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黑暗，征程

长安城内，南宫痴以一己之力对抗苏烈、百里玄策和伽罗，却还能占尽上风。但很快秦琼、红拂女和夏洛特等人也都支援过来，南宫痴抵挡不住这么多人，只能先行撤退。

铠受到的损伤最小，在魔铠消失之后，自然最先清醒过来。但武则天、李白和云缨却还都昏迷不醒，伽罗检查了一番武则天和李白，他们倒还没有生命危险，但红拂女却抱起了云缨的身躯，颤声道：“孩子······你······你要坚持住啊······”众人听了全都吃了一惊，急忙围了过去。

“云缨毕竟只是肉身，没有任何防御。”铠很是艰难道：“而且她所离爆炸中心点的位置不比我远，受到的冲击自然是极大的······现在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伽罗看了看云缨的脸色，皱眉道：“恐怕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即便我们现在就能找到名医为她治疗，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在长安城内。”

“我是不会放弃云缨的。”红拂女咬牙道：“我答应过她父母，此生定护她周全。你们保护陛下离开这里吧，杀出长安回河东重新聚拢人手，还有和魔族抗衡的资本。”

“叮——”这时只见一道身影高高跃起，径直停在了长安城的高空之中，正是杨玉环。只见她每拨动一下琴弦，都能将治疗能量向外扩散，使所有人都感受到心头一暖，开始恢复生命力。

“她在治疗人类？”北堂慢疑一看正打算对杨玉环出击，却被饕餮拦住：“不，是无差别治愈，我也感受到生命恢复了。我们魔族也需要恢复，不必对她出手。”

“纵使片刻的幸福，命运也会暗中标注价格。”看着满城硝烟弥漫，遍地尸首血流，杨玉环暗暗叹了口气：“这不是幸福，那我便燃烧自己，为大家争取一次幸福吧。”于是她突然开启“长恨歌”将所有生命能量融入其中，并突然爆发出来，涵盖住了大半的长安城。

“啊——”李白猛地一个激灵，在杨玉环的治疗之下突然清醒过来：“怎······怎么样了？我们赢了没有？”

“轰轰轰——”只见高空之上，红、黄、蓝、绿、紫五色闪耀，将一个身躯包裹在了浓雾之中。

“我们······咳咳······想不到还是输了······”李白叹息一声：“现在还有办法吗······”

“先离开长安城。”武则天也在杨玉环的治疗光束照耀下清醒过来：“五大奇迹之力皆有逆天之力，它们在聚集之时，会产生强大的压力对掌控者造成冲击，现在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最佳时机。现在前往河东与剩余力量会合，方有一线生机。但倘若被困在城内，那就真不可能活着离开了。”

“云缨！云缨！”红拂女惊喜地发现云缨的情况在杨玉环的治疗光束之下也恢复了些许。伽罗也喜道：“现在至少可以先带她离开长安城了，等离开这里再行治疗不迟。”

“咚——”杨玉环在释放完一轮光束之后，便重重跌落下来，整个身躯都彻底失去了光泽，再也看不到一丝生机。

秦琼上前检查了一番，叹道：“她毕竟是人造人，刚才牺牲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注入她的治疗光束之内，治愈了大家，却也牺牲了自己。”

“既是机关人，就还有修好的机会吧。”百里玄策道：“我们把她带离长安去治疗，还是能救活她的。”“不错。”苏烈不由分说将杨玉环的躯体扛在肩上：“我们该走了。”

于是秦琼、苏烈和百里玄策在前开路，武则天、李白、铠、伽罗、红拂女、云缨在中，夏洛特、娜可露露殿后，众人正要出发，迎面遇上正赶过来的金蝉、达摩、狄如燕、王孝杰和林永忠，便要和他们一起出城。

“叔父呢？叔父他们呢？”狄如燕道：“我们不能再丢下任何人了。”

“大家先走，我们去接应。”百里玄策招呼一声便和伽罗、夏洛特、达摩、金蝉、狄如燕扭头冲出，其他人则继续往东门方向行进。

“啊——”帝辛承受着五大奇迹之力的能量冲击，差点没直接昏厥过去。好不容易五大奇迹之力的光芒才消失，他也从高空中的浓雾之中落下，重新回到地面之上。

“恭喜陛下啊，成功聚集五大奇迹之力。”明世隐依旧一脸恭敬：“有了王者大陆最强大的力量，想要扭转人魔之争的颓势，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饕餮和穷奇此时也都恢复成东方贪和西门嗔，和南宫痴、北堂慢疑一起下跪道：“陛下，大业已成，我魔族振兴指日可待！”

“不错。”帝辛点了点头：“我魔族振兴的消息，确实该让整个大陆都知晓。”说罢抬起右手，五大奇迹之力顿时融合出一道白光，直冲云霄，并且以波纹状向四周散射开来，形成无数道黑色的魔族印记，昭告整个王者大陆。

“人魔平等的大业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明世隐一摊手道：“陛下，你们需要有能力也有经验的人类辅助，才能更好的收服曾经属于人类的领地。”

“陛下！”西门嗔率先起身：“这个墙头草不能留，当初就是他反复左右横跳，才导致我们多次功败垂成！今日他还在此花言巧语，决不能信！”东方贪、南宫痴和北堂慢疑也一起附和。

“我也看不透这家伙的心思。”帝辛喃喃道：“按照常理，你这种人是我最讨厌的，断不能留。不过这次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你这枚棋子要是用得好，对于我魔族大业来说，可是事半功倍的。”

“哈哈哈哈，陛下的眼界果然比他们强得多啊。”明世隐哈哈大笑起来：“陛下放心，制造舆论，调教人心，我最擅长了。在这唐国之中，是该多出现几个蛇灵······”

“噗——”

明世隐的眼神突然凝固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低了低头，只见一柄血红色的巨剑正从他胸口透出，其中还不住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老师——”弈星惨叫一声，急忙朝着明世隐便扑了过去。

“早就不该留你了！你这人间的祸害！”只见李信“噗”地再度将巨剑从明世隐背后拔出：“这一剑，为我李氏皇族被你所害之仇，也为天下所有有志之士，为你所欺之耻！你这人类叛逆，给我到阴间去谋逆作乱去吧！”狄仁杰也摇了摇头：“可惜啊，我以为他真的改邪归正了。没想到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嗯？”帝辛眉头一皱：“胆敢在我面前下杀手？给我拿下！”东方贪、西门嗔、南宫痴和北堂慢疑当即从四个方向朝着李信和狄仁杰扑了过来。

“老师！老师！”弈星及时扶住摇摇欲坠的明世隐，泣道：“老师，您怎么样了？”

“还好······一切都在计划中······”明世隐强笑道：“小星······你还记得我的话吗······”

“一个字都不敢忘······”弈星沉着脸道：“老师，真的只有这样的方法吗？”

“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我命中注定的终点······”明世隐勉强伸手擦了擦弈星脸上的泪痕：“以后······都不要哭了，我们尧天······再没有人能够陪你了······小星······苦了你了，接下来的道路，不论再怎么艰苦，再怎么孤独，也请一定要······坚持下去······这一卦，我为你算过了，我会······一直保佑着······你······”

说罢，明世隐那异色双瞳中的光芒便一起黯淡了下去。而悬浮空中的卦象则飘然落在了弈星的头顶，仿佛已经认准了新的主人。

南宫痴和北堂慢疑刚要碰到李信和狄仁杰，只见一道钩索飞至，李信便被百里玄策远远一勾勾中，直接一个过肩摔甩了出去。伽罗同时一箭“静默之箭”射进阵中，将四大门徒一起逼退，红骁则趁乱飞出，接出狄仁杰转向飞走。

“想走？全都给我留下！”帝辛抬手就要用守护之力封锁空间，金蝉远远一记“紧箍之咒”锁过来，正好锁住帝辛的右手让他无法发招。与此同时，四大门徒追击过来，夏洛特、百里玄策、伽罗、狄如燕、狄仁杰和李信正要迎击，达摩猛地一拳“真言·普度”猛击扫出，将四大门徒一起向后击退，同时金蝉四下“紧箍之咒”甩出去，将四大门徒纷纷困在原地难以动弹。

“走！”金蝉一抬手，用锦斓宝衣护住所有人，便迅速往东门方向撤退。帝辛“砰”地捏碎了右手的紧箍，四大门徒也先后从中挣脱出来，正要去追击，帝辛却道：“罢了！大业已成，不必再徒增恶业。这些人类都死板的很，需要给他们些时间来认清现实，适应现实。”于是转向对弈星道：“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弈星跪在明世隐尸首跟前，阴沉着脸道：“我还有哪里可去，跟杀死我老师的仇人一起吗？”

“哦？那你是打算留下了？”帝辛道：“也好，凡事总该有个开头。人魔之间的和平共处，就从你开始好了。”

“我要去完成我老师未竟的事情。”弈星沉声道：“原本打算交给我老师做的，就交给我吧。我跟老师做过很多事情，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也好。”帝辛点了点头，对四大门徒道：“战争该结束了，但新的征程也已开始了。现在，是时候重建家园了。”

······

多日后，河洛与河东交界处，树林茂密的山区。

“云缨······云缨快不行了······”红拂女不得不停了下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救她！”

伽罗跪在云缨身前检查了一番，无奈地摇头道：“恐怕以我们的医术，都将无力回天······”

“我来试试吧。”李白忽然起身，从怀中一摸便拿出一颗光芒黯淡的珠子。娜可露露一看，吃惊道：“这不是······青丘地宫的元魂珠吗？”

“不错。”李白很是苦涩道：“当初悦舞助我恢复千年之狐状态，本身她已魂飞魄散。但剩余的一丝魂魄都被留存在了这元魂珠内，有时候我还会召她出来聊聊天······今日以剩余元魂珠生命与云缨合二为一，可以让她们俩同时活过来，只不过······是在同样的身体里。”

“牺牲他人的生命？”红拂女吃惊道：“这······这可不行！”这时只见元魂珠内青烟冒出，韩悦舞的面容再次朦胧出现：“是悦舞自愿的，我剩余的魂魄有限，早晚都将彻底消散。今日能救这位姑娘一名，并且为自己重获一肉身之躯，也算是有所贡献了不是吗？”

“原来如此。”红拂女最终也不再反对，于是李白和伽罗合力，助韩悦舞与云缨进行生命融合。

“你······为何会刺出那一剑。”狄仁杰对李信的突然出手还是感到诧异万分：“说不定他只是假投降，杀了他，我们失去了很多参透未来的手段，而弈星也被留在了长安······”

“咚——”李信撑开公孙离的花伞，道：“他若真的投靠帝辛，对我们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还是一剑杀了他干净，未来的战争，不应该有这种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说的也对。”狄仁杰点头道：“我们已经付出太大代价了，再也容不得差错。不过······我怎么感觉，相比于其他人，你对未来的战事情况，似乎看得更加透彻呢？”

“哼哼。”李信嘴角一扬：“天机不可泄露。狄大人，这场黑暗的全新征程，还需我们携手并行啊。”说着，便撑着伞往丛林深处走去。狄仁杰回身看着靠在树下瘫坐的狄如燕、林永忠和王孝杰，也缓步走过去，和他们坐在了一起。这一次，他真的累了，在往后的征程开始之前，确实需要好好歇息一番。

“大师西行多年，想不到在此关键之时回归，对朕，对大唐都是有着莫大的恩情啊。”武则天也不免感谢起金蝉来：“以大师来看，此战是否还有快速结束之法？”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行则将至。”金蝉叹道：“尘寰万丈却困众生，仁心虽小但容慈悲。贫僧有心为众生渡难，但人魔之争规模庞大，非人力可改。贫僧救得了这一次，恐怕也难以再救第二次了。陛下，若能早日结束战争，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

“朕明白了。”武则天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历史的进程吧。朕究竟是做人类的昏君，还是历史的罪人······哈哈哈哈，这还真是难以选择啊。”

“不知道哥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百里玄策、铠、伽罗和苏烈一起站在山顶眺望着长安方向，为下落不明的花木兰、兰陵王、百里守约、沈梦溪、上官婉儿和盾山祈祷。

“小妹，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铠也在思念着露娜，自从与里德海都之战后，他们甚至还没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肚里千言万语都无从表达。夏洛特和娜可露露也在担忧着露娜和宫本武藏，他们都不知道，今生今世，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哼哼，我云缨又回来了！”随着融合完成，元魂珠也完全消失。而原本失去了光泽的掠火枪，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枪心如火，枪如我心！”

“欢迎回来啊，韩悦舞，欢迎重新见识这个世界。”李白在心里念叨着，但脸上还是笑道：“回来啦云缨，接下来的征程，可不能少了你呢。”

“又发生什么案子了吗？”云缨眨了眨那对灵动的大眼睛：“剑仙大人······还有阿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呀？”

“要想穿越黑暗，必将步入黑暗。”武则天重新立于众人之间，朗声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全新的征程已经打响了，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

“河东中心，首府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