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真的没想到会在同州看见嘉月。
当时天空突降大雨，穆清就近跑到酒楼门口避雨，他在轻弹身上湿意时一只白皙的手就拍上他的肩膀。
“书生。”
妖媚的声音中夹着些许欣悦。
嘉月没想到离开个酒楼会碰上一别半月的穆清。
穆清遵循礼节的与嘉月拉开适当的距离。
“姑娘好。”
嘉月蹙眉，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再见就不要再叫姑娘的吗？”
“男女有别，小生与姑娘也不熟，直呼其名不妥，唯恐毁了姑娘清誉。”
嘉月嗤笑了他一声：“我一个风尘女子，哪来的清誉？”
穆清能听出嘉月对清誉之说的浑不在意，只是他却做不到跟着不在意。
“姑娘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完全不必贬低自己。”
嘉月媚眼如丝的盯着穆清，“所以你就是不叫我名字对吧？”
穆清垂眸不语，算是默认。
不过嘉月哪可能轻易放过他，往前一步就是紧握上穆清的手腕，威胁道：“你要是不叫，我就叫你非礼我！”
穆清眉头一皱，心生慌乱，就怕嘉月真的叫出来，可偏偏入鼻的冷媚味道又让他一开口就变得结结巴巴地：“我……我……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就叫声嘉月又不要你命。”
嘉月刻意地再凑近穆清。
她喜欢看他泛红的耳朵。
“你……你先站远些。”
嘉月没听他的，“你先叫。”
穆清咬了咬下唇，决定为了安全距离做适当的妥协：“嘉……嘉月姑娘。”
嘉月虽然对后缀不太满意，但还是如穆清所愿拉开了距离。
得到嘉月松手的穆清往左边移了两步，想了想又移了两步。
嘉月心中觉得好笑，却也不再去挨近，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你家住在同州？”
“不……不是，小生是来参加州试的。”
他和徐嘉绪来同州参加的，是州试，州试过了后是明年春的省试，省试过后还会有个殿试。
“就你这性子，还适合官场生活？”
已经不止一次受到质疑的穆清，在当官的这个问题上，问答的却没那么紧张结巴了：“我不需要前程似锦，只要能为一方百姓谋福，哪怕是九品芝麻官我都乐意。”
嘉月刚要说话，结账出来的文悦就先到她耳边说道：“侯爷的马车来了。”
磅礴的雨势里，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酒楼门口。
“还真是风雨无阻。”
嘉月低喃了一句，往穆清那瞟了一眼，然后把文悦手中的雨伞拿过来塞到穆清怀里。
“伞先借你，等你考试那天我去你考场外看你时再还我。”
穆清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见嘉月拉着文悦冲进雨中，上了一看就知道是权贵家的马车。
穆清抱着伞，傻愣地站在原地，目视着马车很快消失在朦胧的雨意中。
穆清并没有撑开伞走进雨中，而是等雨停了，才抱着那柄胭脂红的伞走在街上。
路过同州安侯府时，穆清隐隐听到有妖媚又清越的歌声传出来。
“春归何处。
寂寞无行路。
若有人知春去处。
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
除非问取黄鹂。
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