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才,你说什么,什么蒸的煮的?”希逸才的声音不是很大,所以近旁的希士皮只是模糊地听了个大概。
希婉清也有些奇怪地看向自家的堂哥。
“呃……”希逸才这才发现,自己失语了,赶忙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道。
“呵呵,没事儿,我来的时候,听说你这病房又住进了一个人,没想到是真的。怎么,都是病友,大家没有聊一聊吗?”
他很快为自己的失语和失神找到借口,还顺便搭起了与主子沟通的桥梁,正在沾沾自喜中,湮泽便从外边走进来。
看见希逸才的身影,湮泽的身子顿了顿,眼神也跟着闪烁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直接对着希逸才开口,而是以一种随意的口吻,对着希士皮道。
“大哥,住院的是你女儿吧,哟!这得伤得有多严重,包得那么严实。”
希士皮其实不擅长与陌生人,特别是一看就气势不凡的陌生人交流,所以尽管墨沉已经住进来有好一会儿了,他也没有主动攀谈过,这会儿湮泽主动沟通,他赶忙站起来,搓着双手,干巴巴地回应着。
“是咱家女儿,嘿嘿。”
“小姑娘几岁了,看着怪可怜的,小小年纪便受那么大的罪,啧啧……”湮泽好似没有发现希士皮的窘迫,还一副热情地交谈着。
“七岁。”
希士皮像学生回复老师的提问一样,有板有眼地,多一个字也不说地回答。
“才七岁呀,应该上学了吧,这还好是在放寒假,要不然,可不知道要请多久的假哟。”湮泽继续活络气氛。
没想到,希士皮的回复,比刚刚还不如,咧嘴只道出两个音节。
“嘿嘿”。
湮泽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这位大兄弟简直就是聊天杀手,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并不是跟希士皮聊天。
“大哥,这位是你家亲戚吧,小伙子长得蛮精神的。”说完,也不指望能从希士皮口中听到啥回复,便指了指靠里的床,对希逸才道。
“小伙子,里边那位是我老大,叫墨沉,我叫湮泽,我看你和我们挺有眼缘的,不介意的话,交个朋友吧。”
希逸才也挺会来事,湮泽的话音刚落,他便一把走到湮泽的身边,先是对着里头床上的人,九十度鞠了个躬,道了一句,“墨老大好!我叫希逸才,承蒙不弃,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听到对方“嗯”的一声,才一脸激动地转过头来,对着湮泽道。
“湮泽大哥,你这主……咱老大是咋回事,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逸才。”湮泽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原本一脸木讷的希士皮叫唤了一声。
“三叔,咋了?”希逸才扭头看向希士皮。
“逸才,你先过来。”希士皮对着希逸才招了招手,率先往病房外走去,虽然他对同病房的这两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两人有点怂,但并不表示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侄子被人忽悠了去。
眼看着希士皮的背影已经在门口处消失,希逸才只能递给湮泽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才跟着走出去。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叔侄俩才又走进病房,也不知道二人在外头说了什么,希士皮进门后直接在希婉清病床钱的椅子坐下,脸上呈现出一股释然,希逸才则一脸笑嘻嘻地走到里边的病床,继续跟湮泽二人“套近乎。”
“所以,咱老大这是粉碎性骨折?那两个人呢?”希逸才从湮泽口中听说了墨沉的伤情来由后,也跟湮泽最初的反应一样,有些愣然,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释然,接着问起被老大救起的两人。
他来了那么久,都没看到那两人呢。
“这两人啊……”湮泽拉着长长的调子,偷偷地瞅了一眼,床上闭目养神的人,看他似乎没啥反应,才将那中年夫妇的去向告知了希逸才。
原来,尽管多番隐忍,墨沉终是受不住那对中年夫妇的过分热忱,于是勒令湮泽赶紧把二人弄走,否则后果自负。
湮泽一听,自家老大快要发飙了,赶忙把中年夫妇拉出去,一番好说歹说,最后甚至将要动怒的情况下,才将二人给劝走。
希逸才一直在跟湮泽聊着,而躺在床上的墨沉,从头到尾都没啥动静,直到希逸才看天色不早,提出告辞的时候,才堪堪“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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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虽然对自己的幻医之术有信心,但是希婉颜还是忍不住,央求希士良带她到卫生院看望希婉清。
希士良心中也对自己闺女的本事很好奇,于是二话不说,骑上摩托车,父女俩便往镇上而去。
希逸文和一帮小伙伴从路旁经过,看见父亲和妹妹绝尘而去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MMP!
又错过了!
他昨天原本就有些惋惜,没能跟着一起去看看清儿妹妹,今儿又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消失在眼前,他怎能不生气。
瞪了一眼,硬是一大早就上门找他一起掏鸟蛋的肖二牛,他重重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那股想揍人的冲动。
小伙伴肖二牛看着,愣愣的,摸不着头脑。
“我说逸文,咱这还去不去了,我可跟你说,再不快点,那鸟蛋可就被二队那群小子捷足先登了。”
“去去去!怎么可能不去!”憋着一口气的希逸文,不敢动手走人,只能够把它发泄在双脚上,开足马力,一溜烟便冲了出去。
“诶!你等等啊,别跑那么快!诶!你倒是等等我呀,喂,逸文!……”肖二牛始料不及希逸文会突然跑起来,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跑过去,但是,他惊恐地发现,这希逸文不知道咋回事,这一跑,便跑出了火箭般的速度,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人影便在远方拐角处消失了。
“这人,是吃了火箭吧,跑得比火箭还快!”
肖二牛有些泄气地停住脚步,闷闷地走着,经过村中小卖部的时候,看到好多人一边在打着扑克牌,一边聊天。
这种事情,在村中的小卖部并不少见,他本来打算无所谓地走过去,但突然听到几句话,让他不由侧着耳朵,驻足倾听。
这一听,乖乖,可不得了!
肖二牛的耳朵虽然在听着里头人的谈话,眼睛却瞟想希逸文消失的方向,脑海中则在回放着希逸文最近的表现。
这越听越咋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将里头的话听完,便鼓足力气,一股脑儿往希逸文消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