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风暗自偷笑,不言不语地搬起周围的巨石,用脚来度量距离,这里放一个,那里放一个。。
欧阳锋已盘膝而坐,调息恢复内力,但他见刘长风在搬石头,问道:“你搬这些石头做什么?”
刘长风也不回头,道:“那个囚龙阵让我给你们摆擂台,我想这里是山地,不管怎么摆都没办法摆出一个擂台出来,倒不如用石头围一个圈,如果你们之中一个出了这个圈就算输,这个主意如何?”
欧阳锋点了点头,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便不再管刘长风了,一心一意地恢复内力,将精气神恢复到巅峰状态。
一刻钟后,阵法已布好,刘长风瞥了一眼欧阳锋,见他双眼微阖,气定神闲,周身气息隐隐与天地相合,知他已将先天境修炼得极深,心里暗道:“囚龙阵得自前世的武当传承,融合了桃花岛的阵法传承,想必威力不小,但欧阳锋毕竟是先天境的高手,也能利用天地大势,这阵法虽然能困住他,但也不会太久,等发动阵法,我便立马下山,寻一个隐秘的地方疗治伤势。”他如今感到胸闷气短,气血运行不畅,当天受的内伤由于来不及医治而愈发严重了。
刘长风沉肃着脸,手并做剑指,脚踏禹步,他踏出一步竟然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悬空,再踏出一步,整个人都浮在空中一尺高,似有一股气托住了他。
他总共踏出三步,悬于三尺高的半空,喝了声:“起阵!”一道道气浪从他脚底散出,摆好的巨石竟然全都动了起来,围绕着欧阳锋转来转去,阵内飞沙走石,模糊一片,只隐隐传来欧阳锋的怒骂声。
刘长风跌到地上,脸色煞白,仿佛一身精气神被抽空,他笑着吞了一颗“九花玉露丸”,喃喃道:“现代社会灵气溃散,许多阵法都用不了,这神雕世界灵气充沛,倒是让它发挥出莫大的威力,只是可惜即便灵气比之现代浓郁,可道法却用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现代的修炼界中,刘长风也算小有名气,他有许多佛道中的朋友,这些都是他爷爷带来的关系。
现代社会虽然灵气极少,但修道之人还可以之作一些灵符,利用天材地宝进行修炼。
据刘长风所知,他爷爷算是筑基境的修士。
刘长风刚想离开这里,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小娃子聪明机智,竟然骗得那个老毒物入阵!”
刘长风扭头一看,见到一个衣着破烂,满头白发,脸色红润的老头,这个老头站在那里,一身气势如渊渟岳峙,让刘长风吃了一惊。
刘长风心里一动,跪在地上,施了一礼,道:“徒孙武修文拜见师公!”
那老头大吃一惊,道:“什么?你叫我师公?”
刘长风笑道:“我师父姓郭,单名一个靖字,师父是您的徒弟,我当然要叫您师公了!”
原来这个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洪七公!
洪七公大笑道:“好,好,好,我和靖儿多年不见,没想到他收了个好徒弟。”以他的境界自然看得出刘长风武功已达后天巅峰,只要打通任督二脉,沟通天地二桥便可以成为先天境的强者了。他虽然不理事,但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杰出的徒孙,心里自然高兴不已。
他道:“你身上的伤是不是老毒物造成的?”
刘长风道:“三日前在终南山,欧阳锋偷袭我,让我受了内伤……”他将三日来发生的事情尽皆告诉了洪七公。
洪七公听得怒发冲冠,恨声道:“好一个老毒物,怕别人武功超过他,竟然敢下黑手偷袭,当真侮辱了‘武道宗师’这个称号!”他到刘长风身旁,盘膝坐下来,双掌抵住刘长风后背,运功为刘长风疗伤起来。
刘长风觉得一股浑厚的内力从背后传遍全身,这股内力暖洋洋的,流过受伤的地方,伤势便好上一分,大约一刻钟后,他吐出一口黑血,伤势已痊愈了。
他道:“多谢师公!”
洪七公摆了摆手,道:“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以后莫要说这些客气话,我最讨厌跟别人客套了,听到这些客套话我全身简直跟长满虱子一样难受。”
刘长风大笑,洪七公也大笑。
洪七公看了一眼囚龙阵,只见里面飞沙走石,听到轰隆隆响声大作,叹道:“这叫什么阵法?如果是我陷入阵内,恐怕没有半天也出不来。”
刘长风道:“这叫‘囚龙阵’,是我从桃花岛藏书阁里的阵法书籍中所学到的。”
洪七公笑道:“哈哈,好一个囚龙阵,这阵连龙都能囚,何况他一个老毒物,癞蛤蟆。”
他笑时张开嘴,仰着头,笑声远远传了出去,豪迈非常,连刘长风也都被他感染了,心想:“不亏是洪七公,当论这份豪迈之气概,也比得上北宋时的乔峰了吧!”
洪七公捋了捋胡子,笑道:“黄老邪的才情我可是佩服的很,他的阵道修为可不比武功差多少,嘿嘿,但有一样东西他永远也比不上我。”
刘长风道:“哪样东西?”
洪七公笑道:“那就是运气!”他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道:“你想想,他养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给我当了徒媳妇,他那些阵道藏书,却造就了我徒孙,你说我运气是不是比他好。”
刘长风想了想,觉得黄老邪还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洪七公喝着酒,忽然拉住刘长风的胳膊,眼睛一亮,道:“差点忘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刘长风还来不及回话,便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已被洪七公拉着往山顶走去。
洪七公武功之深厚,简直骇人听闻,只见他提着刘长风踩在光滑峭壁上如履平地,像箭一样飞身上了华山山顶。
他放下刘长风,到了一处巨石下,抽出了一只死鸡,摆在刘长风面前,道:“今天我们就吃这个!”
这话可把刘长风吓了一跳,这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时间了,他还可以看到鸡身上的蛆虫,让他吃这个还不如让他痛痛快快跟欧阳锋打一场。
洪七公嘿嘿一笑,道:“我倒不是让你吃这死鸡的肉,而是让你吃这鸡肉里的好东西。”
他将死鸡翻过来,这鸡胸脯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痕,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红色的大蜈蚣,这些蜈蚣死死地咬住鸡肉,自它们口中喷出毒液已将鸡肉染得发黑,可见蜈蚣毒性之猛!
刘长风拍了一下手掌,道:“原来是蜈蚣!”
蜈蚣之类的黑料理,刘长风倒不是没尝过,反而吃过的还不少。广东那一带的人最会炮制蜈蚣蝎子之类的食材,前世他去广东游玩,便在那里吃了蜈蚣、蝎子、蛇肉、猫肉以及各类鸟兽做成的菜,那个味道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所以他见到死鸡里的蜈蚣,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洪七公见刘长风脸色淡然,便道:“你吃过蜈蚣?”
刘长风笑道:“蜈蚣越毒,肉质往往越鲜嫩,这阴寒之地产出的蜈蚣毒性更是比得上七步蛇,托师公的福,徒孙能满足一番口腹之欲了。”
洪七公大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我一个老吃货遇上你一个小吃货,你说的是大大的对,喝酒非得喝最好的酒不可,吃蜈蚣也一定得吃最毒的蜈蚣,这是至理名言。为了这些蜈蚣,我在华山脚下找了只年岁极大的老公鸡,鸡和蜈蚣可是天生的仇敌,我把它埋在这里,那些蜈蚣岂有不来之理!”
洪七公事先备好了油锅和配料,刘长风作为徒孙,洗锅,烧火这些事自然由他来做,一应事物都弄好之后,只等洪七公施展手艺了。
洪七公将这百来条蜈蚣放入煮了沸水的锅里,这些蜈蚣立即翻滚着吐出体内毒素,等吐完毒素,洪七公再将蜈蚣捞了出来,换了锅里的水。这样重复了两三趟,终于将蜈蚣毒清除得干干净净,他便开始下油炸蜈蚣。
刘长风看着洪七公认真地煮蜈蚣,心里暗道:“洪七公为人嫉恶如仇,身为天下五绝之一,为人却偏偏如此亲和,丝毫没有绝顶高手的架子,当真配得上‘武道宗师’这一称号,而欧阳锋阴险毒辣,争名夺利往往不择手段,是万万比不上洪七公的。”
过了一刻钟,蜈蚣肉终于炸好,洪七公吞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地夹出一条,用手捻住蜈蚣尾巴,一扯,就扯出晶莹如玉的蜈蚣肉,这肉里散发阵阵香气,让人食指大动,洪七公将整一条蜈蚣放入口中,也不管烫不烫,细细地咀嚼起来。
他吃完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享受着道:“好吃,好吃!”
刘长风也不客气,照样夹出一条蜈蚣,抽出了鲜嫩的蜈蚣肉,吃起来。
这一老一少你来我往,吃的津津有味,到了兴头,洪七公将酒葫芦递给刘长风,他也不怕脏,也大喝起来,豪爽的气概让洪七公高兴不已,两人很快就将这百来条大蜈蚣吃得一干二净,十分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