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鸡忙站起身,“表…呃俞小姐等等。”
俞幼欢顿脚回身。“还有事?”
有,没事谁会送上门来讨人嫌?
“那个,那个您能不能管管女团?”
“嗯?”
田鸡也不怕丢人,直言道:“昨天我猎了一头长角鹿,结果回村就被卫雨溪抢了,村里一帮单身汉生怕惹到她们,眼睁睁看她抢走了我的坐骑。”
“你抢不过一个女人?”俞幼欢有些意外。
村里的姑娘们活得很肆意啊!
“这不是抢不抢得过的事,是女团使阴招,让那个谁给田伯阳吹了耳边风,那小子色欲熏心,晕乎乎的就把那头漂亮的长角鹿给了那女人。秦君冉也是个没胆的,让他帮我要回来都不肯。表…俞小姐,我的坐骑就只能靠您了。”
“让田伯阳再去帮你猎一头就是了。”多大个事儿也值得求到她这儿来。
“那么漂亮的长角鹿很稀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猎到的。小清慕上次看秦君冉那头就羡慕不已,所以……”
呵,原来是拿来讨好小清慕的。
俞幼欢好心道:“别人用过的,你就算要回来她也不会喜欢。这事别再纠缠,寻人的事儿帮我办妥了,我帮你猎一头。”
田鸡默。
开玩笑,这年头寻生死不知的人,那得寻到什么时候?尸骨不存都是有可能的,然而不敢反驳。
罢了,二手货的确拿不出手,再用心找吧!
俞幼欢出了家门,有心想去看林教授,不过一想到有可能惹得老教授掉着眼泪道谢,随即放弃。
林裕景平安来到村里,不止林教授再无后顾之忧,她将人带上山的愧疚心也得到了舒缓。
自然有林教授的欢喜也有人愁。
此次从黎州带回来的人不少,且多是女性,无形中牵动了村里不少人的心。如槐树叔,夏南等有亲人在原省城的人家更是翘首以待。
那四百多女子,俞幼欢都一一见过,姜蕊她不认识,不过去年和李清慕一起在街上见过的那个练摊儿的婶子,她有印象,夏南妈妈并不在其中。
生生死死的看多了,人难免变得有些麻木。
俞幼欢想起监狱四周海了去的尸骨,叹气去接顾长乐。
顾家还在原来的老地方,顾富贵念旧,将原来的老房子推倒,重新盖了一遍。
门响没多久,顾长乐开门,露出一张没精打采的小脸。
她抬头打量门外女子,尽管早就猜到会是俞幼欢,但人真站在她眼前,她却越来越不敢认。不到一年的光阴,她的变化实在太大。
“你是来接我的?”
“嗯,收拾好了?”
俞幼欢看她身后院子里栽种的植物不仅有些好笑,怎么都种上了吸灵植?这可对异能在身的顾长泽不怎么友好,在家修炼都得小心谨慎。
至于她,嗯,可以嘚瑟下,四阶以下的妖物不在眼里。
顾长乐很想推脱,其实刚才她就已经明确拒绝过顾富贵了,可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腹稿突然变得有些不靠谱。
“其实也不用带什么,吃喝山下都有,有需要你找顾长泽。”
顾长乐垂头,是呢,她哥昨天也回来了。
“他哪里有空理我,整天都是忙忙忙。”
顾长泽忙的是正事,十八九岁的人了,自理不成问题。
“那你就自己顾自己。”俞幼欢唤了萝卜过来。
“主子,要下山?”
小东西昨晚应该没少偷吃,问话的声调很愉悦。
“嗯,把她托牢。”说着单手拽住一根参须就悬在了半空,姿态很是优美。
我说要去了吗?顾长乐有些气她自作主张,可那是俞幼欢的坐骑,即便是不怎么爱在村里走动,她也没少听众人提起。
这次拒绝了,怕是不会有以后。
不想下山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她羡慕又有些害怕的看向俞幼欢。
“没事,摔不下去。”
萝卜不情不愿的将人托起,强忍住对小姑娘毒舌。
双脚渐渐离开地面,腾空,再升高。
顾长乐紧闭的双眼在察觉到参须座椅的确还算稳当后,缓缓睁开,入眼的大山大川气势磅礴,山峦俊秀,叫人心情不自觉开阔了许多。
出来走走似乎也没那么坏。
再看身侧依旧单手绕着参须的漂亮女孩,顾长乐愉悦的心渐渐淡去。
这个一直被村里人和学校里的同学们无视排斥的胖丫头,是什么时候起蜕变成了一般人都不敢肖想的存在的?
一切似乎都是从村里出乱子开始的,俞奶奶住院的时候,她偷偷跑了回来,听说还救了村里人,之后被俞叔赶出家门,就再没人见过。
后来才知道她去了省城,何晶告诉她,俞幼欢知道很多东西,灾变前她就在省城骗了秦子睿的钱大肆购买物资。
她还认识半妖,种种迹象表明她分明知晓大家即将会经历些什么。
而且当时她手里就有幽冥蚊,是她害死了何晶的男朋友。
然而当她把这些信息告诉顾长泽和顾富贵时,却丝毫没有动摇他们对俞幼欢的看法,就连死了最好兄弟的秦子睿对她也是死心塌地。
顾长乐觉得俞幼欢最厉害的不是异能,分明是蛊惑人心的本事。不然这些人为何会对她这般信任?
大家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别人不说,只她哥就叫她咂舌。
以前村里年龄相仿的小孩儿不少,但同上三中又离得近的就他们兄妹和俞幼欢。
平日里念及上一辈的恩情,顾富贵对俞家婆孙俩颇为照顾,刘春英每次做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们送些去。跑腿的活计顾长泽总推三阻四,宁肯上山多砍两背柴火。
在学校两人就更冷淡了,若非必要见面基本不打招呼。
然而这一切从俞幼欢自省城回来后就全变了。
先是他和老爸无条件的就信任了这个变得面目全非的姑娘是俞幼欢,接着又对她言听计从。
顾长泽为了这人连她都开始隐瞒,伙同秦君冉一起骗她,抓了何晶。
后来又因为她,不顾危险的闹着出去接人,被隔在江对岸一个多星期。
这真的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哥哥,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怀疑,俞幼欢是不是给她父兄下了什么乱人心智的药,不然他们怎么甘心听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摆布?
“到了,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