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忧心

“都怪我,都怪我!”

精神恍惚的聂飞在林雨琪说完之后,望着大牛和丘哲等人,哭着大喊:“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晓云。”

“傻孩子,话不能乱说。”一听聂飞说话不经大脑,这里又是警察局,刘丽君怕儿子说错话,赶紧让他住嘴:“什么叫你害死的,我听警察说,分明是另外有凶手。你不是说楼顶上还有其他人的脚印吗?肯定是那个人害死晓云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哲等人一听,更加糊涂了,幸好此时林雨琪还保持清醒,在聂飞悲痛欲绝只是一味自责的时候,跟大伙讲了一下前后经过。

从听到王晓云喊救命,再到他们跑过去看到对方从五楼一跃而下,整个场面真的太过让人恐惧了,林雨琪回想起血淋淋的王晓云躺在聂飞怀里的情形,娇弱的身躯就止不住颤抖。

那是生于死的告别,原本很鲜活的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想一想,多么让人痛心啊。

丘哲目光一闪:“你肯定她喊的是救命?”

双目含泪的林雨琪红着眼点头:“我和聂飞都听到了,就是因为听见晓云在喊救命,我们才找到她的,可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说完最后一句,重新扑回奶奶的怀里,林雨琪整个人泣不成声,有一点被吓到,更多的是惋惜。

在那一刻,她早已经抛下心里的妒忌,只是觉得结局不应该是这样,她想她活过来,可是终究无能为力。

丘哲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玩味似的摸着下巴:“这么说,楼上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

“应该是,不然晓云也不会从阳台上跳下来,她当时应该是受到威胁了。”

林雨琪一边抽泣,一边抹着眼泪:“我们跟警察说了,聂飞也在上面找到了其他人的脚印,只是当时我们更关心的是晓云的伤势,所以没有留意凶手,后来聂飞上去抓他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跑掉了。”

“怎么会这样!”

从幻境酒吧一直到河边上那栋烂尾楼,两地相隔并不遥远,而且王晓云离开酒吧的时间并不长,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出事了,众人震惊之余,又一阵惋惜。

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被逼上了绝路,这凶手也真够狠的。

“聂飞,你放心,就算这王八蛋躲到天涯海角,我一定帮你把他揪出来。”大概是出于内疚,大牛第一时间表态。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想到了好几个朋友,都是在道上混的,出了这么大件事,江湖上应该会有风声。

他这样想着,心里越是不安,毕竟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大牛是重感情的人,聂飞又是这么个好兄弟,如果当时自己再稍加留意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大牛实在心里有愧。

“儿子,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刘丽君本来就不想让聂飞过多的跟丘哲他们接触,此时见聂飞情绪失控,跟聂守仁使了个眼色,想要带孩子回家。

“那我们先走了!”

聂守仁此时正求之不得,老实说他也不希望儿子跟这帮江湖中人过多接触,微微点头后,分别和林奶奶等人分别打了个招呼,马上去门口叫车。

“我们也走吧!”看聂飞走后,大家也没有了心思,分别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林雨琪在奶奶的陪同下坐车回到家。而丘哲这边,李老板早就派人开车过来接了。

等齐了人,你换点九八老板为首的三辆小轿车直接驶向江边一处大排档。今天晚上有惊无险,大家都功不可没,李老板要慰劳底下员工。

平时最能吃的大牛此时完全没有胃口,坐下来喝了两杯之后,越想越激动,将酒瓶往桌子上中一砸,随后站了起来,跟丘哲交代一声:“你们吃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大牛怎么了!”望着他的背影,李老板将狐疑的目光转向丘哲。

“聂飞的一个朋友出事了。”丘哲也没有太高的兴致,仰头一口将杯中酒干掉。

旁边的张思成补充:“其实大牛今晚看见王晓云来了酒吧的,而且还打电话通知聂飞叫他来接人走。但是后来要抓张良,所以就没顾得上那边,以为王晓云回家了,谁知道中途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他应该很内疚吧。”

“谁,哪个女孩?她怎么了?”

“就是聂飞的同学,以前来我们酒吧玩过,当时聂飞打架就是因为她,警察到我们酒吧搜查的时候,她那个同学自杀了。”

“啊?怎么会这样?”

“嗯!”盯着面前的啤酒,丘哲面色凝重:“应该是被人强奸后不堪受辱,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

李老板闻言,一阵错愕,端着酒杯的手定在了半空。想了想,心里充满了感慨:“没想到聂飞帮了我们,自己的朋友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看来我们对不住他呀!”

“阿哲,回头你打电话向道上的朋友问一下,看最近有哪些流氓强奸犯是那一带活动的。”李老板说完,想想还是不放心,随后马上又否定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说完马上掏出电话,一个个找朋友打听消息。

至于聂飞,他还是没有办法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气来。

王晓云当时就死在了自己的怀里啊,一想到这,聂飞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要不是那天自己在小河边说那样的话伤了她的心,王晓云又怎么会一个人走去酒吧喝闷酒。

如果她不去喝酒,就不会有意外发生,说到底都是自己害了她的。

还说什么班里的运动好手,晓云出事的时候,却竟然跑得那么慢,明明已经看见对方了,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楼上跳下来,连接都接不住。

要是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接住她的。

痛苦和悔恨像一把尖刀,狠狠在心里捅了一下,痛不欲生聂飞悔恨交加,使劲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情愿跳下来的那个是自己。

这样她就不会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了,想着王晓云手臂垂下,那一刻,聂飞感觉到整个天都塌了下来,没错,晓云就是自己害死的。

怀着巨大的悲痛,受了刺激的聂飞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狠狠的朝墙上撞了过去。

咚咚咚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听得聂守仁和刘丽君两夫妇阵阵揪心。儿子现在这个样,他们也很难过。

“要不你去劝劝他吧?”平时极为霸道的刘丽君此时变成了一个小女人,扯着丈夫的衣袖,目光有一丝柔弱。

“还是让他静一静吧,咱们的儿子现在就需要的是时间,让他好好发泄一下,迟点他总会接受的。”

如果说还有谁对聂飞有一点把握的话,无疑是经常跟儿子站在同一阵线的聂守仁了,自问对自己的儿子有一定了解,聂守仁终于拿出了一家之主的风范,示意老婆放宽心。

不过话虽如此,该劝的还是要帮着劝了两句,安顿刘丽君在沙发上坐下,聂守仁走到了儿子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聂飞,要不你先冲个凉吧。”

房间里没有回音,灯关着,黑暗中的聂飞环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身上都是王晓云的血迹,风干之后,都已结痂,殷红的鲜血变成了暗黑色,粘在衣服和毛发上有些发硬。

这是晓云临终之前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仿佛一场噩梦,这个女孩在生命中最灿烂的时节,化作了一朵血花,将整个世界映得支离破碎。

现实太残酷,结局太残忍。

聂飞死死地咬住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聂飞,聂飞!”

门外又想起了聂守仁充满关怀的声音,但等了好久,房间里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怎么样?”坐在沙发里的刘丽君忧心忡忡的从墙壁上探出了半个脑袋。

“唉!”

聂守仁叹了一声,重新走回客厅,在老婆的身边坐了下来:“算了,不冲就不冲吧,等他自己冷静一下也好。”

“可他身上都是血……。”

“没事,儿子想通了自己会出来的,眼前的磨难对他也不失为一种考验。”对于老婆担心的问题,聂守仁倒是看得通透。

儿子是个什么人自己清楚,以他倔强坚强的性格,绝不至于自暴自弃。

“要不,我们先休息吧,你要是放心不下,明天早上就早点起来熬点粥给他喝。”

“唉,好吧!”

刘丽君闻言,觉得也只能如此,撑膝盖站起来的样子有些无力,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