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焱的沉默很快让田鸡找回理智,认清对面不是老贾那个二憨后,认真道:“村里这两天比较混乱,不过下午的时候,几支后勤处的队伍开始排查房屋了。你知道他们的房子都是新建的,主要查有没有使用钢材铁钉之类的配件。这事儿我记得早先有汇报过,就他们放弃钢筋水泥,用石头砖头砌房子的事。”
说过,只是当初没看懂,现在…卓焱依然摸不着头脑。
现在这档口,小姑娘应该不会做无用的事,“她现在不方便连线?”
有些事还是直接问本人的好。
“啊。”田鸡想说他建议过,传话毕竟有失真的部分,就俞小姐那冷而婉转的一个哼字他就没法很好的呈现给自己老大。
不过人家显然没有王对王的心思,一句没时间就把他打发了。
“知道了,村里真弹尽粮绝了?”
花妖刚传回一则消息,说是梅清埘在婂沿的物资库被人给搬空了,就像是变戏法般,瞬间不翼而飞。
卓焱对着这条消息足足愣了半个小时,再联系俞幼欢在黎州采购的物资凭空消失,现在他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那不能,小顾团长从山下刚拉回来…,诶,不对啊,村里前几天发下去的物资总共才一车,他拉了两车回来。还有一车哪儿来的?”
田鸡后知后觉。
卓焱却是笑了,“行了,物资的事我会让祁扬安排,不过为什么是西南域?”
全国各地都有他们分散的势力,就路程上来讲,东南或是中部区域到流汕会更近些。
“这个,我没细问,倒是弱弱的提了一句从平阳运过来会更快,俞小姐却说路不通。”
路不通,卓焱细嚼着这三个字。
田鸡又叫起来,“哥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向阳村现在是真穷,除了俞幼欢本人,他实在看不出现在山上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心里有数。”
也是,你什么人啊!什么时候吃过亏。最不济就当是给聘礼了。
田鸡顿觉自己操瞎心,“那我去回话,再联系?”
“嗯,她出发了给我消息。在物资没收到前,你先抵押在那。”
“……”田鸡斯巴达了,你这物资给的就够奇怪了,怎么还要把他抵这儿?买卖做成这样,裤子都……
“相信我,这辈子你还没这么值钱过,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抓紧查查那个高手。”
更无情的话伴着通讯器挂断的嘟嘟声传来,田鸡怒。
……
俞幼欢从办公室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山里把早就标记的几株灵植挖了回来。
秦君冉提醒了她,幕后人也许奈她不得,但保不齐会丧心病狂的对奶奶做点儿什么。一想到差点儿因自己的疏忽置奶奶于危险当中,她就阵阵后怕。
空荡荡的院子终于在晚饭前栽好了一排植物,圆滚滚不在家,俞幼欢将萝卜丢到了俞老太身边。在抓住那人之前,老太太身边必须得有护卫,不然她无法安心。
俞老太的晚饭并没有因为仓库被烧而降低品质,俞幼欢挑她爱吃的食物装了两缸,又备些零嘴,跟她说了村里近期的安排,才略微抚平了老太太的惊慌。
有很多事老太太的确已经帮不上忙,但对她的关心爱护并不会因此减少。与其让她因不知情而猜测担忧,不如将自己的事情有选择的先跟她报备一声。
晚饭时,俞幼欢一边吃一边跟她讲了一声因为物资的事情自己可能又要出去一趟。这事牵扯到全村生计,想到有擅长跑路的萝卜跟着,孙女自己也有本事,老太太果然没太忧心,只叮嘱她万事小心,以自身为重。
收碗的时候,俞大欢抱着莹莹进了院子。
俞幼欢只看她那张什么都藏不住的脸就知道定是出事了。
果然,俞老太刚一开口询问,她便哭道金瑶把孩子扔在她家门口,自己跟人跑了。
对这事,俞幼欢丝毫不意外。
俞劲生扔下老母亲,金瑶扔下外孙女,这对血缘意义上的父母当真是半斤八两的人物。
正巧崔志华来找,她拿了盒奶给莹莹,便跟他出去了。
小会改在秦君冉家,下午强撑了半天,有灵力撑着虽不至于伤情加重,但大家还是颇为顾及他,愿意多跑两步。
俞幼欢到时,马老头正在给他换药。
屋里人员到的算齐整,该在的,能来的都来了。
有日常负责村务的顾富贵、邓山、崔志华;军团这边二团十团的团长生死不知,四团八团留守流汕,其他包括负伤过重的八个团长此时悉数到场;顾长泽这边只带了林薇和两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分团长。
马老头叹着气一出去,顾富贵一句请辞村长算是拉开了会议帷幕。
还没等他说清理由,秦君冉就打断道:“叔,按您这说法,仓库烧了责任在您,军团伤亡惨重,我是不是也该引咎辞职?”
“叔,今天的巡防是我安排的,要担责那也该是我。村里村外现在这副光景还指着您和老大带领大家走出困境了,这时候您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邓山道。
“对对,村长叔,您每天管那么多事,劳心劳力的,哪能事事周全,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了,何况有心算无心。您看我们在座的,又有谁敢说自己没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请辞的话您可千万别再提了,大家伙都不同意。”
又一人劝完,顾长泽沉着脸开了口。
“爸,您这时候添什么乱?请辞是打算推卸责任?村里内忧外患,大家焦头烂额,当务之急是齐心平定村里的动荡,防止外敌入侵。村里出了乱子您可以反省自查,这时候撂挑子完全就是不负责任。”
俞幼欢:“……”
秦君冉:“……”
众人:“……”
呵,小伙儿可以啊,你还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训起了老子,等着散会等着鞋底板儿炒肉加餐吧!
被儿子当着这么多人呛声,这经历简直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顾富贵老脸红了又黑,黑了更黑。嘴巴不自在的蠕动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