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唯物主义历史观

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向社会的展开和延伸,也是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观察人类社会所得出的基本结论。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社会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决定社会经济生活、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的一般进程;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又反作用于社会存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特别是阶级与阶级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是推动一切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

1.历史是绝对权力,谁都不能对抗历史

恩格斯认为,历史从来就有权而且将来也永远有权安排单个人的生活、幸福和自由,因为历史是全人类的事,是种族的生命,所以它本身是起主宰作用的;谁都不能对抗历史,因为历史是绝对权力。恩格斯写道:“历史从来就有权而且将来也永远有权安排单个人的生活、幸福和自由,因为历史是全人类的事,是种族的生命,所以它本身是起主宰作用的;谁都不能对抗历史,因为历史是绝对权力。谁也不能抱怨历史,因为历史既然这样安排了他,他就可以享受到生活的乐趣或者参与人类的发展,而这是最大的乐趣。如果尼禄或多米齐安的臣民抱怨他们生不逢时,没赶上我们这样的时代;不再用火刑而且不再轻易被杀头,如果中世纪宗教狂热病的受害者责怪历史,说他们没能在宗教改革以后的宽容异教的统治下生活,那就太可笑了!好象没有一些人受苦,另一些人就可以前进似的!同样,现在正不得不忍饥挨饿的英国工人,固然有权抱怨罗伯特·皮尔爵士和英国宪法,却不能抱怨让他们成为新法律原则的体现者和代表的历史。国家的情况则不然。它从来就是一种特殊的东西,它永远不会占用整个人类在其活动和历史发展中理所当然拥有的权力,即为了整体而牺牲个人的那种权力。”[恩格斯:《集权和自由》(1842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1卷,人民出版社,1982,第394页]

2.世界历史是人通过劳动而诞生的过程

马克思认为,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马克思写道:“因为在社会主义的人看来,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所以,关于他通过自身而诞生、关于他的产生过程,他有直观的、无可辩驳的证明。”[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44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第131页]

3.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马克思、恩格斯写道:“我们谈的是一些没有任何前提的德国人,因此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这样的历史活动,一切历史的一种基本条件,人们单是为了能够生活就必须每日每时去完成它,现在和几千年前都是这样。即使感性在圣布鲁诺那里被归结为像一根棍子那样微不足道的东西,它仍然必须以生产这根棍子的活动为前提。因此任何历史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必须注意上述基本事实的全部意义和全部范围,并给予应有的重视。大家知道,德国人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所以他们从来没有为历史提供世俗基础,因而也从来没有过一个历史学家。法国人和英国人尽管对这一事实同所谓的历史之间的联系了解得非常片面——特别是因为他们受政治思想的束缚——,但毕竟作了一些为历史编纂学提供唯物主义基础的初步尝试,首次写出了市民社会史、商业史和工业史。”[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1845—1846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78—79页]

4.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验证的行动

恩格斯认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恩格斯写道:“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宇宙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怪影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每一个过着实际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个人都可以证明这种行动。”[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1845—1846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89页]

5.唯物史观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解释观念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唯物史观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不同,它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观念的形成。马克思、恩格斯写道:“这种历史观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不同,它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观念的形成,由此还可得出下述结论: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不是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不是可以通过把它们消融在‘自我意识’中或化为‘幽灵’、‘怪影’、‘怪想’等等来消灭的,而只有通过实际地推翻这一切唯心主义谬论所由产生的现实的社会关系,才能把它们消灭;历史的动力以及宗教、哲学和任何其他理论的动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1845—1846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92页]

6.单个人的历史决不能脱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而是由这种历史决定的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发展不断地进行着,单个人的历史决不能脱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而是由这种历史决定的。马克思、恩格斯写道:“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彼此发生关系的个人的世世代代是相互联系的,后代的肉体的存在是由他们的前代决定的,后代继承着前代积累起来的生产力和交往形式,这就决定了他们这一代的相互关系。总之,我们可以看到,发展不断地进行着,单个人的历史决不能脱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而是由这种历史决定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1845—1846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5,第515页]

7.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

马克思认为,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马克思写道:“为了解决使我苦恼的疑问,我写的第一部著作是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性的分析,这部著作的导言曾发表在1844年巴黎出版的《德法年鉴》上。我的研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18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1859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2页]

8.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社会存在,而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恩格斯认为,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这个原理非常简单,它对于没有被唯心主义的欺骗束缚住的人来说是不言自明的。但是,这个事实不仅对于理论,而且对于实践都是最革命的结论。恩格斯写道:“当德国的资产阶级、学究和官僚把英法经济学的初步原理当做不可侵犯的教条拼命死记,力求多少有些了解的时候,德国无产阶级的政党出现了。它的全部理论内容是从研究政治经济学产生的,它一出现,科学的、独立的、德国的经济学也就产生了。这种德国的经济学本质上是建立在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基础上的,后者的要点,在本书的序言中已经作了扼要的阐述。这篇序言的主要部分已经在“人民报”上刊载过,因此我们请读者去参看一下。下面这个原理,不仅对于经济学,而且对于一切历史科学(凡不是自然科学的科学都是历史科学)都是一个具有革命意义的发现:‘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在历史上出现的一切社会关系和国家关系,一切宗教制度和法律制度,一切理论观点,只有理解了每一个与之相应的时代的物质生活条件,并且从这些物质条件中被引伸出来的时候,才能理解。‘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这个原理非常简单,它对于没有被唯心主义的欺骗束缚住的人来说是不言自明的。但是,这个事实不仅对于理论,而且对于实践都是最革命的结论。‘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活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里所说的对抗,不是指个人的对抗,而是指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但是,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由此可见,只要进一步发挥我们的唯物主义论点,并且把它应用于现时代,一个伟大的、一切时代中最伟大的革命远景就会立即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人们的意识决定于人们的存在而不是相反,这个原理看来很简单,但是仔细考察一下也会立即发现,这个原理的最初结论就给一切唯心主义,甚至给最隐蔽的唯心主义当头一棒。关于一切历史性的东西的全部传统的和习惯的观点都被这个原理否定了。政治论证的全部传统方式崩溃了;爱国的义勇精神愤慨地起来反对这种无礼的观点。因此,新的世界观不仅必然遭到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反对,而且也必然遭到一群想靠libérté, égalité, fratérnité 〔自由、平等、博爱〕的符咒来翻转世界的法国社会主义者的反对。这种世界观激起了德国庸俗的民主主义空谈家极大的愤怒。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力图剽窃新的思想,然而对这些思想又极端无知。”[恩格斯:《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1859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人民出版社1962,第525—527页]

9.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破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是马克思的两个伟大发现

恩格斯认为,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破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这两个伟大的发现,都应当归功于马克思。由于这些发现,社会主义已经变成了科学。恩格斯写道:“新的事实迫使人们对以往的全部历史作一番新的研究,结果发现:以往的全部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这些互相斗争的社会阶级在任何时候都是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产物,一句话,都是自己时代的经济关系的产物;因而每一时代的社会经济结构形成现实基础,每一个历史时期由法律设施和政治设施以及宗教的、哲学的和其他的观点所构成的全部上层建筑,归根到底都是应由这个基础来说明的。这样一来,唯心主义从它的最后的避难所中,从历史观中被驱逐出来了,唯物主义历史观被提出来了,用人们的存在说明他们的意识而不是象以往那样用人们的意识说明他们的存在这样一条道路已经找到了。可是以往的社会主义同这种唯物主义历史观是不相容的,正如法国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同辩证法和近代自然科学不相容一样。以往的社会主义固然批判过现存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后果,但是不能说明这个生产方式,因而也就不能对付这个生产方式;它只能简单地把它当做坏东西抛弃掉。但是,问题在于:一方面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联系和它对一定历史时期的必然性,从而说明它灭亡的必然性,另一方面揭露这种生产方式内部的一直还隐蔽着的性质,因为以往的批判与其说是针对着事态发展本身,不如说是针对着所产生的恶果。这已经由于剩余价值的发现而完成了。已经证明,无偿劳动的占有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通过这种生产方式对工人进行的剥削的基本形式;即使资本家按照劳动力作为商品在商品市场上所具有的全部价值来购买他的工人的劳动力,他从这劳动力榨取的价值仍然比他为这劳动力付出的多;这种剩余价值归根到底构成了有产阶级手中日益增加的资本量所由积累而成的价值总量。这样就说明了资本主义生产和资本生产的过程。这两个伟大的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通过剩余价值揭破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都应当归功于马克思。由于这些发现,社会主义已经变成了科学,现在的问题首先是对这门科学的一切细节和联系作进一步的探讨。”[恩格斯:《反杜林论》(1876—1878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29—30页]

10.历史中的决定因素归根结蒂是生产和再生产,社会制度受着两种生产的制约

恩格斯认为,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蒂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类自身的生产,即种的蕃衍。恩格斯写道:“根据唯物主义观点,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蒂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类自身的生产,即种的蕃衍。一定历史时代和一定地区内的人们生活于其下的社会制度,受着两种生产的制约:一方面受劳动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另一方面受家庭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劳动愈不发展,劳动产品的数量、从而社会的财富愈受限制,社会制度就愈是在较大程度上受血族关系的支配。然而,在以血族关系为基础的这种社会结构中,劳动生产率日益发展起来;与此同时,私有制和交换、财产差别、使用他人劳动力的可能性,从而阶级对立的基础等等新的社会成分,也日益发展起来;这些新的社会成分在几世代中竭力使旧的社会制度适应新的条件,直到两者的不相容性最后导致一个彻底的变革为止。以血族团体为基础的旧社会,由于新形成的社会各阶级的冲突而被炸毁;组成为国家的新社会取而代之,而国家的基层单位已经不是血族团体,而是地区团体了。在这种社会中,家庭制度完全受所有制的支配,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从此自由开展起来,这种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构成了直到今日的全部成文历史的内容。”[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1884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65,第29—30页]

11.历史唯物论始终是革命策略的基本条件

恩格斯认为,马克思的历史理论是任何坚定不移和始终一贯的革命策略的基本条件;为了找到这种策略,需要的只是把这一理论应用于本国的经济条件和政治条件。恩格斯写道:“首先,我再对您说一遍,我感到自豪的是,在俄国青年中有一派真诚地、无保留地接受了马克思的伟大的经济理论和历史理论,并坚决地同他们前辈的一切无政府主义的和带有一点斯拉夫主义的传统决裂。如果马克思能够多活几年,那他本人也同样会以此自豪的。这是一个对俄国革命运动发展具有重大意义的进步。在我看来,马克思的历史理论是任何坚定不移和始终一贯的革命策略的基本条件;为了找到这种策略,需要的只是把这一理论应用于本国的经济条件和政治条件。”[恩格斯:《恩格斯致维拉·伊万诺夫娜·查苏利奇》(1885年4月23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301页]

12.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

恩格斯认为,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即使在这一领域内,尽管各个人都有自觉期望的目的,在表面上,总的说来好像也是偶然性在支配着。恩格斯写道:“但是,社会发展史却有一点是和自然发展史根本不相同的。在自然界中(如果我们把人对自然界的反作用撇开不谈)全是不自觉的、盲目的动力,这些动力彼此发生作用,而一般规律就表现在这些动力的相互作用中。在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中,无论在外表上看得出的无数表面的偶然性中,或者在可以证实这些偶然性内部的规律性的最终结果中,都没有任何事情是作为预期的自觉的目的发生的。反之,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全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没有自觉的意图,没有预期的目的的。但是,不管这个差别对历史研究,尤其是对个别时代和个别事变的历史研究如何重要,它丝毫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即使在这一领域内,尽管各个人都有自觉期望的目的,在表面上,总的说来好像也是偶然性在支配着。人们所期望的东西很少如愿以偿,许多预期的目的在大多数场合都彼此冲突,互相矛盾,或者是这些目的本身一开始就是实现不了的,或者是缺乏实现的手段的。这样,无数的个别愿望和个别行动的冲突,在历史领域内造成了一种同没有意识的自然界中占统治地位的状况完全相似的状况。行动的目的是预期的,但是行动实际产生的结果并不是预期的,或者这种结果起初似乎还和预期的目的相符合,而到了最后却完全不是预期的结果。这样,历史事件似乎总的说来同样是由偶然性支配着的。但是,在表面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这种偶然性始终是受内部的隐蔽着的规律支配的,而问题只是在于发现这些规律。”[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1886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65,第341页]

13.以唯物史观为指南,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存在的条件,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观点

恩格斯认为,我们的历史观首先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存在的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恩格斯写道:“无论如何,对德国的许多青年作家来说,‘唯物主义的’这个词只是一个套语,他们把这个套语当作标签贴到各种事物上去,再不作进一步的研究,就是说,他们一把这个标签贴上去,就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我们的历史观首先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尔学派的方式构造体系的方法。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存在的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在这方面,到现在为止只做出了很少的一点成绩,因为只有很少的人认真地这样做过。在这方面,我们需要很大的帮助,这个领域无限广阔,谁肯认真地工作,谁就能做出许多成绩,就能超群出众。但是,许多年轻的德国人却不是这样,他们只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套语(一切都可能变成套语)来把自己的相当贫乏的历史知识(经济史还处在襁褓之中呢!)尽速构成体系,于是就自以为非常了不起了。那时就可能有一个巴尔特挺身而出,甚至可能抓住在他那一流人中间确实已经退化为空话的东西。”[恩格斯:《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1890年8月5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432—433页]

14.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

恩格斯认为,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而其中每一个意志,又是由于许多特殊的生活条件,才成为它所成为的那样。以往的历史总是象一种自然过程一样地进行,而且实质上也是服从于同一运动规律的。恩格斯写道:“但是第二,历史是这样创造的: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的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而其中每一个意志,又是由于许多特殊的生活条件,才成为它所成为的那样。这样就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而由此就产生出一个总的结果,即历史事变,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愿望都会受到任何另一个人的妨碍,而最后出现的结果就是谁都没有希望过的事物。所以以往的历史总是象一种自然过程一样地进行,而且实质上也是服从于同一运动规律的。但是,各个人的意志——其中的每一个都希望得到他的体质和外部的、终归是经济的情况(或是他个人的,或是一般社会性的)使他向往的东西——虽然都达不到自己的愿望,而是融合为一个总的平均数,一个总的合力,然而从这一事实中决不应作出结论说,这些意志等于零。相反地,每个意志都对合力有所贡献,因而是包括在这个合力里面的。”[恩格斯:《恩格斯致约瑟夫·布洛赫》(1890年9月21 [—22]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人民出版社,1971,第461—462页]

15.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

恩格斯认为,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如果有人在这里歪曲,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这个命题变成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诞无稽的空话。恩格斯写道:“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无论马克思或我都从来没有肯定过比这更多的东西。如果有人在这里加以歪曲,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这个命题变成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诞无稽的空话。经济状况是基础,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是决定着这一斗争的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阶级斗争的政治形式及其成果——由胜利了的阶级在获胜以后确立的宪法等等,各种法的形式以及所有这些实际斗争在参加者头脑中的反映,政治的、法律的和哲学的理论,宗教的观点以及它们向教义体系的进一步发展。这里表现出这一切因素间的相互作用,而在这种相互作用中归根到底是经济运动作为必然的东西通过无穷无尽的偶然事件(即这样一些事物和事变,它们的内部联系是如此疏远或者是如此难于确定,以致我们可以认为这种联系并不存在,忘掉这种联系)向前发展。否则把理论应用于任何历史时期,就会比解一个最简单的一次方程式更容易了。”[恩格斯:《恩格斯致约·布洛赫》(1890年9月21[—22]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695—696页]

16.唯物史观现在终于开始得到恰当的、作为研究历史的引线来应用

恩格斯认为,令人鼓舞的是,二十年来唯物史观在年轻党员的作品中通常只不过是响亮的词藻,现在终于开始得到恰当的应用——作为研究历史的引线来应用。恩格斯写道:“梅林发表在《新时代》上的《莱辛传奇》我已读过,感到十分满意。这的确是一篇出色的作品。要是我的话,有些地方不会这样去说明和强调,不过一般说来,他还是抓住了要领。令人鼓舞的是,二十年来唯物史观在年轻党员的作品中通常只不过是响亮的词藻,现在终于开始得到恰当的应用——作为研究历史的引线来应用。考茨基和爱德在这方面写过一些不坏的作品,但梅林有他自己专门的题材,即他更为详细研究过的德国历史中的普鲁士这个角落。一般说来,他的观点比较不受拘束,首先是他的表达方式比较果断和明确。希望这篇作品在《新时代》上登完以后,立即出单行本。据我所知,这是对普鲁士传奇这个堡垒第一次最好的正规的围攻;说的是莱辛,指的是老弗里茨。而普鲁士传奇一定要打破,然后普鲁士才能溶合于德国。关于易北河以东的普鲁士无论在德国历史还是在欧洲和世界历史上的前提,有些地方我倒有不同的看法,但这个问题梅林只是提了一下。”[恩格斯:《恩格斯致奥古斯特·倍倍尔》(1892年3月16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72,第310页]

17.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在我的《费尔巴哈》中就可以找到足够的东西

恩格斯认为,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在我的《费尔巴哈》中就可以找到足够的东西,马克思附录其实就是这一起源。恩格斯写道:“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在我看来,您在我的《费尔巴哈》(《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就可以找到足够的东西——马克思附录其实就是这一起源!其次,在《宣言》(1892年柏林新版)的序言和《揭露共产党人案件》的序言中也可以找到。”[恩格斯:《恩格斯致弗拉基米尔·雅柯夫列维奇·施穆伊洛夫》(1893年2月7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24—25页]

18.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基础的经济关系,是指一定社会的人们用以生产生活资料和彼此交换产品(在有分工的条件下)的方式

恩格斯认为,我们视为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基础的经济关系,是指一定社会的人们用以生产生活资料和彼此交换产品(在有分工的条件下)的方式说的。恩格斯写道:“我们视为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基础的经济关系,是指一定社会的人们用以生产生活资料和彼此交换产品(在有分工的条件下)的方式说的。因此,这里面也包括生产和运输的全部技术装备。这种技术装备,照我们的观点看来,同时决定着产品的交换方式,以及分配方式,从而在氏族社会解体后也决定着阶级的划分,决定着统治和从属的关系,决定着国家、政治、法律等等。此外,包括在经济关系中的还有这些关系赖以发展的地理基础和事实上由过去沿袭下来的先前各经济发展阶段的残余(这些残余往往只是由于传统或惰力才继续保存下来),当然还有围绕着这一社会形式的外部环境。”[恩格斯:《恩格斯致瓦·博尔吉乌斯》(1894年1月25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198页]

19.经济条件归根到底制约着历史的发展,种族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因素

恩格斯认为,经济条件归根到底制约着历史的发展,种族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因素。恩格斯写道:“我们认为,经济条件归根到底制约着历史的发展。种族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因素。”[恩格斯:《恩格斯致瓦·博尔吉乌斯》(1894年1月25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199页]

20.政治、法律、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但是,它们又都互相影响并对经济基础发生影响

恩格斯认为,政治、法律、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但是,它们又都互相影响并对经济基础发生影响。并不是只有经济状况才是原因,才是积极的,而其余一切都不过是消极的结果。这是在归根到底不断为自己开辟道路的经济必然性的基础上的互相作用。恩格斯写道:“政治、法律、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但是,它们又都互相影响并对经济基础发生影响。并不是只有经济状况才是原因,才是积极的,而其余一切都不过是消极的结果。这是在归根到底不断为自己开辟道路的经济必然性的基础上的互相作用。例如,国家就是通过保护关税、贸易自由、好的或者坏的财政制度发生作用的。甚至德国庸人们那种致命的疲惫和软弱,——导源于1648—1830年时期德国经济的可怜状况,最初表现于虔诚主义,而后表现于多愁善感和对诸侯贵族的奴颜婢膝,也不是没有对经济起过作用。这对于重新振兴曾是一大障碍,而这一障碍只是由于革命战争和拿破仑战争使得慢性穷困尖锐化起来才动摇了。所以,这并不象某些人为着简便起见而设想的那样是经济状况自动发生作用,而是人们自己创造着自己的历史,但他们是在制约着他们的一定环境中,是在既有的现实关系的基础上进行创造的,在这些现实关系中,尽管其他的条件——政治和思想的——对于经济条件有很大的影响,但经济条件归根到底还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它构成一条贯穿于全部发展进程并唯一能使我们理解这个发展进程的红线。”[恩格斯:《恩格斯致瓦·博尔吉乌斯》(1894年1月25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199页]

21.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透过各种偶然性来为自己开辟道路

恩格斯认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按照共同的意志,根据一个共同的计划,甚至不是在某个特定的局限的社会内来创造这个历史。他们的意向是相互交错着的,因此是那种以偶然性为其补充和表现形式的必然性占统治地位。在这里透过各种偶然性来为自己开辟道路的必然性,归根到底仍然是经济的必然性。恩格斯写道:“人们自己创造着自己的历史,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并不是按照共同的意志,根据一个共同的计划,甚至不是在某个特定的局限的社会内来创造这个历史。他们的意向是相互交错着的,因此在所有这样的社会里,都是那种以偶然性为其补充和表现形式的必然性占统治地位。在这里透过各种偶然性来为自己开辟道路的必然性,归根到底仍然是经济的必然性。这里我们就来谈谈所谓伟大人物问题。恰巧某个伟大人物在一定时间出现于某一国家,这当然纯粹是一种偶然现象。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人除掉,那时就会需要有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他,并且这个代替者是会出现的,——或好或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出现的。恰巧拿破仑这个科西嘉人做了被战争弄得精疲力竭的法兰西共和国所需要的军事独裁者,——这是个偶然现象。但是,假如不曾有拿破仑这个人,那末他的角色是会由另一个人来扮演的。这点可以由下面的事实来证明,即每当需要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如凯撒、奥古斯都、克伦威尔等等。如果说马克思发现了唯物史观,那末梯叶里、米涅、基佐以及1850年以前英国所有的历史学家都证明,事情已经向这个方面发展,而摩尔根对于同一观点的发现表明,做到这点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这一观点必将被发现。历史上所有其他的偶然性和表面的偶然性都是如此。我们所研究的领域愈是远离经济领域,愈是接近于纯粹抽象的思想领域,我们在它的发展中看到的偶然性就愈多,它的曲线就愈是曲折。如果您划出曲线的中轴线,您就会发觉,研究的时期愈长,研究的范围愈广,这个轴线就愈接近经济发展的轴线,就愈是跟后者平行而进。”[恩格斯:《恩格斯致瓦·博尔吉乌斯》(1894年1月25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199—200页]

22.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及其所引起的后果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恩格斯认为,从马克思的观点看,整个历史进程——指重大事件——都是不知不觉地完成的,这些事件及其所引起的后果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恩格斯写道:“从马克思的观点看,整个历史进程——指重大事件——到现在为止都是不知不觉地完成的,也就是说,这些事件及其所引起的后果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事件的参与者要么直接希求的不是已成之事,要么这已成之事又引起完全不同的未预见到的后果。用之于经济方面就是:每个资本家都追求更大的利润。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发现:每一单个资本家对更大的利润的追求,产生一般的、相同的利润率,接近于每人相同的利润额。但是不论资本家或是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都弄不清楚:这种追求的实际目的是全部剩余价值按同等的比例分配给全部总资本。”[恩格斯:《恩格斯致威纳尔·桑巴特》(1895年3月1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405页]

23.构成《宣言》核心的基本思想,对历史学必定会起到像达尔文学说对生物学所起的那样的作用

恩格斯认为,构成《宣言》核心的基本思想,即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思想,对历史学必定会起到像达尔文学说对生物学所起的那样的作用。恩格斯写道:“虽然《宣言》是我们两人共同的作品,但我认为自己有责任指出,构成《宣言》核心的基本思想是属于马克思的。这个思想就是:每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所赖以确立的基础,并且只有从这一基础出发,这一历史才能得到说明;因此人类的全部历史(从土地公有的原始氏族社会解体以来)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即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之间、统治阶级和被压迫阶级之间斗争的历史;这个阶级斗争的历史包括有一系列发展阶段,现在已经达到这样一个阶段,即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无产阶级),如果不同时使整个社会一劳永逸地摆脱一切剥削、压迫以及阶级差别和阶级斗争,就不能使自己从进行剥削和统治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的奴役下解放出来。在我看来这一思想对历史学必定会起到像达尔文学说对生物学所起的那样的作用,我们两人早在1845年前的几年中就已经逐渐接近了这个思想。当时我个人独自在这方面达到什么程度,我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就是最好的说明。但是到1845年春我在布鲁塞尔再次见到马克思时,他已经把这个思想考虑成熟,并且用几乎像我在上面所用的那样明晰的语句向我说明了。”[恩格斯:《〈共产党宣言〉1888年英文版序言》(1888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257—25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