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合约，旧事

二十年前，乾太子因意图行巫蛊之事不利于太宗皇帝而被捕。群臣在东方贪的引导之下，大部分谏言处死太子，但太宗皇帝念父子之情一场，选择将乾太子流放西域，终生不得返回长安。

东方贪却不愿轻易放过乾太子父子二人，在他看来，只要乾太子一脉一息尚存，在未来就始终是一个祸患，于是派遣魔族手下前去追杀。乾太子曾经的心腹忠臣却誓死守护，一路上发生多次战争，乾太子手下一众将领尽皆罹难，许多村庄也因此被毁，但乾太子与其独子依旧平安前往了西域。

明世隐一路跟随到此，在被毁的村庄里找到了许多孤儿，为他们引路前往长安。这是他的仁慈之举吗？不，他会在未来寻找合适的孤儿来为自己所用。他在河洛一带收养的孤儿达数百之众，合适的收入尧天执行特殊任务，其余的则编入蛇灵，正面与河洛为敌。

“孩儿啊，我们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乾太子回想起李信刚刚出生时，父亲那般惊喜的疼爱，自己也不禁抱着李信在皇宫前看着繁盛的长安吟道：“我的孩儿啊，孤发誓，长安城日后必定将属于你。你会成为它的主人！这是属于孤的城市，只能传给孤的儿孙，直至永远！”

此时的乾太子，和李信一道被流放至长城之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也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回到长安去。

“爹······听人说，这里好像叫什么云中漠地······”

“你叫孤什么？”乾太子冷厉的盯着李信，吓得李信直发慌，颤声道；“父······父王······”

“孤······孤不甘心啊！”乾太子回首看着东方，直跪倒在地道：“根本······连长安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孤······孤怎么甘心就这样失败？”

“父王······”李信正说着，乾太子忽然扭头死死地盯着李信，忽然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双手抱着他举得高高的：“我是没希望了，但你还年轻，你要回去！你必须回去！”

“父王！父王······”李信想要挣扎，怎奈年纪太小，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我的血脉，一定要夺回长安！”乾太子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不会让长安城，将我遗忘！”

“你······有什么想要得到的吗？”不知不觉，在黄沙飞卷、滚滚风暴之中，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其中。

“你是谁？”乾太子看着眼前的高大黄色身影，有些警惕地侧身相对，暗暗握住了腰间一柄已经生锈的短刀。此时周围本来还有些走动的百姓，一看这道带着旋风的看不清的高大身影，便远远传来几声惊恐的喊叫，纷纷快速跑走，只留下乾太子和李信父子二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高大身影道：“不过我能够帮助你，去完成夙愿。”

“是么······好！我······我要夺回长安城！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乾太子此时根本不畏惧任何东西，扭头抱着李信，对着高大的身影吼道。

“好啊！我可以给你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高大身影说道：“但是你又要给我什么呢？”

“我的性命！躯壳！还是灵魂！你想要的都可以随便拿走！”乾太子说着，将李信放在地上，挺拔的站起身子，朗声道：“请把力量赐予吾儿！不要让长安城将我们遗忘！吾······愿意付出一切！”

“很好。”高大身影点头道：“以躯壳和灵魂，换取力量，这是公平的交易！这是······神的力量！”

“爹！”李信看着乾太子整个人都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奋力想要起身，只觉自己的身子也灼热了许多，好似被炭烤一般的难受。他惨叫一声，便再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红色的光芒如水柱一般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强大魔道的力量，今日便注入你的身体之中。此等契约将永远留在你的身上，但是谨记，在你完全驾驭魔道力量之前，一旦全开魔道之力，你将失去意识，以及对身体的控制！”

“吾儿！”李信已经看不到乾太子的身躯，却依旧能够听见他的声音：“我的皇家血脉、光明的统御能量将传承于你，与魔道能量相结合！妥善利用，不要让长安城，将我们遗忘！”

“爹······”“记住了！”乾太子最后狠厉的一声教导：“没有疆土的王，被遗忘了的王，和落魄的野兽也差不了多少！”

李信的身子重新恢复了正常，但是瞳孔之中来回闪烁着金色与血红色的光芒。从今日起，他的生命便不再属于他一人，他背负着的，也不再是一人的使命。

“孤独，是双刃的锋芒！”

“哈哈哈哈哈！”高大身躯同样满足：“大唐皇族的能量果然充沛！神明啊，总会有重回人间的那一天的！这一天，已然不远了！”

后来，流浪的李信有目标的返回了长城以东，也随同各地的孤儿，在明世隐的指引下，回到长安。

“正义是什么？是循规蹈矩，依法办事？还是明辨是非，替天行道？”

这是在长安生活的孤儿们在一直庇护他们的“正义组织”尧天中学习思考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提出问题的人也没有给出来。

尧天，是盛世的意思。所以，尧天唯一的老师，要求大家寻求能将天下变为盛世的正义。

“每个人都有拥有自己的幸福，这才是真正的盛世啊！”尧天的明老师满怀心意的给大家讲解。

“对呀，就算是飘零的孤鸟，也有权利去寻求幸福呀！”年幼的兔子魔种混血公孙离听了，在心里不住地默念明老师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个人的幸福，犹如痴人说梦！”短发的少年李信在人群中嘲笑道。听了他的话，众人都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李信毫不在意，只是继续道：“这世间充斥着不公和背叛，现实是无比的丑陋！”

“闭嘴吧！”周围的孩子们都受不了少年的话，纷纷打断：“真是没有礼貌，居然打断老师的话！”

“孩子。”明老师走到跟前，嘴角一扬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是当权者无能且无为，还为自己谋取私利的结果。不过······”他话锋一转，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脸，道：“但是若你有能又有为呢？你一定能够去施行你的正义。哪怕再微小的正义，也能造福不同的人们。”

少年默然不语。明老师正好继续道：“幸福也好，正义也罢。若你是胜利者，就一定能够得到心中所爱之物。”听了这话，少年抬起头来，眼中绽放出全新的光彩，抬起了紧握的拳头，点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从此之后，年幼的公孙离，也有了想要追求的幸福，那都是围绕着一个人的。一开始，她的幸福是能够看着他的训练成长，看着他一个个击败挑战他的人。

“看着他取胜，这就是我的幸福吧。”公孙离心里念叨着：“这样的日子要是能够一直下去就好了。”

五年就这样过去了，羞涩的公孙离，还未有机会与他说上一句话。难得有机会靠近了因为挑战而受伤的他，也只是因为对视一眼而满面通红，然后立即跑开。

“我会赢的，我会一直赢的。”他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除了明老师，也不和别人说话。

“他能跟我说句话，也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这五年来，阿离的伞舞真是越来越出色了。”明老师道：“接下来，就给阿离一个全新的任务，和他一起出任务行动吧。”

······

任务······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败。公孙离被精锐的禁军小头目发现，就在要被生擒的时候，他出现了，只身救走了公孙离，却被更多的禁军围困所擒，因为反抗太狠伤害了不少禁军士兵，最后判定秋后处决。公孙离知晓了明老师已经将他换了出来，正想去和他诉说真心，至少也要表达感激之情，但是，在送别的长亭前，她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离开长安前往长城之前，只来得及去和从小就相识的伙伴上官婉儿告别，随即便选择了征程。在他看来，未来的复国任务，终将大过一切。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离开，她也不清楚他要去哪里，她更没有胆量去询问。只是将这段仰慕和感激之情永远埋在了心底，因为她坚信，终有再见的一天。多年后，传闻散开，那前往长城的人原来是前任废太子之子，而现在，这个废太子之子将重回长安城。她有了新的信息，却依旧选择了等待。

“离别，是为了更美妙的重逢，对吗？”现在，要以更美丽的模样出现你眼前。阿离暗暗下定决心。

当年，李信被捕后，牢狱之中。

“你······原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殿下，让你呆在尧天这么多年，实在是委屈了。”明世隐道：“你有家传的皇家血脉，又有无上的魔种力量，建功立业，实非难事。”

李信听了这话，不禁颤抖起来：“这不是力量！这不是力量，诅咒！是诅咒啊！”“力量也好，诅咒也罢。”明世隐道：“为了不被长安就此遗忘，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接受了尧天一个又一个的所谓的正义任务，并不是为了受你的摆布、做你的棋子！”李信道：“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绝不做任何人的棋子！”

“殿下，这是双赢的策略，对你我都有利。”明世隐抬手道：“你失去了长安城，我也失去了我的心爱之物。不如你帮我去寻回这心爱之物，我帮你重新取得长安城，如何？是想毫无尊严的死去，然后被世人所遗忘。还是和我做交易？你自己选择吧。”

李信瞪大了眼睛，颤抖地拧断了身上的铁链，缓缓站起身子，挺直了腰板直视着明世隐，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了，是合作，而非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