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破影，重圆

“在我这儿，你可以选择很多种死法！”百里守约面容阴冷的扫视着上官婉儿和百里玄策，一边用盲枪逼退他俩，一边道：“善良对人类不感兴趣，只有阴影愿意亲近我们。你们光鲜亮丽，也无需和我们阴影之中生存的人一起。”

“哥哥！快点给我住手！”百里玄策愤怒地大叫着，可即便百里守约露出破绽，他也不敢真的下重手，只能边打边喊叫企图让百里守约恢复正常：“哥哥，我是玄策啊，这是婉儿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和恶魔待久了，你会理解的。”百里守约看准了上官婉儿的落点，毫不犹豫一枪打出去。看着上官婉儿依旧是直挺挺的停了下来，却没有任何要抵御反抗的意思。百里玄策连忙一甩飞镰，将百里守约的狙击子弹拍落在半空之中。

“你怎么不抵挡？”百里玄策一把将上官婉儿拉了回来，喝道：“他没记忆了，真的会杀了你的！”上官婉儿却茫然摇头道：“如果不这样，他还能回来吗？”百里玄策一怔，不赞同道：“你想以死来唤回他的记忆？那怎么可能呢？就算可以，我也不允许······”

“除了我们，谁还有机会去把他带回来？如果不试试，怎么会有机会呢？”上官婉儿摸了摸百里玄策的脑袋道：“我不能失去他了，我们都不能失去他。玄策，如果他能回来，让他和你好好活下去。”说着就要朝着百里守约迎去，百里玄策心念一动，用飞镰猛地勾住上官婉儿的肩膀将她向后甩了出去，喝道：“如果要试，也该我来！”便纵身前跃，直奔百里守约：“哥哥！开枪吧！我就是百里玄策！”

“吞没一切！”伴随着百里守约枪响造成了可怖怒吼声，又一枪朝着迅速逼近的百里玄策直线轰去。

百里玄策本就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准备，只是张开了双臂，他解脱般的表情顿时僵在了原地，那苦痛之中最后的一抹笑容也就此消失。

“哥哥？”百里玄策只觉自己的胸口宛如冒烟了一样，呆呆的望着那枪口对着自己的盲枪，以及那持枪者。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任何亲人了······玄策？”

“哥哥······”百里玄策直勾勾的望着百里守约，那抬起的手臂很快便又软软的垂了下去，随即向后一倒。

“玄策？”百里守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百里玄策木雕挂坠，茫然的眼神之中忽然又闪出了一丝亮光，连忙丢下盲枪朝着百里玄策扑去，又看到了百里玄策身上象征着他自己的小木雕。整个人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随即身体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顶的犄角消失、衣着皮肤变回原色、铁质的尾巴也恢复原本毛茸茸的样子。他赶紧将摇摇欲坠的弟弟扶起，忍不住泣道：“我······我都做了什么？”

“没事······”百里玄策捂着胸口艰难的道：“我······我没事······”“怎么可能？”百里守约对盲枪之火力最为熟悉，正要帮他查看伤口，西门嗔却远远的喊道：“特工魅影！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特工魅影······特工魅影······”百里守约掉头狠狠瞪了西门嗔一眼，不禁怒骂道：“特工个屁！”将盲枪调转方向，朝着西门嗔扫射出击。

“咦？”西门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和东方贪的全新实验居然就这么被破了，连忙躲闪道：“不可能！你······你这就恢复了吗？”百里守约道：“废话！你利用我伤我亲人，此罪永无可赦！”一边怒吼着一边朝前冲出，不断地扫射出击。

上官婉儿此时回到百里玄策身边，百里玄策一个踉跄，居然站了起来。上官婉儿愕然道：“你这是······”“嘻嘻。”百里玄策笑道：“哥哥也给了我们静谧之眼，我刚好将它放置在心口，果然挡住了哥哥这一枪。”

“有道理。”上官婉儿点头道：“这静谧之眼也是十分坚固的。玄策你真聪明。”看着前方战况，便道：“快！我们一起上！”便和百里玄策也往前冲去。

“呼吼！”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一只猛虎也突然从上方的缺口跃下，一冲进乱阵之中便看到了那些魔种。猛虎的眼中精锐的血红之光突然一亮，好似看到了多年的仇人一般，张牙舞爪的朝着那些魔种直扑过去，用其利爪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还有援兵？”西门嗔本来已经凭借自身极强的实力以及许多手下魔化自身，已经大占上风，眼看着就可以打退李元芳等密探并支援皇宫，谁知这里忽然又出来了这般敌人，一时间也不知是脱身为好还是继续硬战。

“登登登······”忽然一道亮丽的身影飘悬在了上方缺口，弹奏起了美妙的琵琶乐声。听到了这声响，正在恶战的所有人之气势都为之一滞。

“什么人！”西门嗔强忍着耳边美妙的乐章，大喝道：“多管闲事的就滚出去！”一甩手，便将钢叉甩出，高高地直奔上方身影而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丰满的身影缓缓落下，那奏乐之声骤然又放大了一倍，西门嗔的攻击在拨弦的音响声中再一次破碎，不禁让西门嗔和山羊怪等魔族人都为之一震。

大部分人都不知此人的身份究竟几何，但大理寺一方都清楚是来帮他们的。李元芳本来因为人手不足而感到一阵无力，此时他也虔诚的对着那身影一拱手道：“多谢相助。”

“春江花月照人生无穷，弦音流转听山河入梦。”身影一甩手，便即飘然隐去，李元芳只听到身边一个娇嫩的声音响道：“我们也只能做这些了，其他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李元芳连忙回头看去，却只看见一长耳朵的小巧身影闪身而逝，只有一花伞盘旋在空中，不多时也已消失。

“阿虎，走了！”裴擒虎听着上方的召唤，很是不情愿的喝道：“俺还没打够！俺还没打够！我要杀光这些魔族人！”瞬间切换回了人形，“刷刷”一拳一脚踢出两道气功波，将山羊怪“噗”的打倒在地。

“再不走，大人必当责罚！”缓慢而饶有气质的女中音只说了一遍，便彻底消失。裴擒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再次化为虎型，咆哮一声向上一跃，便冲出了缺口。

此时的下方密探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攻击力作战能力竟比之前强劲了许多，连速度和耐力也都提升了一倍有余。西门嗔看着那几个突然出现的人离去，刚刚松了口气，却发现己方的魔种已经完全挡不住密探的攻击了。

“这是怎么回事？”山羊怪颤声道：“莫非是那琴曲的作用？”西门嗔脸色一片惨然道：“估计是的，今日要打肯定是打不了了，看来还是得识相些，快撤吧。”

“哪里走？”百里守约、百里玄策和上官婉儿此时一起追击过来。“啊······你这臭山羊怪！”百里玄策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在来长安的路上见到的假店老板山羊怪，顿时双目直冒红光，一甩飞镰就扑了过去，一勾勾中他的肩膀，猛地向后一拉，将山羊怪拽过来直拉翻在地，山羊怪想以羊角反击，上官婉儿直接甩出墨汁纵身一跃从墨汁之中窜出同时踩在他头顶，喝道：“提，按，顿，挫，下笔风雷！”瞬间便遁入虚空之中，从她手心握笔之处斗然迸发出晶莹的绿色光芒，朝着山羊怪倾泻而下。同时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同时开火，一起将攻击分布在山羊怪全身。

山羊怪根本抵御不住此等强大攻势，惨叫一声便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只见上官婉儿的一滴落在山羊怪身上便爆发出滚烫的气体直升天空，看起来就令人发憷。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见了不禁惊叹：“原来婉儿这招不但能遁入虚空之中，还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啊。”

西门嗔趁着这个空档，伸出钢叉在空中一画圈。同时东方贪在宫门前找出空档也用镰刀在空中一画圈，两边便同时形成空间通道。西门嗔回头狞笑一声：“拜拜啦！”便钻了过去。

百里玄策眼疾手快用飞镰一勾，便命中了西门嗔的肩膀，百里守约和上官婉儿连忙也抓住百里玄策的双腿，三人便一起被带了过去。

西门嗔径直落入宫门前的战场当中，此时司空震左一道雷电又一下霹雳，每一击都能炸飞许多魔族将士，已势如杀疯的状态，即便许多魔族将士都已魔化，也根本挡不住他。此时狄仁杰、达摩和百里守约、百里玄策、上官婉儿尽数加入战局，魔族大队根本抵御不住。

东方贪和西门嗔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东方贪叹道：“罢了······你我终究······一败涂地······撤吧······”西门嗔也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弟兄们，撤退！”

“哪里走！”上官婉儿纵身拦在二人跟前：“当初害我祖父之仇，定当偿还！”一甩墨笔朝着东方贪就画出一道笔墨。东方贪大嘴一咧，露出森森白牙，笑道：“怎么，你这小姑娘事到如今还敢来与我为敌？希望你想的起来，当年我带人抄上官府时我给你带来的温暖啊！我记得当时，你可是害怕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哦。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婉儿一听这笑声，顿时心头一颤，曾经那被封存住的记忆顿时重新打开。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坚定，伸手迎空一画，喝道：“弱小的女孩不会永远弱小，她会因为书法笔墨而成长为强大的女性。”说着朝前冲锋出去，在笔墨之间消散。东方贪一甩双臂的镰刀，朝着笔墨的方向乱砸一通，却什么都没有碰到，他正在差异，上官婉儿却突然腾空出现在了高空，喝道：“提，按，顿，挫，下笔风雷！”再次将晶莹的绿色光芒爆发出来，朝着东方贪和西门嗔攻去。

“走！”东方贪嘴上嚣张，但其实不敢再冒险，大吼道：“撤退！全部撤退！”双臂一展，召唤出了一团白色区域空间，便要手下魔种尽数通过空间转移。

“休得猖狂！”狄仁杰一看，和上官婉儿一起快步向前行进，以令牌和水墨拦住了那些各自战斗而无法脱身的魔种。西门嗔一看，道：“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先撤再说。”东方贪也有此意，忽然肩部一紧，回头一看，竟是被百里玄策的飞镰勾住。

“嘿嘿······修罗场现在才开始呢！”百里玄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忽然一用力，将东方贪向后一拉，便要将他甩到自己身后的位置。东方贪表情顿时变得阴狠了许多，抓着飞镰大笑一声，向前一冲便钻进了前方凝聚出的空间区域之内，西门嗔也紧跟着进去。百里守约看着百里玄策被东方贪一起拖了进去，连忙一枪“逃脱之枪”反向轰出，自己不偏不倚的靠着反作用力来到了百里玄策身边，抓着他的衣裳，结果两人一起被带了进去。

“别走！”上官婉儿刚刚冲刺赶到，那区域空间便收缩消失。上官婉儿摸了个空，顿时觉得内心空荡荡的，立刻长啸一声，回身一画墨笔，便在魔种上空的笔墨之中疯狂的穿梭起来。

“玄策，你没事吗？”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只觉陷入了无尽的过道之中正被不停地传送。百里玄策回身想抓住哥哥却已是不能，两人互相喊叫了几声，只见前方的暗色道路仿佛突然到了尽头，两人一起尖叫一声，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小贼，你们还有时间嬉嬉笑笑吗？”西门嗔一脸怒色的看着二人，还是不愿相信道：“为什么我的发明会这么轻易就被你们击破？为什么你的记忆这么容易就会回来？”

“很简单。”百里守约道：“在亲人和暗影之间，我选择亲人。即便我是特工魅影，也绝对不愿意伤害我的亲人。”

“呵呵······亲人······”东方贪冷笑一声，骂道：“我倒要看看现在你保护不保护的了你的亲人！”一手抬起了手臂化成了镰刀。

“轰轰——”只见一把巨剑迎空落下，正插在了四人之间。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一看，居然是李信变成金黄色的巨剑，立刻面露喜色。东方贪和西门嗔的脸色也都变了变，在周围的迷烟之中走出了两人，一人是满头金色长发的李信，另一人则是明世隐。

“是你？”西门嗔一脸怒意的看着明世隐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出现的是你的手下对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我们作对！”明世隐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并非我的本意。东方先生、西门先生，你们本可稳扎稳打，在长安继续斡旋，但却非要兵行险招妄图夺取传国玉玺，这才有了今日之祸。我尧天乃守护世间正义而建立，你们带来灾难，我的手下自然会自发的前去阻止。”

东方贪与西门嗔对视一眼，觉得也是实话，若非武庚之言，他们可能也不会这么早去夺取传国玉玺，这般操之过急，果然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西门嗔不屑道：“那么······你们难道打算一起对付我们吗？”

李信在一旁忽然提起巨剑，指着二人道：“你们还很嚣张吗？不妨看看现在你们处于什么境地。你们以为自己可以跑掉，却不想我们早在这里等候你们了，若是这般惨死，你们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对吧？”

西门嗔看着明世隐道：“你是要和这三个荣耀联盟的人和我们拼命是吧？那你将来也不要后悔，他们早晚也会是你的······”

“哎······”明世隐摆手道：“我当然不会，我们曾经不也是有互助的嘛。”转头对李信道：“殿下，给我个面子，今日不杀他们。报仇之事，可以将来再找机会。现在将他们驱逐出长安，对他们已是莫大的惩罚。”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一听，都只是暗暗摇头道：“怎么可能，李信怎会放弃报仇的机会？”

出乎意料，李信居然将巨剑收回，道：“好。若是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守约和玄策肯定会有危险。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愿牺牲他们。他们要杀的只是我，我要杀的也只是他们，这个复仇的机会，我愿意以后再找。”

“好啊！”东方贪一拍手道：“殿下果然大度，虽然不像以前那个有帝王之相的殿下，却着实让我们佩服。不过殿下，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当年乾太子一案，我与西门并非主使。”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李信一听，脸色又是一变，立刻追问道。东方贪只是看了看面色如故的明世隐，道：“这个······你不妨去问问上官丫头，问问她的噩梦之中究竟长着怎样的花朵。我们已经败了，没必要说谎。”说着，和西门嗔一起向后退开，消失在迷雾之中。

“噩梦之中长得怎样的花朵？”李信迷惑的看着明世隐。明世隐也只是摊了摊手道：“殿下，感谢你给我个面子。”李信的金发缓缓变短，恢复了原来的黑色，他自己的衣袍重剑上的金光也渐渐褪去，对明世隐道：“哪里哪里，我向你求助，你二话不说便把手下都派了出去，我谢你还来不及。不必多言。”

“我希望这个才是真的理由，而非你刚才所说。”明世隐叹道：“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说罢，一转身，也飘然而去。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听得一头雾水，一时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李信也不解释，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二人道：“感谢你们······我想当年我爹和上官太傅的案子即便不能推翻，也算是有了些希望。我爹是否有罪已不再重要，关键在于上官太傅终于能够得到清白了。”

“嗯。”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也都点头道：“是啊，我们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而我们的承诺······也得到了遵守。”“这正是我们的追求不是？”李信微微一笑，也感慨道。

至此，十余年前的冤案得以翻供重审，武则天对对百里兄弟以及长城守卫军更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们第一次来到长安便抓出了潜伏在城中的内奸。她很是高兴的给予了长城更多的封赏，命百里兄弟一起带回去。

“回去吧。”李信依旧坐在床上，对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告别。百里玄策很是奇怪的看着李信，在他的记忆里，李信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才是，为何要以养病之由继续留在长安？

“不要多问。”李信摆手道：“从我跟你们回来的那一刻，便注定······我无法再以正道返回长城。”百里守约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不论乾太子一案是否有冤情，就以当年案件牵扯的广泛程度，长安城里的权贵也不会让李信轻易离去。而以李信的性子，既然反抗不成，那么隐忍也是最好的办法。

“放心吧，有我在。”上官婉儿将手搭在李信的肩膀上，道：“等长安的事情了结了，我们便会来长城。我也想看看那塞外最土生土长的人们和最自然的景色。”

“嗯。”百里守约看着上官婉儿的眼睛，两人悄悄说了些话，互相畅想了一下未来，虽然短时间内两人将要分别，但是相互的信任将会护佑他们走向永远。

临行前，上官婉儿和百里守约一起完成了一张字帖，留给百里守约带在身上：“把我们的名字都写上，那太复杂了，那么大一张纸，也不好收嘛。这样吧，咋们就写两个字，‘婉约’就够了。”百里守约也很是珍重的将字帖收在了自己的心口。同时给了上官婉儿几个新的静谧之眼，因为之前那个老旧的静谧之眼因为破损，确实只能当收藏之用了。

“未来的路还很长，回去告诉木兰，东方贪和西门嗔在长安的任务失败了，接下来很可能会将目光瞄准长城，让大家小心防备。”狄仁杰又叮嘱道。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这才点了点头，正式踏上了西行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