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倪穿了他惯常喜爱的水色纱衫,这水色有个好处是,它是一种淡淡的浅浅的蓝,不灰也不白也不蓝,绝色的人穿了它色更绝,丑的人穿了它更显丑。
虽然不是白色了但衣领上照样绣了门派花纹,那彩色的小彩虹和放宽了的红色很显眼,七粒银色小星星,几乎半数以上的人在他走上高台时就知道了他是谁。
本来闹热不休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全都盯着上台的几个人看。
青凤自然是穿了她的火浣衣,现在不是走亲戚时间,是来看法会,那就要自觉穿起门派衣裳了。
她小奶狗似的跟在玄倪后面,老实巴巴的。在这种陌生地方安全第一啊。
那个就着山峰设计的高台,特别象体育馆的看台,但是只设了这一面。
下面有至少十个圆形的赛台,分散在整个大广场上。
太子被杜若林这个清华门第一弟子迎到了高台前。
从正面上了高台的前平台,台子上所有人全站起来,恭敬对他施了道礼,奶狗青凤在他后面,正卖力的走着,差点撞到他身上。
只听得人们山呼:“殿下千岁千千岁。”
青凤都怀疑来错了地方,这样的场景在七星岛从未发生过。她并不是很清楚,其实每次师父都是最后一个带她去的,因为就算是太子,也没有师父先给你施礼的道理,外面却是不同的,道法再高,你也还是东胜国子民,必先向储君施礼,而储君,他只需行颔首礼即可,即微微点一下头。
他转身,面向下面海洋般的各门派弟子,他们也是施道礼并齐声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青凤这时已侧身而站,避过这礼,心里吐糟,自己家听说在上界是有千岁老祖的,可见千岁一点也不稀奇。
从中间通道走到最后最高一排落座,青凤有位不稀奇,稀奇的是梅冷雪也有一个,四个侍从站在后面。这排坐的大多是大派掌门和带队执事,执事都是上尊级别的修为了。
论理梅冷雪不够格坐这儿,但他是太子他师弟,只来一个,便赏他坐了。
这梅冷雪,是定北王之长子,定北王家的世子,所以他父母给他搞来的婚事,非太子师兄和自己师尊,任何人也解不了的,他不跑一定要被套牢。
青凤呢,不知道五师兄身世要坐看台也是可以的,所以就一直觉得他混了个座位,便贴着他耳朵悄悄地说:“我们俩个坐这儿不妥当吧?是不是脸皮厚。“
五师兄却是坦然地大皮大垮地一个坐姿,悄回她:“你师兄我是王世子,坐得的,你是郡主,论理也坐得,安坐吧,姑娘。”
却不知他们二人这悄悄咪咪的模样,落在下面安静的几十万弟子的眼里,真是恨自己没有个好身份,不能也爬上去坐一坐,那般华丽丽坦然然的任人围观一场也不错。
主要是,小姑娘可爱得不行,少年英俊得姑娘们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上去,这些人全是灵修,视物清淅,目光具有远视之能,又有不少人备得有远景拉近放大的远望镜。
实际是许多人为了看传说中的各家掌门带队上尊们还有首徒以及太子和他的未婚妻,专门临时买的远望镜,门派内外的远望镜全都脱了销。
不少女修议论:“青凤郡主长得是好,但匹配我们殿下还是差了些,殿下那般清华静美一个人,我们的第一美人也配不上啊!那个美少年又是谁,不会是东海黄家公子吧?听说也是出行就被女修追的东躲西藏。“
“要是本公子我肯定不藏,这是多大的造化,才生得如比人才,定要好好让人看个够。”
“他们家全是美人,听说那个掌门非容貌绝对的好是不收的,他都快一百岁了,只收了九个弟子,而且青凤郡主是关门弟子,办了酒的,说明以后再不收徒了。”
“他们掌门就是个绝色,不过一直未婚,听说在他眼里就没有配得上他的人。”
“哈哈,这也没什么,修到了金丹想结婚的人就少了,有伴侣没伴侣各有各的好,找到怨偶才糟糕呢。”
“立于鸡群的鹤,哪个不是自以为是,都是些不合群的孤拐,别指望他们正常。”
“也是,不过杜师兄不是现在也正常了么,当初不正常只是怕一个丑女把他绊倒。看看现在,还是娶妻生女,不知他们的女儿有没有青凤郡主好看。”
“应该差不多吧,杜师兄的媳妇是这位郡主的表姐,姑表姐。”
“怪道呢?你看,公主也是她表姐,长公主这次是嫁对了,前几天我在清水河见了长公主和南安侯带着儿子在水里玩耍,大约是来看杜师兄家新生儿的。一家子无忧无虑,公主也是好颜色,南安候英俊儒雅,儿子也活泼漂亮,小名叫长情,这名儿,可不正是记着那个可笑的李佳恩,希望小世子是个长情的人,也不知那个水玲珑怎么样了。”
“据说在花萼城,不过被镇南王世子赶出城,在城外现在红红火火,那镇南王世子至今未定婚,也是个孤拐。”
“那有什么,人家凭门弟孤拐,与讨不到媳妇的狐拐是两回事。”
青凤自然不知道不过才小半个时辰,她的亲戚关系全被下面的弟子们八卦了一遍,现场的人已经基本上都知道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许多离谱事,越八卦越一目了然。
她还暗绰绰的以为没有人认识她。
刘菊花自然也看到她了,本来想在一起玩的,见玩不了只得作罢。
清华门掌门站起来,对着一个造型小巧的喇叭说:“我是清华门掌事李本良,我门派在此循历年之例开秋季大法会,天气很好,啊!希望龙王爷不要来捣乱。所有来参加法会的弟子,都是门派精英,灵修未来,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认输。在这样勇士倍出的会场上,输了也不丢人,丢了人也不怕,三个月后还可以去玄武门再接着丢人,脸丢多了,脸皮就薄了,丢到丢不起的时候,修为和术法也就一天天涨了,很多弟子都是依赖这反复的丢人又一次次把脸皮找回来的,这就是门派举办法会的目的,那就开始丢脸吧。”
台下弟子哄笑,那个喇叭声音传向四面八方,响彻大广场。
青凤暗想,总有一天,要搞个这玩艺来唱歌,让许多不认识的人感受声乐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