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终试，风月

“怀英，你的意思是，启动长安城防屏障？”武则天有些诧异：“自长安建立近千年来，可是一共都没有启动过几次的。”

“陛下，我知道这样做容易让百姓不安，但是事到如今，只有这样做事稳妥的。”狄仁杰说着又加了一句：“除非······所有灯笼都不升天······”

“千灯不升天，才是最让人不安的。”武则天“腾”地站起身来，道：“怀英，所以确实来不及检查所有的灯笼了吗？”

“陛下，长安城为了千灯之宴准备的灯笼上上下下几十万之多，现在时间着实是不够了。”狄仁杰面露难色道：“而且就算全部替换，数量上也不够。前几个月制造这些灯笼就花费了不少力气，虽然不耗费钱财，但是长安一带的原材料也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现在肯定是无法再制作出来等量的了。”

“既然如此，便只能按怀英你所说的去办了。”武则天点头道：“朕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今夜，之后，魔族便再也无机可乘了。他们再敢在长安作恶，朕便要亲自捉拿他们！”

夜幕逐渐降临，千灯之夜终试逐渐拉开了帷幕，武则天站立皇城之巅远远眺望会展广场。整个长安城也远比往日喧嚣，无数的百姓涌在各处街道上，都朝着会展广场的方向看去，不少人都准备好了灯笼，即将在终试完成之后，将其放飞，形成“千灯之夜”的震撼画卷。

狄仁杰率狄如燕和王孝杰守在会展广场的西北角，魏征也率领部分禁军在其附近镇守。

“这些畜生闹了一阵，怎么又没声了？”魏征看着天色渐渐黑了，又有些不安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又整出什么乱子出来。”

“我还是有些怀疑，四大门徒在白天的时候惹事，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狄仁杰道：“这样可以方便他们在晚上干别的事情。”

“你说得对，这一点也不得不防。”魏征道：“现在掌控之力已经安全了，我们要防备的就是沉稳之力和守护之力。现在钟馗听从了陛下的建议，没有留在长安之柱，而是跟随禁军一起，他们肯定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需要担心的是守护之力。”

“守护之力不是有姜子牙和陛下双重法力庇护吗。”狄仁杰道：“恐怕他们想要打破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密室有守卫镇守，一旦出事，会及时发出信号的。”

“这么说来，这些畜生是无机可乘了？”魏征不敢这么轻易放松，道：“还是求稳一点。待终试开始之后，我带三百禁军，在长安之柱和皇宫之间两点一线巡逻，以免他们强攻皇宫密室，或者像上次蛇灵那样直接攻击长安之柱。”

“如此最好。”狄仁杰不禁赞道：“还是相国大人深谋远虑。那······”

忽然远处忽然发出了嘈杂的声响，似乎是出了什么乱子。王孝杰仔细往远处看了看，道：“似乎是东南角那边。”狄仁杰道：“没有发信号弹，估摸着不是四大门徒，这就更奇怪了，四大门徒今晚莫非真要消失的彻彻底底？”

东南角方面，除了协助守卫的张扬扬外，李元芳带着李楷固和林永忠看守着这边的一处出口。林永忠一副无聊的样子，道：“终试我记得也没几个人吧，居然能整出这么大排场来。”

“终试一共十二人参加。”秦琼在一旁忽然开口道：“长安河洛一带七人，河东一带三人，西域则有两人。”

“秦大人居然连这些事情也了如指掌？”林永忠大感惊异：“看来秦大人您······”“哎呀。”秦琼有些不好意思道：“工作之余，聊些八卦，不是也正常嘛？”

“那秦大人可知道终试的内容？”李元芳也好奇道：“是陛下亲自出题吗？”“呃，因为最近这些事情很多，陛下懒得管了。”秦琼道：“所以······想了个特殊的考题，把终选的奖励凤鸟徽章藏在凤台之下，寻到凤鸟徽章的人便能够成为本次凤仪之诏的魁首。”

“这······这么草率？”林永忠愕然道：“我还以为终试会考什么我们完全听不懂的文化题嘞。”“今时不同往日嘛。”秦琼笑道：“因为上次千灯之夜的凤鸟徽章就丢失了，所以陛下这次也是根据了以往的经验，不按平常套路······”

“秦大人！”李元芳忽然叫了一声，径直凑到秦琼跟前道：“我好像听到兵器拖在地上的摩擦声响。”

“哦？”秦琼素来知道他听力超常，赶忙收回原本的笑脸，道：“我暂时没看到这样的人，他大概在什么方向？”李元芳随即闭上眼睛仔细倾听了一阵，然后便往左前方一指，道：“在这边。”

秦琼伸手把李元芳的手臂按了下去，道：“看到了。”李元芳一睁眼，只见宇文成都拖着凤翅镏金镋，一步步从这边的会展广场出口走出，嘴角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阴仄坏笑，让人看着就感到心里发毛。

“宇文成都？”几人还未得到这个消息，一时间看到宇文成都都大感诧异。宇文成都自是得意，他缓缓走近道：“知道为什么我不先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蝼蚁吗？因为我觉得，杀他们没杀你们那么痛快。”

“赶紧疏散周围百姓，封锁这边的入口。”秦琼赶紧吩咐身后的禁军手下，随即提起双锏走上前道：“你是不知死活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是人就应该珍惜自己的性命。”

“人？看你你是真的瞧不起魔啊。”宇文成都忍不住嘲讽道：“在你们的心里，人类比起魔族就高高在上了是吧？今天我就告诉你们，魔族为我，能做多少！”说着高举凤翅镏金镋朝着秦琼就打过来。

“狼狈为奸！”秦琼也心下大怒，抡起双锏朝着他迎过去。他看着宇文成都丝毫不设防，干脆一手锏去挡，另一手锏直戳他肋下要害。宇文成都丝毫不顾这些，将全部力道都加在了凤翅镏金镋上。

秦琼正在暗喜，但等他一锏击中宇文成都之时便感觉不对，好像完全劈在了钢铁之上，毫无任何作用。另一边宇文成都的力道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只一击便将他击退十余步远，整个接宇文成都攻击的右臂不住地发抖，连金锏也难以握住。

“就这点能耐吗？”宇文成都笑道：“秦叔宝！你这一攻一防，着实是令我大开眼界啊，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找死啊！”李楷固和林永忠一看，全都大怒地要冲上去，秦琼连忙阻拦：“停下来！他绝非之前的宇文成都了！”

“不错。”宇文成都抖了抖肩，身上渐渐显露出紫色的盔甲，上面不住地散发出浓厚的魔道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见而远之。

“紫色盔甲······死而复生······功力大增······我明白了。”秦琼“呸”地吐出一口鲜血，道：“我查阅过关于魔族的典籍，知道一千年前，魔族至少存在过四颗契约珠：‘魂堕蛟龙’、‘灵授邪虎’、‘目视地狱’和‘天宝魔将’。其中‘目视地狱’契约珠被玄雍人士徐福拿走，而‘魂堕蛟龙’和‘灵授邪虎’都在李白面前被毁。所以，你身上这个，就是最后的‘天宝魔将’契约珠对吧？”

“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啊。”宇文成都得意洋洋：“魔族与我相互信任，在我眼里，比你们这些可笑而假仁假义的人类强的太多了。我所做不到的事情，在他们夺权之后，会替我做到。所以今日，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阻止你们去阻止他们。”

“你挺会绕弯的啊！”李元芳走上前道：“可你自己不是人类吗？你背叛自己的种族，还怎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身为人类，真是值得羞耻的事情！”宇文成都说着朝着了李元芳甩出一道紫色的气体，李元芳赶忙向后跳开，同时甩出一把飞镖从空中迎去，一击打破了紫色气体，可是飞镖也被震飞出去，远远落在人群之中。

“不论如何，一定要挡住他！”秦琼把手一招，立时间招呼身后数百禁军将士摆开阵势，随即对后方张扬扬道：“速速通知虞衡司，前来支援！”张扬扬立即上马快步冲了出去。宇文成都看着眼前的禁军大队，不由得嘴角一扬，打了个响指道：“我最爱的，就是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又来送死了！”

会展广场之内，弈星老早挤到了西南方向的凤台之下，那里更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稀微的灯光和人头，但是根本无法确认身份。

弈星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是紧张的往天上看，生怕看到自己害怕的东西。直到十二名参与终试的选手上去，他都没看到所担忧的东西，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唉······或许······师父已经想通了。”

“快······快看！”忽然周围一个带着浓厚西域口音的声音急促的响起。弈星赶忙顺着那个声音的指向抬头一看，只见那之前明世隐拿过的玉盒正悬挂在凤台的侧面和一棵大树之间，那里本来绑着绳索和两个灯笼，准备在终试之后点燃升空。不知是何人在何时所为，竟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将玉盒悬挂在此。

弈星的心又沉了下去，他心里明白，不论是不是明世隐所为，就以自己所观察的这些异域人士对金庭城密钥的贪婪和渴望，今晚凤台这边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而自己为了替明世隐赎罪，即便是死，也绝不会退缩。

狄仁杰和魏征正远远地观察东南方的情况，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乐声，似乎是有人在歌唱着什么。

“这好像是杨玉环的声音。”狄仁杰有些奇怪：“她这是在做什么？”“别说话别说话，听内容。”魏征急忙命令周围的人都闭嘴。

“月晦之夕，景星见兮，凤灯起兮，烛此夜兮。”狄仁杰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此时歌调突然变化：“无日无月，何以烛夜？”

“不好！”狄仁杰忽然惊叫一声，倒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魏征很是无语道：“你······你干什么？”王孝杰捂脸道：“真是吓死我了。”狄如燕愕然道：“叔父，您听出什么了？”

“无日无月······是陛下。”狄仁杰只觉手脚冰凉，抓着魏征的双肩道：“恐怕是有人要对陛下不利啊！”

“这是为什么？”魏征仔细一想：“无日无月？陛下的名字······日月当空？不好！”也瞬间醒悟过来：“这些人怎敢对陛下不利？”

“我明白了。”狄仁杰道：“今夜由千牛卫护送陛下，前天阿离送掌控之力出京，泄露消息之人很可能就在千牛卫中。若是有刺驾，内奸必在今日的卫队里！”想到这，二人不敢再有所犹豫，立马叫狄如燕和王孝杰火速赶往皇宫到凤台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又派五百禁军跟随出发，定要阻止刺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