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泽帝君沉思了片刻,又问道:“本君前去长林道时并未见到那攫如的身影,且你浑身似有神力灌溉,可是动用了什么秘法?”

帝江下意识的点点头,思忖了片刻又摇头,“在进入迷雾时我便被歌声迷惑,九虚说那是蜃如蛊惑神兽和妖兽的能力,是以我头昏脑胀并不知我是如何打的那一架,然则确实有一阵深感血液在沸腾,似有使不完的神力。在我与那攫如缠斗到正激烈时,身周迷雾突然散去,那攫如像是受了什么召唤,竟不在意我的攻击,匆忙就离去了。但是去了何处我就不知,本欲去寻九虚,但是一阵眩晕,后来……后来就被捡回来了。”

“这些凶兽出现在九重天确实异常,且并未有任何妖气,你与他们缠斗时本君也未曾感觉到任何神力波动,委实怪异。”白泽帝君思索片刻,“也无妨,这六凡镜应能窥视昨夜发生之事,一看便知。”说罢,便将手中的小镜子抬手悬在半空中。

一阵神力注入,镜子霎时变得有三丈高,镜旁的雕花栩栩如生,那泛着白光的镜面让一众人都眯起眼睛。心下也都带着好奇仔细扫视,想瞧瞧这九重天的圣物之一六凡镜到底有多神奇。

那镜子忽出现一圈水波荡漾,白光乍现之后便出现了人影。

镜中的红衣少女衣带飞扬,手上的火云剑变换为巨大的火龙向对面的妖兽攻去,那招式行云流水,火龙爆发出阵阵咆哮向前扑去,看起来十分威风。

帝江在一旁愣住,口中喃喃,“没想到我竟然这样厉害。”因她在打那一架时委实不知自己是如何与那攫如缠斗的,现下看来,自己真是实在的威风神气。

镜中的妖兽看起来并未被这勇猛的攻势吓到,四角闪出黑光,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任凭这火龙如何怒吼也还是没能近到这妖物的身。但这妖物似乎并未要攻击帝江,只是四角光芒闪烁,似在探查什么,但光芒溢出的缝隙还是将帝江身上留下了好几道血痕。

随后,镜子里突然一声女人的哀鸣响彻天际,把正在观看的众人吓了一跳,正在嗑瓜子的垂月吓得多磕了好几个瓜子皮,那攫如似是受了什么召唤,黑光消散,连看也不曾看帝江一眼,巨大的身影几个闪动间就已消失在镜面,而红衣少女在镜中似乎愣神了片刻,身体仿佛支持不住一般,摇摇晃晃了几步就倒下了。一旁的帝江看着镜中的自己直挺挺的倒下,心里默默捏紧了小拳头想着还好不是脸朝地。

随即画面一转,白袍少年踏在灵湖中央,手中一把玲珑光剑飞舞,唇边溢出鲜血,虽面色苍白但眼神颇有一丝兴奋的味道,仿佛看见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若是他用这种眼神随便注视九重天上的哪位仙娥,怕都是会令别的无数仙姑们痛哭三天了。然而在他对面的那位柔美女子却着实不为这种眼神而感到羞涩或者脸红,那女子面色凝重地盯着那玲珑小剑看了片刻,神色中还带着一丝惊讶,身侧冰镜环绕,水汽弥漫,在这强盛的水系术法下,灵湖上空甚至隐隐凝起了雪花。

而九虚手中的玲珑小剑明显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小剑通体玲珑剔透,看起来颇为美丽,看似人畜无害却令众人都感觉到一丝威压。

“这是何剑?”帝江因昨日与九虚分散,本就十分好奇后面发生的事,此剑一出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到。

“焚灭剑。”白泽帝君看着众人都略带疑惑的眼神说道,“此剑本是父神锻造的十大神剑之一,父神羽化时将此剑剑魄取出封入上古华胥族的仙魂内。因唯有华胥幻梦一族强大的神力和仙魂才可承受此剑的凶气。若是寻常神族,怕只能落的被此剑凶气伤及陨落的下场。而后此剑便成了华胥族的秘法。此秘法甚是厉害,连本君也只见过寥寥数次。上一次还是数千年前华胥帝君与魔帝长渊大战于赤水时所见,焚灭剑一出,天地变色,实乃名不虚传。”白泽帝君似是回忆起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面色竟还带有略略感慨。随后又道:“这九虚仅能在如此年纪就施展此样秘法,实在是令本君也有些惊讶。不过如此强行施展秘法,怕会伤及神魂。”

“帝君,那若是伤及了神魂会如何?”一旁八卦的垂月连忙问道,毕竟九虚可是九重天仙姑仙娥最爱谈论的对象,此次九虚受伤的消息一传出,九重天上的花红柳绿们可都聚集起来重金悬赏要找伤了她们心肝的人报仇,自己这可是第一手消息,不知有多少仙姑仙娥想知道,恰逢最近刚来九重天买了不少新鲜玩意,正好给自己的小金库回回血,垂月边盘算着边在心底傻笑,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垂月心中小算盘打的叮当想,毕竟光凭是九虚和颜林的同门这一点,就足以屹立九重天八卦界不倒了。

白泽帝君脸色一沉,“神魂乃是一个神仙的魂魄,若是伤及了神魂,轻则此生都无法晋阶,重则行尸走肉,永世沉睡。”

众人一听,都脸带担忧。唯有颜林神色如常,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见小师弟化气为雾,这说明九虚不仅神魂完好,而且即将要塑仙灵了。他正欲开口告诉众人此事时,那镜中画面又开始闪烁。

九虚手中玲珑小剑飞出,所过之处,冰镜如脆弱的白纸一般,应声即破。那女子莲步轻退了数步,但是那小剑如影随形,凶厉之气令那女子不得不在面前建起冰墙,但是这冰墙也不能阻挡小剑的攻势,冰墙很快出现一道道裂纹,而那小剑似是不耐烦如此雕虫小技一般,嗡鸣着飞向女子眉心,刹那间光芒大盛,那光芒残留的剑气令灵湖周围的生物全都在睡梦中瑟瑟发抖。

而光芒闪过之时,只听见一声女子凄厉的号叫,便再无任何身影。灵湖中央只静静躺着神力尽空的白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