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赌坊,其实很简陋,就是一间荒废的木屋改造而成,跟城市里的楼房完全没法比。
只不过地处偏僻更显隐蔽,一般不易察觉而已。
聂飞下车的位置是刚开辟出来的停车场,从星星点点的星光往下看,依稀可分辨泥土刚翻动过的痕迹。
叶不凡就站在那间木屋的大门中间,灯光照在他背后,让前面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两手叉腰的姿势,却显得颇有派头,见聂飞来了,远远的就打起了招呼。
“小兄弟,可算等着你了。”
聂飞笑:“你这地方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上前去先将方正引荐一番,随后说了一下打车来的路上,被司机误以为是抢劫犯,最后吓得对方落荒而逃的经过讲了一遍,随后补充:“你还说让我帮你带客户,现在怎么来都是个问题。”
“这么严重,我可是没想到啊。”不单是叶不凡,就连身边的几个弟兄,听聂飞这样一说,也是忍俊不禁。
“所以你说这事怎么整,我第一次带人过来,朋友都吓坏了。回去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警方通缉呢。”聂飞借题发挥,哀叹连连。
这个时候最好能向对方捞点好处,不然都对不起自己受的委屈。
“小兄弟说笑了,又没偷没抢的,警察能把你怎么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来,先进屋里坐。”
将两人请进门,叶不凡带着两人在赌场里逛了一圈。
大概是新开张的缘故,所以赌场虽然比之前扩大了规模,但今晚的客人并不多,零零星星只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赌的还是老三样,三张大桌子,分别开设了斗牛、三公、炸金花。这些东西李城不在,聂飞自然没兴趣。
只不过方正有些手痒,上次虽然没赌成,但对他来说是却有一笔不小的损失,现在重回赌场,真有点想捞回来的意思。
“我到那边去看看。”经过斗牛那张桌子,方正往里面瞧了几眼之后,回头跟聂飞说了一句,自己便跑过去凑热闹。
“兄弟,拿着。”这时后面的沙皮往聂飞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这什么意思啊?”
早听李城说过,带客人上来都有钱拿,聂飞虽然心知肚明但表面却装糊涂假意推却了一番,直到对方再三表示这是你应得的之后才伸手接过:“这怎么好意思。”
“这是哪里话,也就是我们一点心意,还希望兄弟以后多带点人来捧我们的场才是。”
这些话,老大不方便讲,毕竟数目太小,说出来掉身份,沙皮便帮着叶不凡直说了。
“那肯定的。”聂飞不客气把红包揣进口袋里,马上给对方点了根烟,接着又聊了几句,然后看到方正在赌桌上探头探脑,便想过去劝劝他别再赌了。
“那凡哥,我过去那边看看。”
“不急!小兄弟!”叶不凡将聂飞拉住笑笑:“我还有事想跟你聊呢!来,到我办公室喝茶。”
一方老大主动出来门口接你,当然不只是为了给个红包那么简单,聂飞想得到,表面却不动声色:“不会打扰你生意吧?”
“没事。”
这样说也只能跟着去了。
进到办公室,给聂飞倒了杯茶,叶不凡将手下支开,单刀直入:“我想找你做一单生意。”
“我没听错吧,凡哥,找我做生意。”聂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充满了怀疑:“我哦。”
“对呀,就是你。”叶不凡掏出烟递给聂飞一根,转手叼到嘴里,把火点上吸了一口说:“我欣赏你的勇气和魄力,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会选你。”
这本来是自己正想问的问题,只是还不等聂飞说出来,叶不凡就将他的嘴堵上了,仿佛看穿了聂飞的疑惑似的。
聂飞喝了一口茶,目光留在桌面上,没有去看叶不凡,沉吟着问:“什么生意?”
既然对方都那么直接了,自己也不妨直接点。
“一笔买卖,一个赌局。”指尖有节奏的叩击桌面,叶不凡淡淡道:“因为涉及到一些人员关系,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现在需要一些新面孔,最好不是在道上混的,而你无疑很符合这个条件。”
一笔买卖,一个赌局。从字面上理解,这听上去好像准备干一票大的。
只是叶不凡能行吗?
他那手牌技,上次在赌场自己已经见识过了,好像很一般啊,那水平跟自己有啥区别,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啊。
这就敢设局坑人啦?
聂飞想想就觉得有些荒唐,别到时候人没骗到,自己却亏了一塌糊涂才好哦。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见聂飞沉思不语,叶不凡看出了他的犹豫,随后问道。
“可是我不会赌啊。”聂飞抬起头来,冲叶不凡笑了笑:“而且我看凡哥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赌钱的样子,所以设赌局的话,风险是不是太高?”
这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对方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听得出来自己表达的意思。
“哈哈哈。”本来抽着烟的叶不凡听聂飞这么一说,想笑却被烟呛了一下,干咳了两声,缓过气来后,连连笑着摆手:“这层你不用担心,具体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是吗?见对方这么笃定,聂飞即便再不信,此时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转而有些好奇的问:“在哪里搞?赌得大吗?”
“就在莞城,具体数额我就不跟你说了,但你要是答应,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说完,叶不凡竖起了五根手指。
“五百?”
“五千。”
“嘶!”聂飞倒吸了口凉气,乖乖,5000大洋,这可是两个月的工资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叶不凡吸了口烟,笑眯眯的望着聂飞:“其实你不用做什么的,而且时间也不会太长,就是到时候跟在我身边,替我充个场面而已。”
“仅此而已?”听对方说的那么简单,聂飞有点不相信。
“你以为有多复杂。”叶不凡笑笑。
“这我怎么知道。”聂飞实话实说。
从叶不凡的口中基本上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方肯定是在设局,而且胸有成竹,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看来不知道哪个老板又要准备倒霉了。
只不过做局的话,一定会出老千的吧,不然怎么赢对方的钱?
所以这个可不仅仅是充个场面,因为万一被对方识破,那做局的这帮人能有好果子吃吗?
电影里都有的看,那些被识破的老千下场可是很惨的耶,轻则断指,重的要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凡哥,你还是找其他人,我这啥也不会的,就算了吧。”
想一想那些血腥的场面,聂飞心里只有直发毛,这么危险的活,可不是自己能搞的?
再说自己也不想搞这个,根本没必要啊。
“你难道就不想赚点小钱?”叶不凡循循善诱。
“钱当然想赚啦,只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才刚从学校出来,什么也不会,这边又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等稳定下来看看再说吧。”
聂飞没把话说死,委婉的拒绝了。
叶不凡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这是在笑我胆小吗?聂飞陪着干笑两声,暗自嘀咕: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干的。
“其实你也不用急着拒绝我,反正又不是现在,你可以回去先考虑考虑,到时候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估计是上次在酒楼叫聂飞跟自己一起看时他也没有当场答应,叶不凡觉得事情还有斡旋的余地,也没逼他,笑着又往他杯里添了点茶。
“那凡哥,既然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了,待会还得赶回去,你这太远了。”喝了口茶,聂飞觉得再继续做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便想起身告辞。
“可以。”叶不凡这次没有挽留,起身相送,出了门口,想起什么又叮嘱了一句:“对了,那出租车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回头找人帮你打听,如果真有事,到时候帮你摆平。”
“那这样最好不过了,谢谢凡哥。”做这个行当,黑白两道肯定有人,聂飞知道这些人的能量,赶紧道谢,然后去找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