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莫非一边看着李裁的‘表演’，一边心里琢磨着小嘎给自己的那个东西要放到哪儿才最合适。
“珍妮姨，我知道你不缺钱，等我回国了，给您寄几双我们家出的运动鞋，我看您平时应该总是穿高跟鞋，你试试我们家的运动鞋，包您穿着舒服。”
“哈哈，好！”珍妮也不去纠正李裁的叫法，随口应道。
李裁拿着‘红包’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却不忘瞥了一眼孟旭朝，那眼神里满是挑衅。
莫非想，这家伙，这仇算记下了。
珍妮此时像没有看到李裁的小动作，转向梁代理说道，
“接下来的安排，我刚刚和常画家聊了一下，梁代理，这边我也和你一并说一下，对于常画家的下一步安排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了，他的首度画展就定在春季，具体时间我想，不会超过三月底。”
听到‘不会超过三月底’，莫非心中抖了一下，他想打断珍妮，现在马上就是二月，画展不超过三月底，他最多有一个月时间画，十幅！哈，好吧！
此时，他听到珍妮继续说道，
“常画家，这样可以吧！我们就共同期待你的凯文首展了！”
“啊，好，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莫非心想，大不了我就长在笔上。他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在之前袁园的画展上稍微变化了一些常峰的画风，否则，这十五幅画下来，怎么也得磨上半年，现在，有了上次一夜一幅的基础，就算是把画风再调整一些，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所以，梁代理，这边你就安排吧！”
“哦，好的，珍妮，我知道了。”
“怎么？春天，就要开画展了？现在，现在已经马上是二月了，春天，那不就是一个月之后吗？”李裁问道。
莫非看珍妮看向自己，他便主动回答起了李裁的问题，
“是，这次虽然交了五幅画，但是，开画展还有些单薄，我想再画几幅。”
“那就是说，很快要拍卖了？”李裁问道。
“如果有拍卖的话。”莫非回答道。
“这样呀！我又要有一笔大进项了。”
听到李裁这样说，大家都相视一笑。
“李助理，所以，你要好好配合常画家啊！”梁代理劝说道。
“哦，是，是，我一定好好配合！”李裁很是真诚的应道。
“嗯，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小孟和李裁要多配合，”珍妮说着，看向孟旭朝，继续说道，“这次画展时间有些紧，不过，我看了常画家的画风，很有灵活性，比起他之前的画作更富有张力，所以，我想，也许有的时候，同一个人，不同的情境下同一个题材会有不同的画作出现，对常画家的这次首展，我很期待！”
“珍妮，请放心，我会尽力配合常画家的。”孟旭朝答道。
听到孟旭朝叫自己‘常画家’如此真诚，莫非还真有些怀疑了，眼前的这个孟旭朝还是之前奚落自己的那个师兄吗？这几个月，孟旭朝和自己说话不超过十句，而且，莫非觉得那就是一种不屑的骄傲，可是，现在看来，莫非倒真有些搞不懂这孟旭朝非要进这个凯文当一个助理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个，刚我还想说，这里，真像个展馆，我能看看吗？”李裁打断了孟旭朝的话，向珍妮问询道。
“当然能了！小孟，你也看看吧！”珍妮笑着对孟旭朝说道。
李裁得到了允许，忙站了起来，而孟旭朝听了，也忙站起身，向珍妮点了下头，但是，两个人一副‘分道扬镳’的架势，开始欣赏起珍妮办公室里的艺术品。
莫非想着刚刚还担心谈话就要就此结束，珍妮送客，他的任务眼看就要完不成，见珍妮居然让李裁他们也欣赏艺术品，觉得这次一定要尽快将手上这个烫手的山芋稳妥的‘放’出去。
莫非此时也站起了身，打算去看那些艺术品，却被珍妮叫住，
“常画家，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啊？”莫非有些意外，刚刚不是已经谈好了下一步的工作了吗？还有什么事？
莫非只见珍妮又转向梁代理，说道，
“带来了吗？”
“哦，在这儿呢！”
莫非这才发现，梁代理手上还有个文件夹，只见他将文件夹递给珍妮，珍妮一边接过文件夹，一边扬手招呼莫非，示意他坐到她的办公桌对面，一旁的梁代理也跟着坐了过来。
莫非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心中有些忐忑，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那就是他可以靠近珍妮的办公桌，而他眼前就有一个装饰花瓶，莫非不知道为什么珍妮的办公桌放着一个空花瓶，不过，看样子并不是要准备插花用的，而只是用来观赏的，而且，花瓶的造型和样式都很考究，也许也是凯文哪位艺术家的作品。
“常画家，是这样，我们在两个月前接到一个国际服饰品牌的邀请，确切的说，他们想邀请你作为他们品牌下一年度的代言人。”
“什么？”莫非觉得自己是听错了，难道这艺术家也能当代言了？
“哈，”一旁的梁代理说道，“常画家看来是不知情的了，这个品牌的服装据说您之前是有穿过的。”
“我？”莫非忽然想到了之前苗逸曾经给他打电话说他那唯一的一套考究的服装的所属公司邀请他做广告的事，“你是说，我画展时穿的那套？那套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莫非在极力解释着，担心珍妮他们说他违约。
“哦，这个我们知道，常画家，是这样，这家公司说和您联系过，想要邀请您做服装代言，但是，您说需要和我们联系，因为你已经签约凯文了。”
“啊，这个，是的，是有这么回事。”莫非发现刚刚是自己想偏了。
“呵呵，其实，在严格意义上说我们公司对这种事情是没有什么要求的，况且，在之前，也是没有过的，尽管凯文包装艺术家也是常有的，但是，品牌代言找来的还是头一次，我想，这大概也是大众对一个艺术家形象认可的方式，当然，和常画家本身的外形条件优秀是分不开的。”梁代理说着，看了珍妮一眼。
莫非听到梁代理这样说，马上接话道，
“这个，我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件事，对我来说，穿什么的确不重要，那套衣服要不是袁园师姐一再提醒，我也不会去买的，而且，之前刚好她帮我卖了我之前的的画，我这个人，很久没买衣服了，对钱的概念也不是特别清，那天恰巧就看到了那家店的橱窗里那套衣服看起来还可以，就进去问问，本来，我觉得是太贵了，可是，我当时想着，第二天就是画展了，我给自己下了个命令，如果这次不行的话，就真的去找别的工作了，这是我对我画画的这个事业最后一次投资，当然，也是最彻底的一次。”
“看来，这一次投资的回报率还是很高的。”梁代理说道。
“哈，算是吧，让我第一次见到珍妮的时候，不至于太寒酸。不瞒你们说，我当天连双合适的袜子都没有。”莫非说着，低下了头，一只手不自然的摩挲着另一只攥着拳的手。
“常峰，我见过很多画家，在成名前都是很潦倒的，不是他们不知道生活需要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活中最需要的是什么，有些画家甚至是去世后才被人们认可，而在他生前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乞丐，是疯子。”珍妮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莫非说道。
莫非依旧不做声。
梁代理看到莫非不做声，开口说道，
“常画家，是这样，本来这件事按一般情况下，我们会回绝的，但是，珍妮觉得这也是对你很好的包装机会，而且，我们对这个品牌也考察过了，虽然不是国际一线品牌，但是，设计元素和服装品质上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所以，珍妮让我与对方公司谈了一下，大致有了相对合理的条件，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你个人同意的前提下，如果可以，凯文会为你代理签署这份合同。”
“签合同？”莫非有些意外。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次签的这个合同，只是珍妮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帮你代理的，哈，我个人也不收费用，不过，代理人是我，我来帮你签署这份合同是为了能很好的保护你的个人利益，以及帮助你规避一些风险，也就是说，相关这份合约的事务我来代理，以保证你未来的时间里，能够很好的创作。”
“这，其实，我可以不签的，而且，我觉得我的工作已经很满了，我之前也不知道代言该做些什么，如果会占用很多时间，我想这份合约还是算了吧！毕竟我的专业是画画。”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这方面我会替你把握。”梁代理说道。
“这，那，好吧！”
“哎，什么，什么事？”这时，李裁跑过来，问道。
莫非看好了这次机会，起身像要对李裁说话，却不小心带倒了花瓶，他很是惊讶的去抓住花瓶，李裁也吓得躬身去托花瓶，好在最后花瓶落到了莫非手里，他随手将手里的小监控钮顺着花瓶放了进去。
“哎呀，好险，好险！”李裁大呼了一口气说道。
“对不起，珍妮，差一点儿就打坏了您的花瓶。”莫非歉意的说着，将花瓶又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哈，没关系，一个装饰品而已。”珍妮说道。
“装饰品？珍妮姨，您这满屋子的都是装饰品，而且，我敢说，个个价值不菲，这个花瓶摆在您眼前，样子这么漂亮，”说着，李裁又将刚放好的花瓶拿了起来，说道，“你把它摆在这儿，一定是你最喜欢的东西，这花瓶，定是价值连城。”
莫非眼看着李裁要将花瓶倒过来看花瓶底部的款，吓得他马上上手制止道，
“你小心点儿，别刚没掉地上，你亲手给摔了。”
“不会的，我想看看这花瓶底下的款，你让我看看。”
“李裁！”莫非真急了，呵斥着叫出李裁的名字。
见到莫非这样，李裁吓了一跳，旁边的珍妮和梁代理也愣住了，一边看着那些艺术品的孟旭朝也扭头朝这边看着。
“放回去。”莫非接着说道。
李裁乖乖的将花瓶放到了原处，舔了下嘴唇嘟哝着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是谁的作品。”
莫非真的担心这花瓶里他刚放进去的那个小东西被李裁摇晃出来，可刚刚这声呵斥，也的确有些反常，他见李裁现在吓得像猫，心说，对不起了哥们儿。
“我们这边在谈事情，你不是在那边看得好好的吗？”莫非将焦点转移了一下。
“我，我是听你们这边说什么合约的嘛！常老师，你不知道吗？你的收入额直接关系到我的收入的，我，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要卖画了。”李裁解释道。
“哈哈，好了，好了，一个花瓶而已，想看就看看嘛！”珍妮大概是想缓和气氛，对李裁说着，也拿起了那个花瓶，要递给李裁。
莫非不知道珍妮为什么如此‘和蔼可亲’，可是，现在看来，珍妮的这一动作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他忙先于李裁将花瓶拿在手里，心中默念着‘不要出声’将那花瓶倾斜着倒转过来，他那只堵在瓶口的手已经拿到了那个小东西，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尖都在冒汗，却依旧咬着牙对李裁说道，
“看吧，你不是要看款吗？”说完，他也朝那花瓶底下看了一眼，居然什么款也没有。
“啊？这也没有款啊！”李裁说着，接过了那花瓶要仔细看。
莫非巧妙的将那刚刚从瓶口又掉出来小东西攥在手里，随后将手插在裤袋里，像是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
“谁告诉你花瓶的款都要在瓶底的？”
“陶瓷的不都是这样吗？”李裁说道。
“你也不看看，这风格不是中国的瓷器，这是英式的。”莫非解释道。
“哦，怪不得。”李裁依旧摆弄着那花瓶。
“李裁，看来你真的要和常画家学很多呢！”梁代理说道。
“英式的，款就不在底下了吗？”
“款在哪只是一种大家公认的常理，有些瓷器艺术家会将款落在瓶里，也是有的。”
“瓶里？”李裁说着，将瓶子又翻过来，口朝上，探着眼睛朝瓶里看去。
“哈哈，你们这些孩子啊！我说了这是个普通的艺术品，你们都不信，这个瓶子，是没款的。”
这时，珍妮将花瓶从李裁的手里轻轻的拿了过去。
“没款？真的是普通艺术品？珍妮姨，不是吧！你这满屋子的艺术品，在您办公桌上放着的怎么会是一件普通的艺术品呢？”
“你说为什么？”珍妮将花瓶轻轻的放到了原处，看向李裁反问道。
“不知道。”李裁干脆而有些自卑的回答着。
“哈哈，当然是防止你这样的毛小子弄碎了啊！”梁代理笑着说道。
“哈，刚刚差点打碎这花瓶的可是常老师，不是我，我刚刚只是要看款的。”李裁已经从刚刚被莫非吓得走魂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莫非的手依旧插在裤子口袋里，心说，多亏拿出来了，这个位置果然不好，要真是哪天有人打碎了这花瓶，岂不露馅了，还是再找其他地方吧。
“对了，刚刚你们说什么呢？”李裁问道。
“吼，我刚也想说，”莫非打断了李裁的问话，对珍妮和梁代理说道，“既然我已经和凯文签了约，而且，凯文同意代理为我签约这家品牌服装代言，我想还是按凯文的要求，这代言费用也按凯文的要求分配吧！毕竟我一个人做不来，我记得有一个兄弟两人学习画画的故事，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独立完成的，所以，珍妮、梁代理，这代言就麻烦凯文按凯文的规定代理签订吧！”
听了莫非的话，梁代理看了一眼珍妮，珍妮笑着说，
“想不到常画家这么有风度，既然这样，梁代理，凯文对这笔代言合约的代理费用只收取相关的税费、你、李裁、小孟的费用，其他的费用就不收取了。”
“珍妮！这，”莫非要反驳。
“常画家，我想我这样安排是非常合理的。”珍妮打断了莫非的反驳。
“哈，大家别争了，就按珍妮的安排吧！常画家，你就听从珍妮的安排吧！”
“那，好吧！”莫非认可道。
“什么，什么代言啊！”李裁好奇的说道，“刚说有我的费用，是什么费用啊？”
“一会儿我再和你说。”莫非想着要不是我现在身份受限制，真想把这家伙的嘴捏住。
“哈，好了，我一会儿还有事，相关的事，梁代理辛苦你了。”珍妮说着站起身来。
莫非想着，这应该是要送客了。
“希望我们一直能合作的这么愉快！”珍妮已经开始说道别的话了。
一旁的孟旭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莫非他们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