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上港澳两地牌照的路虎停在距离一心玩具场附近三公里处的国道旁,车上的柯少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摘下眼镜,狠狠的骂了一句。
“妈的,不就欠你几个钱吗,跟我来这一套。”
话是冲着叶不凡说,气撒在了车子身上,愤愤不平的柯少使劲砸了两下方向盘,借以抒发心中的怨气。
怎么说呢,钱原本对他这个富二代来说,只不过是个数字,没了就管家里要,所以做什么生意挣不挣钱,怎么个挣法,这些都无所谓,最主要是过得开心。
所以自从懂事开始,自己想要的,想玩的,能花钱买来的,柯少只管张口,这就养成了现在的性格。
后来有钱的老爸觉得这不是个事,担心儿子给废了,便想着花钱送他到国外念书,希望他将来能有所成。
原本这也是个好事,但没想到本性难移,过惯纸醉金迷生活的柯少去到国外照样大手大脚夜夜笙歌,书本的知识没学多少,吃喝欢乐的本事却随着眼界的开阔与日俱增。
天天想着玩洋妞,为博红颜一笑一撒千金都是常有的事,常常一个星期接连好几天不回学校,就拉着一帮猪朋狗友,四处开party。
因为这事,最后被学校开除了。回到国内,不得已,老爸将他安排进自己的公司,叫之前一起创业的几个叔父带着,准备好好栽培一番。
但生性懒散惯了的柯少根本坐不住,在办公室除了调戏漂亮的女下属,正经事没干过几样,而且待没几天就腻了。
正好这时,参加企业年会的时候,碰上秦涛,本身爱热闹的他私下里更也没少玩。
就上次装摄像头,玩透视扑克,都是在外面跟人学的。
本来当时仅仅是觉得挺有意思,后来经秦涛的介绍,跟叶不凡搭上了线,原想着玩的时候连带着赚点钱,这还挺过瘾,可没想到却碰上了同道中人,因此输的一塌糊涂,可怜自己还蒙在鼓里。
本来这几十万对一个像他这样的富二代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问题是近几年家里的生意不景气啊。
老爸在大开发的西部投资了好几个项目。原来想着大干一番,没想到接连以失败告终,这一番伤了元气,日子就有点不好过了。
尤其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天天在外面败家,原先挣下的产业,没几下就大大的缩水。
而这个时候柯少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视若无睹了。
就在前不久,原本派去监视柯少的一个兄弟碰巧吃饭时,撞见自己的儿子正组局一个三线小明星玩的正嗨,隔天就告诉老搭档。
柯少的老爸闻言大怒,当即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实行了全面经济封锁,原先配的副卡全都冻结了,所以现在除了每月领点工资,柯少压根没多少经济来源。
所以欠叶不凡那点小钱现在也变成了一笔大数。
不然如果手头松动的话,就叶不凡那二十万,以柯少平时消费的水平,那就是当场一张支票的事儿。
“不走运啊。”想到上次作局不成,柯少十分懊丧,明明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就是莫名其妙的都给对方带偏了,这也都算了,偏偏对方运气还那么好。
对,运气。像大部分赌徒一样,柯少将上次的失败归结为时运不济。
因为按理来说像他这种赌场老手,即便没有作弊器材的辅助,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可是偏偏那天自己跟老陈,就是那个中年油腻男打了一整个下午,一手好牌都没拿过,而且接连换了几种玩法,斗牛三公都玩过了,却硬是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这不是运气太背是什么?
“喂,秦涛啊,你在哪呢?”想到办公室里正做着一堆要债的,冷静下来的柯少郁闷之余,还是给秦涛打了个电话。
叶不凡是他介绍的,跟他最熟现在就看你能不能通过他的面子拖上去一段时间再说。
“是柯少啊,我正上班呢,怎么,又想出来玩啦?”听电话里的声音,秦涛的心情倒是不错。
“最近忙,哪有时间。”聊了几句家常,柯少爷也不废话,直接转入正题:“对了,那个叶老板跟你关系应该很好吧?”
“是不错,我俩之前一块念过书。”秦涛假装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啦。”
“没有,就是上次打牌,我不是还欠着20万吗,他找人收帐,都上我公司闹来了,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帮忙先拖上一段时间。”
话有点掉面,但柯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不送走这帮瘟神不行啊,万一有人走漏了风声,这事被老头子知道,恐怕自己又得面临新一轮的经济制裁了。
到那时,日子将会更惨。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柯少,叶老板那个人不是好惹的,你怎么去拖他的钱。”电话里的秦涛显得很为难。
废话,老子要你说,如果有钱早给他了。
柯少暗自嘀咕,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一门心思想把办公室里那一堆瘟神送走的他只得耐着性子满口胡诌,说了一堆的难处:“哎呀,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很多货款在外面都没有收得回来。”
他说的这个也是实情,实体经济受网络冲击很大,像他们这样办企业办厂的日子一天难过一天。
就早前跟玩具厂拿货的那些老板,现在还有很多人都还没把尾款付清呢。
“你的情况我了解,这是事实,就前几天我还帮你说好话来着,但是叶老板不听啊。”
像是自己也受了不少的委屈,秦涛也有些愁苦:“叶老板说是你上次好像说了一个星期付清的,现在都过去这么好久了,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前几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还冲我发脾气呢,说我这个人做事很不靠谱,又说他真的生气了,你要是再不给钱的话,他一定会让你好看。”
“这些事情我之前都跟你说过的啊,”秦涛一副爱莫能助的语气说:“柯少啊,叶老板那个人不好惹的,你要是得罪了他,他真的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
“对呀,他叫来那帮人,现在都把我办公室给砸了。”柯少闻言也是一肚子苦水。
“啊。”秦涛显得很惊讶:“那怎么办,要不你还是把钱赶快给人家吧。不然我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再说吧。”见秦涛帮不上忙,挂了电话,柯少一脸郁闷。
想了想,又给平时玩得较好的几个兄弟,以及老陈分别打了个电话。
兄弟有难,只能找身边的朋友帮一帮。
但电话打过去,本来聊得好好的一帮兄弟说到借钱,个个都说有事先忙,感觉柯少就像只讨厌的苍蝇,唯恐躲避不及,然后再也没了下文。
靠,平时喝酒的时候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有起事来,反转猪肚就是屎,翻脸比翻书还快。
“真是看错了你们。”背后骂了一句,柯少仍不解恨,使劲又砸了两下方向盘。
怎么办,钱借不到,事情还是要解决,那帮瘟神还在办公室里等着自己呢。
实在没办法,怕底下的人哪个不开窍跟老爸通风报信,柯少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