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北伐鲜卑

光和元年八月,五原太守吕布颁布文书,细数鲜卑十余条罪行,昭告天下,请旨北伐,汉帝允。

经过两年的经营,五原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经过扩建的校场上,吕布身着黑甲,头戴羽冠,方天画戟在阳光下颇有威慑。两年的太守生涯并没有荒废了他的武艺,甚至达到了前世的巅峰。

所谓战场,并非靠一人之武勇取胜,但勇猛的主将,却是可以大幅度提升士气,打击对方的士气。而吕布,就是如今五原最猛的男人。

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平铺直叙:“只有打赢鲜卑的狼骑,才能够实至名归。”

军人屈从强者,渴望荣耀,他们在嘶吼,他们要证明他们将是最强的骑兵。

狼骑所指之处,皆为白骨黄土。

戏忠、曹性、高顺站在吕布的侧后方,看着这群士兵群情激昂,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炽热。

“狼骑,出征!”

我叫李通,曾经是云中郡人,现在是并州狼骑的一名骑兵。我的父母死在两年前鲜卑南下,他们还杀死,抢走我们村中的许多人,而我因为晚归逃过了一劫。

我想死,但是我还不能死,因为我要报仇。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当了强盗,开始做起了无本买卖。然后将军来了,他将我们带回到五原,将军说,这将是一片鲜卑再也不敢踏足的土地,而我毅然的投了军。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我进入了人人都羡慕的狼骑。

狼骑的伙食很好,一天能吃三顿饭,其中一顿还有精米和牛肉,每个月还有两贯钱拿。和我同营帐的兄弟时常舍不得吃肉,偷偷放在床上。他对我说,牛肉可以放好久都不坏,等到休假的时候可以拿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吃。听他说,他家中虽然分了田,但是没有多余的钱,弟弟妹妹时常没有肉,他渗得慌。

训练我的十将是一个姓许的大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训练之余,他时常说自己是很帅的人,只是两年前参与的百骑破万军之战,脸上留了硕大的伤疤,连父母都认不出来。不过许大哥说他不后悔,因为将军给了很多赏赐,足够让二老安度一生,弟弟传宗接代。他这条命,任凭将军挥使。

许大哥还劝我,早点找个借口退役,因为我家就剩下我一个人,生活在五原的人都可以分田,出来后娶个老婆过日子才是王道。而呆在狼骑中,随时都需要上战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老天爷心情。

我拒绝了。我的父母,亲族就是鲜卑人杀死的,鲜卑人欠我一百一十七条命,我至少也要杀一百一十七个鲜卑人,才能够本。

终于,我等到了将军征讨鲜卑的日子。这场战役结束后,我或许会死,但我绝不后悔。

吕布北征鲜卑的消息,不但传遍了大汉,更是传遍了鲜卑。西部之主步度根,更是神色凝重。他已经在吕布面前输了两次了。

第一次,他被吕布用一百骑兵凿穿了军阵,成为鲜卑人的笑柄;第二次,檀石槐亲自带兵出征五原,他率先锋探路,然后被吕布用计围杀,一战击溃,导致檀石槐误判形式,只能失败。

他对吕布还是很忌惮的,但得知吕布亲自出征鲜卑,步度根的脸上却浮现了笑意。

“吕布啊吕布,若你们守着城墙还好,可在野战,哪是我们鲜卑勇士的对手。”

即便是两次失败,步度根依旧固执的认为鲜卑人是输在汉军的阴谋诡计上。他们哪里知道,马镫和马蹄铁已经成为吕布的最高机密。

他们来到了西安阳,出了西安阳,便不再是大汉之境了。吕布派遣斥候查探地形,而步度根则是将部落等人迁徙至一处,不再给吕布等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当然,这次吕布也没有打算逐个击破,十月的鲜卑草原就要下雪,他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吕布要做的事,一路平推过去。

“吾乃五原吕奉先,谁来与我一战!”

金灿灿的阳光之下,一名黑甲大汉举起方天画戟嘶吼着,在他马下,是无数横倒的尸体。鲜卑人,鲜卑的先锋大将战战兢兢,西部第一勇士在这个汉人面前,竟然是被秒杀,他有些不能接受,同时为生命感到担忧。

他身后有两万兵马,可面对吕布的五千狼骑,就好像羊圈中走入了狼群一样。

他被盯上了。

一抹银光闪过,先锋官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坠马倒地,他的眉心还有一支羽箭。吕布高呼一声:“并州狼骑,随我冲锋!”

无数狼骑嗷嗷直叫,就像是冲入羊群的狼群,鲜卑人下意识的逃跑,两万大军鸡飞狗跳。但还是渐渐被狼骑所追上。吕布一马当先,逐渐撕裂开鲜卑人的军阵。

鲜卑人吓得肝胆欲裂,他们想起了在很久之前,他们曾经被汉人支配的恐惧。

“啪!”

步度根怒气冲冲,吓得众人一阵哆嗦,尤其是拼死报信回来的士兵更是一阵心惊胆战。

他的脸上浮现怒意:“两万人,两万鲜卑勇士竟然被五千人打的落花流水,不,他们已经不再是鲜卑勇士,他们就是一群猪!”

他发怒的声音在营帐中咆哮,那两万鲜卑人逃了不少回来,却是直接将汉人带给他们的恐惧一并带回。

“明日,我亲率大军围剿吕布!”

与此同时,吕布却是在戏忠的建议下,昼伏夜出。此时的他们不同于上一次,商人将鲜卑草原的地图绘制在一处,给了吕布等人很大的帮助。而鲜卑草原的广阔,便是这一次致胜的关键。

戏忠微微一笑:“将军,瞒天过海能否功成,全在今晚。”

却见离他们的不远处,篝火出现,赫然是步度根所在的地方。

夜袭,是在大汉中非常常见的战争运用。不论是吕布,亦或者其余名将,大概都用过这样风险极低,收益极高的作战方式。但是,他们的对手是一群鲜卑人。

鲜卑人逐水草而居,冬天和夏天不会住在同一个地方,秋天和春天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是大军作战也是如此,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安营扎寨,所以,鲜卑人从来都没有被夜袭的经历,因为几乎从来没有敌对势力,能找到鲜卑人安营扎寨的地方。

但,这却被戏忠找到了。

当初吕布用五千击溃两万鲜卑人,鲜卑人四散奔逃,谁都没有注意到,几个衣衫褴褛的汉人也加入其中。他们是戏忠安排好的探子,跟着鲜卑人找到步度根的主力位置,就是他们的任务。这才有吕布等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声东击西,投石问路,瞒天过海。戏忠用计环环相扣,即便是吕布也不得不佩服。

吕布望向步度根所在的营帐,不由露出嗜血的笑容。只听他下令:“并州狼骑,将面具带上。”

步度根忽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突如其来,却让他心悸。

他的眉头有些紧张,看到营寨外的火光依旧,稍稍有些心安。

“五万兵马,牛羊俱在,这一战大概是妥了。”他喃喃自语,终于安心了几分。

步度根随意一指:“喂,你将提蛮叫来。”

被叫的那人身体一颤,然后极为前辈的点了点头。步度根面露笑容,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

却见他猛然一喝,提剑而起,对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忽然营帐中有人传来:“大人,不好了,外面有一支鬼面军队,屠戮我们大鲜卑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