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卓厉恒,沈年奚看着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心绪不宁。
卓厉恒从九点出来上了车,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沈年奚倒是有点意思。
沈年奚一个人在酒店里,整晚都没有睡着,对于明天要做的事情,她满怀期待,又害怕面对。
万一这里面一个都没有的话,她不仅是白跑一趟了,希望又少了一些。
这么多年,愧疚在心里生根发芽,如果找不到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连根拔起了。
有太多的情绪积压在一起,如今却是怎么也宣泄不出来。
沈年奚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程清欢没能再剧组见到她,就感到心里一阵失落。
她去哪里了?怎么离开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青岩来探班,只是淡淡的跟程清欢说了几句话,就去找喻非了。
“顾先生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要是想找我,完全可以单独约我啊。”喻非温柔的脸上摆着温柔的笑意。
她坐在那儿,穿着沈年奚平常穿的一件外套,裸妆清新怡人,就是给人的感觉有时候跟沈年奚一样的不正经。
“你是大明星,单独约你,不是没事没找事吗?”
“我知道你来干嘛的,我不知道年奚干嘛去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她想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顾青岩拉了一把简易的椅子坐了下来,“我不是来知道她想干什么的,我只是很想知道,她的梦游症,是怎么回事?”
喻非全身心的放松,她窝在椅子里望着正在补妆的程清欢,唇角的笑意很淡。
关于沈年奚跟他们的恩恩怨怨,阿漾跟她说的很少,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她多少都猜出来一些了。
这个程清欢,白莲花一个,沈年奚身上少了一个肾,应该就在程清欢身上。
“可能她曾经真的很喜欢你吧,却没有想到会被你伤害,她说,只要睡在你身边,梦游症状,就消失了,说明你是她生病的根源。”
顾青岩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即便是喻非说的这样有些感性了,但是这个男人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喻非也不期盼他会有什么表情。
“时候她年纪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因为这种事情就生病的话,未免有点太荒唐了。”
“顾先生跑到我这里来明知故问,真是有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她身上只有一个肾吗?整整七年,她生再重的病也决不去医院,不吃药不打针,就拖着,直到拖好为止。”
这些心酸,可能沈年奚并不会主动讲,但是喻非觉得对沈年奚很不公平。
顾青岩清冷的俊脸有了表情,微不可查,可的确是有的。
“因为你们,她对医院恐惧,对医生恐惧,甚至是对药也恐惧,除了心理干预,任何药物治疗,她都不接受,当然,除了安眠药。”
喻非一双手轻轻地放在腹部,温柔如画的容颜很沉静,这些都是顾青岩应该承受的。
顾青岩始终没说一句话,就听着喻非说,他很清楚,喻非说的每一件跟沈年奚有关的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