开始种上。他只是匆匆得了那边的消息。边疆的将士对朝廷派过去的人也是一点儿也不信任。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派过去的人数和回来的总是对不上号,问那几个回来的怎么回事,人家也答不上来,除了自己该回复的,其他什么也说不上来。
时染被困在皇宫中出不去,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而每当有知情的朝臣想要说明这些事的时候,也会莫名奇妙地被拦下来。再过几天就会慢慢忘了这件事。
尚书说着说着整个人呈叩拜的姿势匍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留,身体一颤一颤的,口中呜咽着:“陛下,圣幽有难啊……”
屋里只有四个人,除了尚书和时染就是上官影疏和封千里。
两人一个坐在时染的左侧稍远的地方,一个躺在时染身后,眸色平静的很,没有半点儿波澜。
“唔……”时染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脑中默默消化着这件事。
有人在做推手,意图对圣幽做点什么事情。等到这些事突然被捅到时染面前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反应。总觉得,好像早就该知道了一样。
但担忧是有的。
时染眸色一震。
想起上官影疏跟她说过的事。
或许就是因为有他在之前做过了铺垫吧。
亲身经历这些事情的人,心里到底都压了多少负面情绪?
眼看着尚书都快哭晕过去了,时染沉了眸子,突然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来人,把尚书带回府上,让他好好休息。”
书房大门突然被打开,宫女们‘唰’地抬起头,齐齐看着时染。
时染发现离她最近的宫女都站在台阶下面。也就是说这个书房周围一圈都是没有人的。
原来刚刚封千里出来是吩咐了这事。
他们两人神经兮兮的,是在提防什么吗?
时染有些儿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朱雀的确是给她找了个不轻松的活让她体会,周围都是豺狼虎豹,睡都睡不踏实。
“是。”很快有侍从走上前来带走尚书,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尚书好端端的进去出来的时候就哭成了泪人,还上气不接下气的。
时染也没给尚书什么保证,尚书却跟完成了自己的大业似的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重力都压在了旁边的侍从身上。
尚书这个人块头不小,人到年纪有点儿发福,不轻的一个人。两个侍从抬的也有点儿难受。
时染目送尚书出了这条路,抽空看了她屋里的两位大爷一眼。
两位大爷就跟在看午夜档的肥皂剧似的,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还有个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结束了?”封千里慵懒地抬头看她。
“陛下,听累了?过来喝口水。”上官影疏姿态妖娆。
……她还真的渴了。
时染面无表情地从上官影疏手上接过杯子,她的心情有点儿复杂,复杂到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手上刚碰到杯子,那边封千里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这种类型?哪种类型?
时染刚想问,就听到门槛像是被人碰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上官影疏狭长的眼眸像是弯了弯,余光看到那抹银白色,嘴角半勾,顽劣一笑。脚往内勾了一下,正好碰到时染的长靴,然后猛地一用力。
时染的脑袋才刚往那边偏了一个弧度,身体就失去了重力往上官影疏的方向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