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善恶,是非

此时的长安,天空的紫黑色传送门几乎关闭,魔族在之前荣耀联盟首次集结的长城之战时本就损失不小,这一次虽然重新聚集了大规模的冲锋,但是也因为分散在了长城、日之塔和长安三个地方,所以军力有限。有不少的魔种大军都在长城被困,剩余的魔种也都聚在在了日之塔,准备给长安的魔种数量反而是最少的。所以通往长安的紫黑色传送门最先关闭。

“司空大人,好像没再有新的魔种了!”张扬扬看着魔种数量越来越少,有些惊喜地叫喊道。

司空震抬手两道霹雳,将两头魔种蛮牛炸翻在地,这才缓缓落地,从雷霆之王恢复到正常形态。那头被他炸倒的魔种蛮牛看着他走到自己身旁,只能发出几声忧伤的“哞哞”鸣叫,再无起身破坏的能力。

“祈求怜悯吗?畜生!多少人类死于你在你的铁蹄之下?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司空震目光寒冷地扫视着它:“怜悯,这世间最大的奢侈。”说罢,又一道球状闪电,结果了它的性命。

“司空大人!司空大人!”贾灵这时候赶来报告:“长安魔种几乎都已被肃清,陛下······陛下开启了旋涡之门空间通道,带······带许多人去支援去了。”

“支援?去什么地方?”司空震疑惑道:“离长安很远的地方吗?可是长城?”

“不是,据说······据说是日之塔······”贾灵有些颤抖地说道。

“日之塔······”司空震念念有词,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果然如此······可笑啊······我居然现在才知道······明世隐,你不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候说的话,倒也挺准的。”说着一挥手,便高高飞跃而出。

“大人!大人!”张扬扬看着司空震就这么离开,赶紧追过去:“封禅台这里······”“别喊了!”贾灵赶忙阻止:“你是想找骂吗?”

“什么意思?”张扬扬摸不着头脑:“封禅台这里不是还没处理好吗?”“这些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贾灵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不出大人现在心情不好吗?”

“啊?”张扬扬愕然道:“可是即使心情不好,本职工作不是也该做好吗?”

“嗨呀你小子还挺顽固的啊?”贾灵无语道:“还敢教司空大人做事?赶紧的吧,把善后工作都做好。”张扬扬也不再多问,两人便重新开始指挥虞衡司的部众。

达摩在一旁倒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暗道:“阿弥陀佛,虽然此战胜利,但是看着长安内部出现这种问题,尤其是像司空震这样的强者······这绝非好事!”

······

此时的日之塔,两边的大军都已集结完毕。长城这边的魔种大军已经开始了撤退,就是为了前往补充日之塔这边的战力。魔种方,天上能够传送到日之塔的魔种倒还算的上是源源不断。

“进攻!”武则天把手一招,长安军和北疆守卫军便一起朝前攻去,魏征、秦琼、李靖和李光弼四人领头杀在了最前面,带动大军冲散了魔种军团的阵型。

“陛······陛下······”狄仁杰一瘸一拐地走到武则天跟前道:“我们要避免牺牲,这魔种来势无穷无尽,是打不完的。想要取胜,还需关闭日之塔的光束才行。”

武则天看了看从穹顶发出的光束,点了点头道:“分出一部分人,想办法去把穹顶关上。”狄仁杰刚刚应了一句“是”便两眼一黑,几乎晕了过去。吓得李元芳和狄如燕连忙拉住他,将他扶到战局的最后躺好。

“陛下,我们去吧!”花木兰道:“此事是明世隐开启的,想要关闭,还是得找明世隐。”得到了武则天的许可之后,花木兰召唤起龙域领主的魔铠,瞬间飞往了日之塔塔底。

“掩护木兰姐!”百里守约把手一招,和沈梦溪一起跳到了盾山的背上,盾山高举大盾往前一顶,便缓缓往前推进。沈梦溪、上官婉儿则和苏烈一起护在伽罗身旁,由伽罗召唤纯净之域远程开火。

“讨厌看到他们离我而去,因为是战友吗?”李信挥剑猛杀,转而开启“无畏冲锋”直接撞开一条路来到了日之塔下。明世隐看到他突然出现,嘴角一扬道:“看来上天对我还是不错的,我最恨谁,谁最先来。”

“你我本都是孤独的人,否则又怎会走到一起。”李信冷冷道:“孤独是双刃的锋芒!它吞噬了你,但是我却得到了解放。”

“这是你背叛我的理由吗?”明世隐怒骂道:“最好你自己弄清楚,是你亲手毁掉了你得到长安的最后希望。”

“理由很简单。”李信插住巨剑,仰天吟道:“唯有长城燃烧的篝火,让我放下野望。长安是我的故乡,真正的故乡。但是现在,长城也一样,那里是我的家,也同样有我的很多家人。”

“家人······家人······你放屁!”明世隐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强光从卦象之中激射出来。李信挥剑一挡,结果连人带剑被击飞出去,摔进了魔族群中。盾山刚好带着百里守约和沈梦溪赶到,一起将李信拉了上来。

“不必管我。”李信道:“扔爆弹,把这些东西全炸了!”沈梦溪笑嘻嘻地说道:“你猜猜我新的冰冻爆弹,实力比起过去的爆弹杀伤力如何?”

“恐怕需要九倍的破坏力,才能实践独一的执着!”李信说着,一个翻身落下盾山,原地释放出红色暗影,对着周围魔种一阵大杀特杀起来。“说得对!九倍就是九倍!十倍太骄傲了,八倍又太谦虚了!”沈梦溪喊叫着,将无数冰冻爆弹四下扔了出去,将周围数百的魔种尽数冰冻了起来。

“呵呵呵呵!”明世隐看着花木兰、李白和魔铠一起降临在自己的身侧,还是忍不住咧嘴笑道:“即便你们杀了我,也休想改变魔种进攻的局面。这日之塔通道是奇迹的力量,你们不可能用凡人的力量停止。虽然你们现在的军力不少,但也绝对无法阻止所有的西域魔种肆虐唐国。”

“你既然能开始,便可以停止。”花木兰道:“收手吧。你的内心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以回到长城去,长城依旧是你的家,不会再有人抢······”“闭嘴!”明世隐怒道:“我已经一无所有,我失去了一切!是谁害的?难道不是河洛吗?难道不是金庭城和玉城吗?我要报复他们!我要诅咒他们!我要让他们十倍偿还我所受到的伤害!”

“那你知道关市之变到底造成了怎样的损失吗?”花木兰静静道:“我和苏烈曾经统计过关市之变的情况,多少人因为之后的魔种攻击惨死抑或者流离失所。你要报复河洛,何尝不是在伤害你曾经的家?你在亲手毁掉你的心爱之物,不是在夺回你的心爱之物。”

“等你们都死光之后,我会与堕世之神重建长城的,不劳你们费心。”明世隐嘿嘿笑道:“你们只需要在这里看着,然后和我一样,失去一切的一切就······”

“首领!我们究竟是你的棋子,还是家人?”不知何时,杨玉环、裴擒虎和公孙离都通过旋涡通道赶了过来,好不容易也来到了日之塔下。

明世隐忽然看见三人毫发无损的出现,也有些不自然,随即一抹脸道:“你们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你们不单单是棋子,还是弃子!否则你们应该一早就和我来到这里,而不是在长安送人头,知道吗?”

“原来如此。”杨玉环的脸色沉了下去:“本来我们以为我们只是为了正义而牺牲,现实总是残酷啊······原来我们从头至尾,都只是注定被利用而已。”

“明老师,难道我们这些年所做的善事,都是假的吗?”公孙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我们救助穷人,打击贪官污吏和违法犯罪,不是为了真正的正义,而是为了您内心的欲望吗?阿离不信!首领快告诉阿离,这都不是真的!”

“你到底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明世隐冷冷道:“不真干点好事,怎么让你们死心塌地的听命于我?棋子也是需要养着的,否则在落子之前的那一天,就坏了。”

“所以······这里的长城守卫军弟兄······都是好人······”裴擒虎沉着脸道:“关市之变······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不对?当初都护府遇袭,也都是你害的没错吧?俺在长城的弟兄们,都是因你而死,这没冤枉你吧?”

“说了不错。”明世隐哼了一声:“阿虎,你现在能够捋清楚,倒也不晚。”

“混蛋!不准再叫俺阿虎!”裴擒虎只觉一股怒火要从脑中爆发出来,差点没气晕过去。曾经他最尊敬和信赖的人,居然一直在欺骗自己,而且他才是当初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俺要杀了你为弟兄们报仇!”裴擒虎刚想扑过去,却被李信和伽罗一起拉住:“别激动!现在不能杀他!”

“这世上不是对,便是错。”明世隐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又忍不住笑嘻嘻道:“不是我赢,就是我输。如果当初我能够狠下心做一个恶人,也许我的墓碑早就立在长城的最高处了。不过死在这里也不赖啊!来吧,你们所有人都有理由恨我、杀我,不妨一拥而上,给我个痛快吧!”

“你错了!”花木兰厉声道:“这不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并不是每个人的每个行为都有着单纯的对错或者正邪。你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这个世界。我们尽全力了解过你的过去,也对你的内心有浅薄的分析。你们从战争之中脱身,寻找属于自己的家园。你在孩子们之中是最年长的,也是保护孩子们的。你想当一个救世主,不受人指使、不被人支配的救世主。所有被你庇佑保护的人都应该尊敬爱戴的救世主,所作所为都被认可、都是正确的的救世主。即便是付出生命去保护你所拯救的人们,你都会毫不犹豫。但你的内心已经是扭曲的了,你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你救世主的位置,更不允许有人代替你瞻仰你的子民。谁敢,你就与谁不共戴天!你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又是一个无比无私的人。但我终究瞧不起你,因为你虽然在始终无私奉献,但最终还是为了自我满足,感动你自己!而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为人所不齿!明世隐!你不羞愧吗?你失去长城,不是任何一人是非所致,但你坑害乾太子、逼死上官太傅、陷害二世英国公、造成关市之变、引李信失控,然后造成现在的局面,这些灾难,无一不是你一人之过造成的!”

“你······你······”明世隐颤抖着手指指着花木兰,却没有丝毫力气加以反驳。花木兰说着这么一通,仿佛将他最后的遮羞布一点一点的撕开,让他最纯粹也最见不得人的本性暴露在世人的眼中。这是明世隐的命门,也是他始终不愿自己去面对的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都说出来?”明世隐的拳头渐渐攥紧,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接连散落,披头散发宛如痴癫一般,手心里,却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缓步走到花木兰的近前,魔铠想要阻拦却被花木兰拦住。花木兰静静地看着明世隐,也扫到了他的手心,道:“如果这样的发泄能够让你关闭通道,你怎么对我都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一个花木兰怎么够?我要的远比你想的多得多!”说着明世隐忽然一手举起匕首,朝着花木兰心口扎去。

“叮叮——”只见明世隐一脚踏出,却踩到了一样硬邦邦的小物体。明世隐一匕首劈在龙域领主魔铠上面,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明世隐诧异的从脚底拿出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枚黑子。与此同时,一枚白子飞速从远处逼近,与他手中的黑子发生了碰撞。

“轰——”轻微的爆炸在明世隐手中发生,将他重新炸倒在地。

“老师。”弈星几乎面无表情的从盾山头顶跳落,缓步走到明世隐的跟前,“扑通”便跪了下去。

“老师如果真的要报仇。就先杀了我吧,徒儿的命是老师给的,老师可以拿回去了。”弈星沉声道:“毕竟······我才是那夺走老师心爱之物直接凶手的后人。”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明世隐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我以为你会一直听我的话。”

“老师你控制不住我的。”弈星道:“老师刚刚给了我功力加成,恐怕没那么容易控制住我。老师你想要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无情无义的疯子,但这瞒不过我,如果老师真是个完全没有情感的疯子,就应该带我来这里。”

“呵呵,笑话!”明世隐道:“仇敌的后代,岂配与我一同见证奇迹的降临?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的老师这么多年来,行事谨慎,冒险之事也只是最近才做了些许。”弈星道:“不可贪胜!不可不胜!老师,我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但老师依旧想要孤注一掷,去完成内心的理想。也许老师曾经真的把我们全都当成棋子,但是这一次的行动,我们四个都是弃子一般。如果老师失败了,还有谁会把罪过加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只不过是从头至尾都被利用的可怜虫而已,不是吗?老师到最后宁愿一人面对恐惧,也要保护我们,我们难道不能来保护老师吗?”

明世隐摇摇欲坠地看着弈星,还有杨玉环、裴擒虎和公孙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白道:“堕世之神,我们都知道。那是最早时期的神明,但是他对神明选择了背叛,他输了,从此也不再被算是真神。但是毕竟曾经是神,他的意志不会轻易消失,他在利用你,利用你达到他想要达到的一切。”

“他不会的。”明世隐悠悠道:“我封印住了他的全部希望。我利用李信,李信也利用我,而我又何尝不知,我与他不是在互相利用吗?”说着,他看到了在盾山身前的百里守约,这祖孙两人的长相几乎别无二致,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百里茂一样。他笑了,整个人的身子向后倒了下去,卸下了最后的担子与防备,真的宛如解脱了一般。

“结束······光束······必须······毁掉日之塔······”说着,他脑袋一歪,就此陷入了昏迷。

“毁掉日之塔!”李白听得清清楚楚,转身道:“毁掉日之塔!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