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的冬季咋一看跟春秋差不多,半片雪没飘。
时染把衣袖挽到胳膊肘,眺望远处冒烟的烟囱。
她在屋顶站了好久,一边懒洋洋地往旁边蹭,省的被这屋子的烟囱里生起来的烟熏到。
“你打算在这里蹲多久?”
下面爬上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立着单只脚站在屋檐边仰头看时染。
“你能不能别把我说的那么猥琐,什么蹲不蹲的......”时染笑骂一声,下巴一指冒烟的烟囱:“什么时候开放了我就下去。”
男人面色复杂地看着烟囱,又道:“你就是今晚不打算下来了的意思吗?”
“怎么了?”时染往他那里一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央儿的手艺?”
“不敢。”他没什么情绪地反驳,慢吞吞在边上用脚尖抵了抵屋檐下的燕子窝。
下一瞬,男人闪身出现在了时染边上:“那丫头下厨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吗?”
可能是看他委屈的模样好笑,时染噗嗤一乐:“没那么夸张吧,她总不会往里边下毒。”
边赤冷哼一声:“有区别吗?”
时染这下捂着肚子笑得喘气:“怎么了,我们二护法饿了?没事,再过会儿封千里就回来了。”
边赤冷着脸站在旁边看她刚刚眺望过的远处。
正好是做饭的点,梁城家家户户都在冒烟,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各家传出来的饭香。
在帝京他们不这么做饭,饭香要走到街巷里才能闻得到。
可能是因为坐在屋顶上,边赤觉得饭香的味道又浓郁了很多。
他本来也不是那么个挑食的人......但下面灶台前那个丫头的做饭水平实在是有点儿吓人。
正说着,远方屋顶上就冒了个小黑点出来。
时染:“瞧,这不是回来了么?”
边赤等了一会儿,到能看清封千里头上束着的长发,才说:“夜君没有买菜,下面的粮食可能已经被那丫头浪费干净了。”
“你怎么对人家姑娘那么多意见?”时染仿佛不认识自家护法似的:“我们二护法原先好像没那么多话,这么看来舒央炸厨房这能力能让我们二护法活泼一点也挺好的。但我怎么瞧着你也没到舒央面前说过这事,你说一说她不就不下厨房了?”
“我说过了。”边赤冷着脸,放远去的目光锁定了封千里的身影,明明语调没起伏,但时染还是听出了他的郁闷。
时染:“然后呢?”
边赤:“她说你喜欢她做的,叫我边上待着。”
边赤这可是原话转述了,结果说完时染又笑了好一会。
边赤在帝京就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唯一一个聊的上的时染又是他的主子,他实在不习惯这种想怼又不知道怎么怼的感觉。
封千里到了跟前,时染跟他招了招手。
“你们在这里等我?”封千里塔上屋檐,象征性地拍了拍衣服,边走边平息。
“是啊。”时染嘴角鞠着笑:“边赤说想吃你煮的饭。”
边赤面色一僵,往后退了一步。
再怎么说封千里也是夜君,再不然也是别国皇子,他说想吃算什么事。
封千里直接上手揉乱了时染的头发,怪道:“别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