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两章合在一块

宋舒央犹疑不定。

封千里移开目光,光亮闪过去的时候能瞧出他的脸色其实稍微更惨白些。

“央儿,取这些就够了吗?”时染突然道。

宋舒央一愣,从封千里身上收回注意力。

“啊,不一定,我只是预备突发状态。”宋舒央说:“感染者配合的话当然还是直接替他们诊断更好。”

配合?

就门外那群意图不明的,就算配合也恐有把戏。

时染轻微地摇摇头。

察觉到封千里在挣开她的手,时染把人拽紧了,侧身淡淡扫了他一眼。

“少主,臣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边赤紧守在三步以内,盯着这些人的时间长了居然生出了异样的错觉。

时染轻轻嗯了一声。

封千里使蛮力挣脱了出去。

时染抖了抖手,盯着掌心不满地皱起眉。

随即挣脱了她的那只手又重新裹了回来。

时染:“……”

感染者们垂着脑袋,,似乎在等待人发号司令,像提线的木偶让人随意搁置到了一边。

大雨倾覆,突如其来。

时染的结界可不挡雨。

身体孱弱的感染者们恍若没有知觉,愣头愣脑地顶着风雨。

就是寻常人碰到这么大的雨也该躲起来了,他们除非不要命了,不然怎么不动弹。

沉甸甸的腐朽气味被大雨压得更抑郁,换一些人站在这除了骂场景吓人之外估计就这么跑出去了。

时染脑中为了迎合天气似的电闪雷鸣,门吱呀开的那一瞬仿佛一下把她从小屋子拽回了半年前。

周围不是破败的残屋,取而代之的是雕龙绘凤的精致横木,玛瑙琉璃点缀了廊画,紫檀案几叫嚣着奢靡。

宫女成队,仆役成群。

他们着统一的服饰,但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新城的百姓看上去要华贵。

在哪儿呢。

那一年国库亏损严重,位高权重的国师大人一意孤行仍然把所有奢侈砸在了皇宫里。

以至于时染不舍得大办婚事,抬手拨给沐源十四皇子的宫殿却依旧奢华。

她头一次上门找十四皇子的时候可以确信封千里当时不在宫殿里。

后来时染也没有问过为什么好端端的宫殿里的宫女仆役人数少了一半有多。

但这不代表她忘了。

眼睁睁看着侍女如梦初醒带着整个宫殿醒过来的场面还是震撼的。

现在想起来,其实封千里也没有提过那时候的事。

边赤跟着她到处走,也就来得及匆匆看那么一眼,印象不比时染深刻。

等这个距离站久了才觉得熟悉。

她不知道封千里想到了什么,在问与不问封千里之间时染很轻易地就选了后者。

封千里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就一定会说。

时染思索及此,又估摸着暴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便任由宋舒央在这里剖析那块肉。

“……是御魂术。”

封千里轻轻扯了扯她的手。

这声儿听上去涩涩的。

时染从腰上解下水壶递过去。

封千里的眼尾上挑着,习惯性地带着嘲意。

要笑不笑的。

倒是宋舒央和边赤讶异地看了过来。

“你知道?”宋舒央问,随即突然一敲脑袋:“哦,也是。”

这下换时染挑眉了,她还以为宋舒央待在云深堂除了医书和民间小说就不看别的。

宋舒央奇迹般头一次从时染身上第一眼读出了欣慰,为此她大受打击:“怎么了,书楼这么大,我也是要寻思各处了解些,才能更好的辅佐师姐啊。”

时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眸中戏谑一晃而过。

云深堂那个小书楼千奇百怪的书挺多,中规中矩开放的就只有三层。

时染要进到上面八层,跟艾兰磨了很久,才同意说熟悉下面三层书录以后准许上去。

下三层的书也皆是精品,上八层只会比下三层更稀罕。

宋舒央只在下三层看书,寻得的稀有医术都是时染从楼上拿下来悄悄放在下面的。

因此宋舒央在云深堂看过什么书时染再清楚不过。

时染去过封千里的宫殿以后也是过了稍长一段时间才偶然有了猜测。

四大帝国由四大上古神兽守护,这打一开始就是焚界流行的传说。

因为四大神兽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由此也鲜少有人知道,掌权人登基时神兽会协助其习得秘术。

如朱雀的魅惑,青龙的御魂。

这还是朱雀恢复了些许记忆之后得知。

按理来说,封千里只是皇子,接触到秘术的可能性很小。

帝君自己的秘术都是隐私,仗着血缘关系知晓些许就算了……所以宰相之女宋舒央能从哪本书上了解到?

宋舒央浑然不觉,苦恼地低头琢磨药剂。

“可以说吗?”时染赫然伸手抵住了封千里的嘴。

“不方便的话你自行解决也行,有能帮手的地方找我。”

封千里一愣,抓住了时染的手,唇瓣微张。

“咳,咳咳咳!”宋舒央突然咳嗽,抬头瞪了两人一眼,又笑眯眯说:“姐姐过分了,唧唧我我回去也不急嘛。”

封千里:“……”

边赤福至心灵,突然懂了为什么封千里不耐宋舒央缠着时染。

半刻钟后,时染和封千里立在了卧龙河边上。

暴雨让河水涨了潮,连接青苗和梁城的唯一一个断桥残留的底都被冲烂了。

雨水劈里啪啦敲打在结界上,河水怒吼着,对面的青苗活像几光年外的幻像。

“妻主,手。”

沐源帝国长大的封千里对这个新鲜的词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兴趣。

“你带我过去?”时染挑眉。

从河面过去不止要求轻功登峰造极,因着风浪的缘故,还要深厚的灵力以支撑,才不至于被卷进河里。

无论如何,多带一个人都只能是负担。

时染又不是八年前娇小的模样,也不是八年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瓷娃娃。

封千里唇角一勾,萦绕心头许久的事也揭露之后轻松了许多,桀骜之气卷土重来。

“那你带我。”

男人眉眼英俊,垂眸眼里仅剩了眼前一人。

“……”

犯规。

时染干咳一声,掩饰似的,半搂着男人的腰身,提步跃下,两相衬的黑影如风卷着瞬间没入狂风巨浪中不见了身影。

新世界里,宋舒央在边赤的帮助下点了一感染者的穴道,把人带进了屋子。

桌子拼接在一起,做了个简陋的床。

感染者裹身的布被撕开,身旁的木盆了盛了半桶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