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棠前脚刚进竹屋,颜芜后脚就至。
提着美人之贻,喜形于色,就差没抱着连亲五口了。
墨棠半躺在竹塌上,桃花眸轻抬,“解封倒酒。”
颜芜乐滋滋地打开美人之贻,满上墨棠手边竹桌上的酒杯。
美人之贻还未入口,其心旷神怡的香味就已萦绕开来,撩人心魂。
墨棠拿过浅酌一口,甘冽美妙入喉,沁得四肢百骸沉醉酥软。
“不愧是古之美酒,天下无双。”
颜芜现在的感觉,比进了美人窟还要销魂。
墨棠觑了他一眼:“还是欠了点。”
颜芜抱上酒坛,“你喝过正品,自然看不上,如此我就带回去了。”
墨棠把手搭在美人之贻上,“你可以走,酒留下。”
“不是味道欠点?”
“倒也过得去。”
颜芜眼刀子射着墨棠的手,“这是云华那小子送我的。”
墨棠手中灵力运转,美人之贻落在他另一只手上。
“要不是我故意找茬,他会拿给你赔罪?”
“要不是我听到的消息说酒醉仙君酿好给了女儿当嫁妆,你会过去?”
墨棠身体一转,离开竹塌,“有本事就从我手里抢过去。”
颜芜看他空空如也的手,捏响手关节,“当我怕你?”
颜芜这种明知是失败还要上手的勇气,即便有了数次,墨棠还是觉得值得表扬。
能让他活动活动懒散的筋骨,也是不错的。
一刻钟后,颜芜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为他失去的美酒心痛得无法呼吸。
墨棠踢了他一下:“没用。”
颜芜别开脸并闭上眼。
眼不见心……更烦。
索性爬起离开风华峰。
等他雪涟酿好了,绝没有墨棠的半滴!
墨棠嗤笑一声,将美人之贻现于手中掂量了一下。
还是封着在梅树下埋个几百年的好。
竹屋外,不知何时大雪飘扬。
墨棠撑开一把半边绘满红色海棠花的油纸伞,步履懒散的走入风雪中。
墨棠挑了棵极为顺眼的梅树,指尖微弹,在树下打了一个足够埋酒的坑。
绯红的衣袍,随着蹲下的动作与白雪亲密接触,但并没有被浸湿。
墨棠埋下美人之贻的动作一顿,潋滟的眸颜色微深,接着继续慢条斯理地将酒埋好。
不过下一刻,绯红在空中掠过。
梅树之下,空落雪花。
风华峰另一边,墨棠红色的鞋子在松软的雪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迹。
墨棠逐渐拉近与前方那一团的距离。
近些后,他只想用丑巴拉几来形容将雪地里砸出一个坑的小孩。
衣不蔽体,全身上下黑不溜秋脏兮兮的,还血痕遍布。
墨棠嘴角微微上扬,“竟能从黑鸠嘴里逃脱还活着,也是命大。”
说完视线移到上空,打出一张符纸修补结界的破洞。
小孩,等你醒来看本君不压榨你来赔偿损失。
墨棠上前一步,将小孩遮于伞下,免去冬雪的冰凉。
下一刻,回到竹屋。
墨棠皱着眉盯了一会儿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小孩,然后叹了口气挥手在他的床旁再放置了一张竹榻,用灵力把小孩放到上面。
他的竹塌。
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