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兵临，城下

长安城内，面对即将到来的魔族大军，武则天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

此时百姓基本都从东门撤离，只剩下少部分决意与长安共存亡的壮年男子留在城内协助军队在各处适合埋伏的房屋内做好了战斗准备。

根据武则天的安排，城门外交由秦琼、铠、苏烈和裴擒虎统领主力大军和魔族军队对峙。然后便是明德门，由程咬金、李信、明世隐和钟馗领兵负责看守，他们的任务是要接应城门的军队，并且在此阻击魔族军队进城的势头。明德门往里便是朱雀门，这里由伽罗、弈星和杨玉环率兵居高临下，给予敌兵重创。在朱雀门后便可通往朱雀街，这里交由狄仁杰、云缨、红拂女和百里玄策，朱雀街的狭长过道，是展开巷战的绝佳地点。在朱雀街之后，附近还有西市、宝相天枢和虞衡司三条主要道路可以前往皇宫。想要守住皇宫需要将这三条路一起守住，西市由夏洛特和娜可露露率兵抵御，虞衡司自然是司空震率张扬扬和贾灵镇守，宝相天枢则由武则天、李元芳、狄如燕、李楷固、林永忠、王孝杰看管。至于皇宫则由达摩留守。武则天亲自在宝相天枢用海洋之心的能量支撑长安的护盾屏障，想必帝辛肯定会亲自冲击护盾屏障，如果武则天不亲自坚持护盾屏障的存在，魔族大军的进攻更无阻挡，定会源源不断涌入长安之内。到时候城内将士再怎么拼命，肯定都会坚持不住。所以此次安排了京师御动队一起在宝相天枢保护武则天。

当夜，是一个看不到月亮的夜晚，根据最新的消息，魔族大军已经穿过了长安峡，距离长安已不到一日的行程。此时所有将士都已按部就班，静静等候着这最后一战的到来。

宝相天枢，武则天盘膝而坐，闭紧双眼似乎还在运功调息。李元芳也不敢去向她询问什么，只能和狄如燕背靠背坐在一起。狄如燕望着一众各执兵器，却都沉默不语的将士，忍不住轻声对李元芳道：“今晚为何如此沉闷呢？”

“这次我们的命运，将进行最艰难的考验了。”李元芳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大家应该都不想为彼此增添恐惧和不安的气氛吧。”狄如燕眨了眨眼睛道：“那么······元芳你害怕吗？”

“有谁不怕死啊。”李元芳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靠在一起的林永忠、王孝杰和李楷固，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道：“但是既然能够和弟兄们在一起战斗，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还有······如燕你也一直陪在我身边。”说着，便伸出手与狄如燕相握。

狄如燕不禁雅然一笑，道：“是啊，这场战斗或许是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但既然和大家都在一起，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元芳，今晚······咋们一起数数星星吧，或许······以后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虞衡司内，司空震背着双手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张扬扬和贾灵并肩站在司空震的身后，却都没去开口打乱司空震的心思。两人搭着彼此的肩膀，贾灵先开口道：“师弟，你说······司空大人这时候会在想些什么？”

“司空大人应该有他自己所放不下的东西。”张扬扬微笑道：“那究竟是什么，并不是我们需要去考虑的。现在我们该去考虑考虑我们自己的羁绊。”说着便伸手展开一幅画卷，那是他和花木莲还有他们两个孩儿的肖像画，他只要看到画中的花木莲和两个孩儿，嘴角便会不自觉的上扬。

“弟妹······”贾灵一看到花木莲，脸上便都是苦涩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若不是我······”“师兄不必多说了。”张扬扬迅速打断，仰天叹道：“过往之事，再怎么提也是无法改变的。我们现在要着眼的，都是未来啊。只要他们能够平安，要我做什么都值得。”今日花木莲和两个孩儿都在花弧和花镇国的保护之下随百姓们前往河东，他们当然希望张扬扬能够同行，但张扬扬却因为自己的责任，选择了留守虞衡司。他们都知道彼此此生或许难再相遇，但再拥抱离别之后，未曾再多做言语，毕竟过多的话语，只会增添更多的烦恼与感伤。张扬扬现在只愿看着这幅画作，回想起过往与家人的点点滴滴，便已是最为满足。

司空震看着天上星辰，回想起自己的志向与抱负，还是难免感到有些遗憾。但是至少，如今他还能够为人类而战，他不怕不被世人所理解，他只怕自己所希望的强大人类时代永不到来。

“唉······大唐······”司空震低头看着闪烁在自己手心的几道雷电，叹息道：“人类真正强大的时代，究竟何时能够到来呢？或许我是等不到了，但是一定得有人继续坚持下去啊。”

西市，夏洛特和娜可露露并肩坐在一间大屋的屋顶。他们看着长安静谧的夜景，现在的西市再也没有了原本的繁华盛况，就连灯火也都非常的稀疏，这不禁使二人感叹不已。

“可惜······没能见到大唐最繁盛的模样。”娜可露露叹了口气，伸手招呼了一下，玛玛哈哈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赢下这场仗，就能够见到了。”夏洛特淡淡道：“我们一定要见到，在那之后，我们还得将大唐最繁盛的模样告诉他们。”

一想起橘右京和霸王丸，娜可露露眼眶内便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却坚强的忍住了内心的伤感，道：“我会将他们所希望的胜利，所坚持的精神留下来，终有一日，一起带回东瀛。”

朱雀门上的城楼，伽罗盘膝坐在一角，思念着那些在长城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也担忧着被困在方舟穹顶的花木兰、百里守约、沈梦溪和盾山。杨玉环和弈星则一起仰望着星空，想要寻找到那象征着公孙离的那颗星。朱雀门下的朱雀街，狄仁杰仔细擦拭着身上的每一枚令牌，明日或许就再也没有将它们收回来的机会了。云缨则在一旁不断地演练自己的枪招，想象着自己击杀魔族人，为义父报仇的场面，红拂女在一旁看着，脸上尽是愁闷与哀伤之色，不知是否在云缨身上，又看到了亡夫过往的一些影子。百里玄策则坐在朱雀街的一角，和伽罗一般盘膝闭目，他在为所有的将士还有他被困在方舟穹顶的哥哥、弟兄们祈祷，祈祷众人的平安，还有战斗的集体胜利。

明德门处，数不清的身穿盔甲的将士们躺了一地，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的空地。李信、明世隐、程咬金和钟馗都挤在人群当中，就和众将无异。明世隐凝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卦象，好似还在占卜未来。李信所有的目光都在他手中那支花伞上，这样东西在他心中，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程咬金则和钟馗在闲聊一些有关变装的话题。将士们这时候才发现，平日里冷酷无情且相当神秘的长安城管，居然还挺平易近人的。至少连这么无聊的话题，都能够忍住和程咬金一直聊下去。

长安西门城门外、海洋之心屏障护盾内，数十万大军都已整装待发，修整以待将来之战。秦琼靠在城楼之上，将双锏抵在自己身旁，正闭目养神。铠、苏烈和裴擒虎则都坐在军队的最前方，和手持沉重盾牌的精壮将士坐在一起。在城门处，堆积着大量的机关炸药，只需要一人便可引爆，能够造成大量的伤害，并形成浓烟阻隔魔种大军的进攻。如果城门失守，便会有人来拼死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引爆这机关炸药。

“从未想过，故乡有一日会沦为战场。”苏烈回望着身后那早已黯淡了许多的长安城，依旧还有些不敢置信。

“和平在许多地方都只是奢望。”铠脸上始终沉静如水：“只有经历过战争，方才知道和平的可贵。这是长安需要经历的一次考验，而我们必将全力以赴，打赢这场存亡之战。”

“这场战斗，我们输不起啊。”苏烈看着身边无数将士：“多少家庭会因此而被毁，多少生灵将······”

“噔噔蹬蹬——”这时候，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轻微震动了起来。城外数十万将士的精神瞬间都紧绷了起来，他们纷纷起身拿起了手中的兵刃，很是紧张的望着前往一片黑压压的身躯逐渐逼近。

秦琼也缓缓从城楼上站起，却是长舒口气，他等这一日，已经许久了。在他看来，身为将领最好的归宿，莫过于倒在这场宿命般的战争之中。他已经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唐，今日拼尽一切倾其所有，便可不负曾经并肩作战的同僚们。

铠此时已抽剑在手，其他的将士们也都架好了盾牌准备摆开阵型。只有裴擒虎还在仰望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这一日来了······阿离，你不会孤单的······阿虎很快······便会来陪伴你的。”说着也缓缓起身，眼中仿佛要喷出血红的光芒一般，死死地瞪视着前往黑压压的魔种大军。

说也奇怪，魔种大军停留在了护盾屏障外，也就在守城机器的射程之外。然后便没有了任何的行动，他们那边，似乎比整个快要沉睡了的长安城，还要安静。

“看来他们在等天亮，等待进攻的时机。”秦琼看出了魔族大军的意思：“这······恐怕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吧？”

长安城似乎被魔种大军的到来惊醒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又继续沉睡了下去。今夜，魔族大军兵临城下，但是双方似乎很有默契，都没有理睬或者打扰对方，便开始享受起战前这份只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

此次等待，不分人魔，不分种族。

一切只待天明，战火打响，两军必将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