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寒夜，惊变

花木兰、兰陵王和百里玄策重新回到了五环山洞一带，重新整理了一下已有的消息资源，兰陵王道：“现在看来，杨广可能确实知道有关风暴之眼的消息，但是他肯定不会轻易告诉我们。除非我们帮助他对付宇文化及。”

“那我们真的要帮助杨广吗？”百里玄策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呀。”“当然。”兰陵王道：“我们只杀宇文化及，然后借用宇文成都的怒火与杨广开战，到时候趁他们两败俱伤，把他们都给收拾了。”

“那······我跟你去······”花木兰刚开口道。兰陵王却摇了摇头：“我们都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过去。而我已经击败了自己的心魔，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先处理好自己的心魔吧。你再去四环、五环看看，看清楚那些人究竟值不值得拯救。当你真正明白，什么时候需要放弃了，你真的就除去了心魔了。这世上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相救的。我也相信，你逝去的朋友也不希望你永远被这段过往束缚。”

“好。”花木兰这次出乎意料的认同了兰陵王，点头道：“我会去好好看看这金庭，究竟有没有救，这里的人还有没有一丝的人性。”

百里玄策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俩居然能够达成共识，正在猜测他俩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进展，又不自觉地傻笑起来。

“玄策！”兰陵王突然叫到百里玄策，道：“我去见鱼俱罗，只有和他合作，才能快速对付宇文化及。玄策你去找宇文成都，尽力将他引开，离一环越远越好。我们不用考虑太多，我和鱼俱罗杀了宇文化及之后，宇文成都必然和杨广起正面冲突，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将他们全都收拾了不会太难。”

“明白。”百里玄策道：“我这就去办。”花木兰看了他一眼，嘱咐道：“玄策，宇文成都本领高强，你一定万事小心。”百里玄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个你收着吧。”兰陵王不知从何处拿来几粒黑黝黝的药丸，递给花木兰道：“捏碎了擦你的伤口，能把伤疤痕迹去除，否则不太好看。”

花木兰苦笑一声，道：“上战场的人，还会在意什么伤疤好看不好看的吗？”但还是接过了药丸。

兰陵王的身子就此悄无声息的隐去：“伤痕乃是战士拼搏过后的勋章，我从小便以之为荣誉。但你是女子，未来还要嫁人，留下这些总是不好。但这用不用的决定权，总归还是在你的手上。”随后便没有了声音。

“男子······女子······终究有什么差别呢？”花木兰心中始终不愿承认这个说法，左手一捏，便将药丸捏成了粉末，在自己左腿大腿伤口处一抹，深吸口气，便跳落下山，重新落入下面的村庄之中。

······

兰陵王隐匿身子，先在一环和二环之间观察了杨广和宇文化及的动向。城内发生了爆炸袭击那样的事情，但两人似乎都不怎么着急，并未有任何一方主动采取行动。

“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兰陵王暗自疑惑：“宇文化及显然对杨广已经起了杀心，杨广又是如何做到稳坐钓鱼台的？”他又发现鱼俱罗这一整天并未出现在外面，似乎一直窝在自己家里。

“看来他兄弟死了，对他打击不小啊。”兰陵王暗暗叹道：“我对他和他兄弟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是他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倒还可以，虽谈不上仁义，但终究是个忠臣良将。”等到傍晚时分，便悄悄来到了鱼俱罗的府邸之中。

鱼俱罗的身份并不算皇家身份，虽然立功很多，但是还是没有资格住在一环之内。但是杨广还是给予了他优待，将他的府邸立在了一环和二环的围墙处，离一环之内也算是很近。而他府邸的后花园甚至已经通到了一环之内。

“奇怪。”兰陵王悄悄轻步进了鱼俱罗的府邸，却没听到任何声音或动静，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兰陵王便释放出天寒领域，打算用寒气引诱这府邸中的人出来。

“人呢？”鱼俱罗的府邸不小，兰陵王逛了不少地方，却还是没见到一个人。他干脆现了形，张开拳刃上的盾牌，直接道：“有没有人？有人就赶快出来！”还是没有任何人应答。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兰陵王越想越觉得不对，快步跑了出去，径直来到了后花园。

一副凄厉而惨绝人寰的场景突然映入眼帘，即便是兰陵王见多识广，见了此景也是为之一震。后花园本来种满了各种花草植物，满眼都呈现绿色连带各种彩色的画卷，现在却变成了鲜红的坟场，数十名仆人、家丁和家将倒在血泊之中，压垮着植物毫无一丝生气，带血的兵器散落着一地，无不在告诉兰陵王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悲剧。

兰陵王有些不敢置信的走在布满鲜血的草坪上，他用拳刃推了推这些尸首，尸体自然是毫无任何反应。忽然他听见了几声枯枝落叶的移动声，连忙转过身来以拳刃相格。

“啊······啊······”原来是一个女仆倒在一处泥地之中，却还有些声息，正挣扎地想要起身。兰陵王没有犹豫快步赶上前将她身子扶正仰面朝天，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把他们都杀了？”

女仆身上、胸前和小腹处也都沾满了鲜血，她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但看着兰陵王张开的拳刃盾牌，还是认出了他。她拼死挣扎了几下，这才张口道：“主人······主人痛下杀手······”

“什么？主人？你说鱼俱罗吗？是他干的？”兰陵王不敢置信道：“他会做这样的事情？还有没有别人？”可此时女仆猛地咳嗽一声，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显然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奋力将自己身子再次翻过去趴在地上，伸手在泥地上画了两笔。

兰陵王勉强看出她画的类似“干”字的画笔，便没有了下文。他连忙拍了拍女仆道：“还有呢？不会就这么些吧？”但女仆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竟已经伏地而死。

兰陵王愣愣的看着女仆的尸体以及那泥地上的似乎像“干”一样的字，只好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思索道：“这个字肯定是没有写完的，是什么呢？”忽然醒悟过来，点头道：“不错！肯定是宇文化及的宇字，只是没机会把它写完而已。”这下他倒对自己满意了几分：“看来宇文化及还是先耐不住性子，对杨广的手下率先发难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府邸的家丁几乎都死光了，那鱼俱罗究竟去了哪里。”

他想了半天，本想离开鱼俱罗的府邸，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些地方没有查看，便又赶回各处屋院找了找。直到找到正厅里，他终于发现了鱼俱罗跪倒在地的尸体，尸体面对着的正是祭祀台，上面都是鱼赞以及其他鱼家人的牌子，还兀自点燃着香火。

兰陵王走到鱼俱罗尸身跟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只见他是被一柄利剑从胸前贯穿，直没至剑柄。而在他的无力垂下的脸上，还清晰可见那几道泪痕。兰陵王心道：“这出手之人，力道真不可谓不大啊，而且下手如此狠辣果决，没给鱼俱罗一丝反抗的机会。鱼俱罗本领不低，这凶手会是谁呢？在这金庭城里，有这么大力气的恐怕······只有宇文成都了吧。”

刚想到这，忽然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显然起码有数百人已经闯进了鱼俱罗的府邸，而且来势很快。兰陵王心知不好，连忙重新隐身，但还没来得及离开这正厅，大门就“咚”的被人撞开，只见宇文化及带着手下三百多人已经包围了这里，在他身边的人都身披重甲，连宇文化及自己也披甲持刀，一副要开战做大事的样子。

兰陵王没有选择离去，而是静静地站在房屋的一角，皱着眉头想看看宇文化及究竟想要干嘛：“你该不会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吧？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倒要看你能不能演出花来。”只见宇文化及装模作样的快步跑到鱼俱罗尸身跟前，跪下身子啜泣了两声，便起身道：“鱼将军······你为金庭忠心耿耿，今日居然被奸人所害！我们······我们必须找到奸人为鱼将军复仇！不论是谁，我宇文化及都不会放过他！”

兰陵王看着宇文成都并不在，心道：“看来玄策还真把他给引走了，现在似乎是一个直接动手杀了宇文化及的机会。但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呢？我若贸然出手，说不定反被他所害······”正在犹豫，只见宇文化及的手下全都愤恨的怒吼道：“抓住奸人！抓住奸人！”

“依我看······”宇文化及又忽然道：“各位有没有感受到一阵透骨的寒意？我明白了！这是兰陵王高肃的天寒领域！是高肃！是高肃杀了鱼将军！”

“什么？”兰陵王本以为他会直接说与杨广有关，没想到居然扯到了自己身上，惊得他连忙收回了天寒领域。只见宇文化及托腮道：“这天寒领域还有些感觉，一定刚刚收回没多久！高肃一定还在附近！弟兄们给我搜！全城搜捕！一定要把他给我抓住！”说着他双眼瞳孔之中瞬间爆发出一阵亮红色的精光，开始扫射整间屋子。兰陵王早就知道他的照明透视的能力，不等他出招就朝着窗外一扑，撞坏了窗帘落了下去，直接隐身离开。宇文化及眼尖发现了情况不对，立马召集手下人冲出正厅，在鱼俱罗府邸内展开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