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在一个异次元的空间里,这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灯光,一片漆黑,没有声音。林垚孤孤单单一个人在里面,她在呼喊,在求救,但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虽然在不停地寻找着出路,但也总是徘徊在一处,走不出去,也得不到任何帮助。

她跪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了望四周,最终低下头来,似乎已经绝望了,又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已经失去了信心。

这时,出现了一个特别严厉的呼喊声:

“林垚。”

林垚起身,回头一看,是陆方明队长。

“队长,你怎么在这儿。”林垚像是看见了希望一般的呼喊。

“林垚,你知道身为警察的指责吗?”

“头顶警徽,为保卫人民,捍卫法律而存在。”

“好,既然你知道,开始就一直在调查你父亲的案子,从来没有关心过其他的案子,你真的是在为保卫人民、捍卫法律而存在的吗?”

“我……我只是想为父亲查明真相而已,做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

“可是你现在既没有履行做警察的职责,也没有履行做女儿的职责,你的父亲还是含冤而死。”陆方明说完就慢慢后退。

“什么,你别走,请你说清楚,凶手明明已经查清楚了,为什么说我爸爸还是含冤。”

望着陆方明慢慢消失在黑暗里,林垚又一次回到绝望中,她不明白陆方明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林垚。”

林垚回头,是宋晨站在那儿。

“宋晨,你怎么在这?”

“林垚,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甚至是嫉妒你,真的。你不仅从小就沉浸在父爱里,还有一个好父亲做榜样。所以你做一些事情就会有捷径,而我却因为一些不好的身世和背景,要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去走,甚至有些事情怎么做都没有希望。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宋晨说完也慢慢后退。

“宋晨,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宋晨,你别走,听我说啊,宋晨。”

林垚又一次在希望和失望中交错,眼含泪花,望着宋晨慢慢消失在黑暗中,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垚垚。”

林垚回头,是她的父亲林峰。

“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垚垚,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查清我的死因就草草收手。”

“爸爸,真凶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伙抢匪啊。”

“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也慢慢后退,也终于消失在黑暗中。

“爸爸,你不要走,爸爸,爸爸……”

林垚绝望的大叫着,但再怎么叫依然是徒劳,不会再有人回应了,也没有出路,黑暗在一步步的逼近……

林垚突然惊醒,口中还在大叫:

“爸爸,不要走,爸爸,爸爸……”

林垚一下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原来只是一场梦。

时钟依然在滴答滴答的作响,窗外的蝉鸣声也从未间断。林垚看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时钟,才三点半。

于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时她才意识到,全身都汗湿了。

之后慢慢躺下,回想着刚才的梦。虽说是一个梦,但却过于真实,也过于可怕,让她无法忘记。而且梦中三个人所说的话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像是一个问号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

她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个梦,仿佛就像是有人再告诉她那个案子一定要再继续查下去。但是事实的真相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事与愿违吗?林垚这样想着。

林垚又一遍仔细的回忆着案件的经过,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才对,不论从线索还是动机来说,何二蛋和邱文斌都有可能是抢匪,这点应该是错不了的。

还是说父亲不是被抢匪杀死的,是另有其人吗?林垚这样大胆地猜想着,但她没有证据。

后来林垚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在重复的想着这件事情,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是她所遗漏的,于是回忆着案件的全部过程,一遍又一遍,但总是没有头绪,就这样想了很久。一直到天亮,闹铃声把她从思绪中唤醒。

赶忙洗漱之后,就去了警局,林垚直接进了陆方明的办公室,迫不及待的问了关于那些赃款的事情。虽然今天很早就醒了,但她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倦意,反而很亢奋。

“队长,那些赃款怎么样了,找到了吗?”林垚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着火急火燎的林垚,陆方明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说道:“还没有。”

“六坪山都找遍了吗?”

“都找遍了,这都已经是第四天了,按理说应该就在那附近才对。抢匪当时就是在六坪山周围活动,赃款也应该被藏在某一个地方,怎么会没有的呢?”陆方明也在沉思中,对于赃款的问题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扩大搜索范围吗?”

“已经扩大了,山下的几处村庄也都调查过了,还是没找到,按理说抢匪不可能藏得那么远的。”

“那就奇怪了。”

“林垚,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垚又想到了昨晚的梦,觉得这件事还是有一些蹊跷,虽然证据和动机都很合理,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再加上现在赃款找不到,越让她觉得很可疑,想再去一探究竟。

当天下午下班后,林垚驾车前往宗严的咖啡馆,想和他说一下这个梦的事情,也把自己的一些顾虑告诉他,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可以在工作上为她排忧解难的人。

达到咖啡馆,林垚推门而入,宗严正在拿着纸巾擦拭着咖啡杯。看见林垚来的很急促,应该是有什么紧急地事情,于是带她去了一个角落里坐下。

“垚垚,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宗叔,我想再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

林垚把最晚的梦给宗严详细的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想给宗严也说了一遍。宗严很认真的听完林垚的分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宗叔,也许梦境并不可信,但是我感觉这个梦境很真实,仿佛就像在实际中发生的一样。”

“垚垚,你相信你爸爸是在追捕抢匪的过程中殉职的吗?”

“我从不相信。宗叔,十二年前的案件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也有限,我原先是在缉私部门的,所以对于刑事案件我本来是不怎么过问的,所以这件案子的情况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只知道,那件案子的几个抢匪在抢完金库之后准备逃离现场的,但运气不好,那天正好是你老爸值班。于是你老爸迅速带人赶到了现场,但还是被他们逃之夭夭了。于是警方在后来很快锁定了嫌犯的藏身地,便立刻出警。虽是大部分都已经伏法,但很遗憾,还是有两个卷钱逃离了现场,至今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你老爸也就是在那次的行动中殉职了。后来知道那两个抢匪其实早死了。”

“那是凭借什么锁定抢匪藏身的地点的呢?”

“据说当时是副队长杜勇发现的,然后汇报给老林,最后老林亲自带队上山的。”

“上山之后的情况怎么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个大概和结果。不过虽然抢匪被全部消灭,但依然没有被抢黄金的消息。”

“前几天已经在大规模寻找了。”

“有什么进展?”宗严也很想知道调查的结果。

林垚摇摇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如果抢匪把金块带在身上,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不会一直握着不放;反之,如果藏的太远,抢匪也会觉得不放心。所以,应该就在抢匪藏身地的周围才对,可一直没有发现。再结合昨晚的梦,我现在越发的觉得十二年前的案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阴谋。”

林垚说完又一次露出坚定的眼神。

看着眼前的林垚,宗严似乎猜到林垚此刻一定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于是问道:“说说看你此时的想法。”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但一直有一种怀疑。”

“那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宗叔,你是不是也对那件案子有所怀疑?”

“没错,我怀疑老林是被谋杀的。”

“谋杀?!”

“警队给的说法是老林被抢匪击中,坠崖而死,但官方的说法未必就是事实。其实我一直对这件案子抱有怀疑,甚至提出重新调查此案,但是被驳回了。而且我一旦查到一些有关那起案件的时候,都会被阻止。所以后来我就辞职了,可以暗中调查一些线索。”

“可是宗叔,你为什么会说我爸爸是被谋杀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爸爸在那次出警之前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跟我说如果这次回不来,你跟你妈就交给我了。其实这没什么,因为你老爸每一次出警都会给我打一通电话,但是那次的通话我觉得他说话的感觉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林垚疑惑地问道。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但也是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是永远也见不到了一样,似乎是他已经预感到什么了一样。”宗严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瞬间让他内心哽咽。

“他或许是知道那次的行动有危险。”

“之前也执行过一些更加危险的行动,但从来没有过像那次一样。”

林垚听后,也对宗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刚才说我有一种怀疑,其实我的怀疑也是这样,我从不相信我爸爸是死于意外。”

宗严邹起眉头,略显迟疑地说道:“这件事情扑朔迷离,案情更是蜿蜒曲折,也许真相还隐藏在更深处。”

两人都沉思了一会,过了半晌,林垚才问道:“对了,我父亲那次行动的档案我都看过,在他是摔下悬崖之后,被一个路人发现的是吧?”

“对。那个路人现在住哪儿?我想找他也了解一点情况。”

“我记在一个笔记本上的,回头发给你。”

“宗叔,你知道当时参与那次行动的警察有哪些吗?”

“大部分你们都不认识,有的后来也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不过里面除了你父亲之外,还有当时的刑警队副队长和一名警员,也就是现在的杜局长和李副局长。”

“他们当时也在?”

宗严点点头:“是啊,他们也是刑警队的一员,随警出动很正常的,如果有疑问也可以去问他们。”

“我知道了。”

“宗叔,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林垚拿出手机,翻出那两个被击毙嫌疑人的照片,是当时阅读这件案子资料的时候顺手拍下的。

“这俩人是山雕跟鳄鱼吧。”

宗严看了照片之后,愣了半天,之后慢吞吞的说了出来。

“宗叔,你能确定吗?”

“是他们俩,错不了。我以前还当警察的时候办过他们俩,他们当时是混黑社会的,还时不时的走私一些枪支弹药。后来是我带队抓的他们,后来在牢里关了二十年才出来。本以为出来后能好好改过自新,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居然去抢劫。”

“果然是这样。”

“垚垚,你什么意思?”

“我想着可以从枪械的角度去思考那次案件,既然能弄到走私的枪支,就一定是有点手段的人。宗叔,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话,还得请你动用你的人际关系,查一下是谁让这两个走私枪支的人进入这伙强盗集团的,能说服他俩的人,一定是一个更大的幕后玩家。”

“没问题,我问问警队的老朋友,你等我消息吧。”

“好的宗叔。”

林垚看来一眼手上的表,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

“宗叔,我们今天的谈话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我明白。”

林垚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咖啡厅,驾车而去。

她把车停在了咖啡厅附近的停车场,在外面散步了很久才回家,她就是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林垚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妈妈为了等她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她轻声走进去,没有叫醒妈妈,为她盖上了一条毛毯。她走回卧室,躺在床上,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依然感觉不到困意。

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睡着,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2

第二天,林垚小跑去了杜局长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门口,门没关,还能看见杜局长在里面埋头办公。

“报告!”林垚在门口喊道。

“进来。”杜局长带着雄厚的声音说道。

“局长,你找我?”

“这是局里结合这些天你们搜寻的证据,对你爸爸的那件案子重新写的一份材料,也是对你的一个交代,我看过了,写的比较严谨,没什么纰漏,现在交给你。”

林垚接过来,看了一下,都是结合了前段时间搜寻的证据重新编写的,其中也把邱文斌和何二蛋的抢匪身份也写了上去。局长是准备将十二年前的案件就此结案,并将真相公之于众。

林垚知道,如果这件案子真的就此结案的话,那么再想查的话就不可能了,那她觉得这案子有疑点,需要更深一点调查的要求也就不可能实现了。所以她不能让这件案子被发表出去,她必须阻止杜局长。

“局长,我想问一件事。”林垚在踌躇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什么事?”

“那次的行动我爸爸是怎么跌落山崖的?”

杜勇看着眼前的林垚,心头一软,便将案件的经过悉数告诉她:“那次的行动是本来很很顺利,成功击毙了两名抢匪,还有两名经之前的调查,是因为内讧被自己同伙杀害的。还有一名抢匪在我们交火的过程中想逃走,于是林队长、李明和我就去追那个逃走的匪徒。到悬崖边的时候,匪徒自知无路可走了,索性孤注一掷,疯狂的对我们开枪,林队长冲在最前面,没有防备,中弹跌落悬崖,我们也负了伤,但最终还是成功的将匪徒击毙。但说来也惭愧,你父亲的殉职,也是我们保护不力的结果啊!”

林垚听后,过了一会,支支吾吾的说道:“局长,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局长,我申请重新调查十二年前的那件抢案。”

“那件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又要调查?”

“我一直觉得其中有蹊跷,希望能重新调查。”

“这件案子是你亲手破获的,现在又说有蹊跷,这不是前后矛盾吗?”杜勇很是不解。

“当时我没有太在意一些细节,所以可能忽视了一些线索。”

“那你说说看什么地方有蹊跷?”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林垚因为底气不足,说的很小声,最后还默默地低下了头。

“一种感觉?!”杜勇一脸疑惑,继而严厉的指责道,“你是警察,讲的是证据,凭感觉的话,任何人都可以被你当做是凶手。”

杜局长话语间带着一丝的指责,他不希望林垚因为父亲的案子而丢掉了警察的基本原则。

杜勇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林垚,你想替父亲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案子既然已经破了,就要尊重事实,也要面对事实,不管它是多么的让人难以相信,但这就是真相。”

“但是我觉得那两个人不是抢匪。”

“你说的就是前几天从城西郊区发现的尸体?”

“对。”

“那是你亲手证实的,现在怎么又说不是抢匪了,在尸体下面发现的大量金块就是证据证明他们是强盗团伙一员的铁证。那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不是凶手吗?”

“我……”

林垚抬起头想要反驳,但顿时哑口无言,她没有什么新的证据再去推翻之前的推论,也无法让杜局长相信自己的话,陷入了两难。

“说不出来了吧,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也许是你对你父亲的死还不能完全放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你现在是警察,你得靠证据说话,也得尊重事实真相。我看你现在是想你爸爸的那件案子想的太深了,这样可不利于后面的工作。这样,再放你两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再来。”

“可是局长,我还是……”

“不用再说了,十二年前的抢盗杀人案件到此结束了,后面别再提了,出去吧。”

“是。”

看见杜局长如此决绝的否定了自己,林垚陷入了无助,于是沮丧的离开了杜局长办公室。今天的谈话让她更加的难过,她本以为杜局长会支持自己,但并不像她想的那么顺利,还被训斥了一顿。她觉得很委屈,但又无处发泄。

在门外的走廊里,遇见了副局长李明。

“李副局长。”林垚低声的喊道。

“怎么了,林垚,脸色不太好啊?”李明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

“多注意休息啊,别太累着了。”

“我知道,谢谢副局长。”林垚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李明看着林垚的背影慢慢远离,便转身进入杜局长办公室。

林垚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的对话。如果真的被公之于众的话,就真的没有补救的余地了,所以一定要在发布之前,查清案子的真相。

可是现在局长不让我们去碰这件案子,也只能秘密的调查了,可这也是一项冒险的事,而且现在根本没有证据;或是即使找到了证据,又能否推翻之前的结论,这些都很难说。而且又有谁能和自己一起冒这个险呢?

林垚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这是宋晨走了过来。

“这是前几天破获的那起盗窃案的总结资料,你先看一下。”宋晨把一份文档递给林垚时说道。

林垚懒洋洋地起身,接过文档,无精打采的说道:“我回头看一下。”

“你怎么了,不舒服啊?”宋晨看着林垚这样,关切的问道。

林垚看着宋晨,这个时候她也只有相信宋晨能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了,他希望宋晨能够帮助自己,于是跟宋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宋晨,我想……”

“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不像你。”

林垚把宋晨拉到一旁的角落。

“宋晨,我觉得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也未必相信,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林垚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说着:“我觉得十二年前金融公司的抢案还没有完结,这件事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惊天的阴谋。”

宋晨听后,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现在所有的证据不都是指向那两个被害人的吗,而且他们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案件到此也就结束了。”

“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是想再查一查,就我们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现在局长已经不允许任何人再碰这件案子了,怎么查啊?”宋晨听后有些震惊,而且也有些为难。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我们秘密调查。”

林垚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宋晨。

“我帮你是没问题,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

“我暂时拿不出证据,所以我才要再去调查。”

“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定案,如果要推翻之前的定论,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行,毕竟现在我们是在顶风作案,而且很可能得到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

“我明白,但是我不想就此放弃。”

看着林垚这么执着,宋晨也回应道:“好吧,你既然觉得不对劲,又有这种决心,我就陪你去调查。”

“谢谢你。”林垚由衷的感谢。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从哪查起呢?”

“所有的线索当中肯定有被我们忽略的,我们在仔细想想看。我们就先从案件的起点开始调查,去十二年前的那家金融公司。”

3

两人驾车来到这家金融公司,见到了以前的余萍。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公司虽然在那次的事件中损失惨重,导致公司的经济严重缩水。但好在她优秀管理能力和员工的鼎力支持,公司在三年之后又回到了正轨,现在的规模比起十二年前,要大了一倍。

两人进门的时候,余萍正在和几个部门经理讨论公司下一步的商业计划,但得知林垚的到来之后,便取消了这次的会议,特地把时间留给了林垚,还亲自去公司门口迎接她。

余萍打开公司的电动门,见到他们,很热情的上去打招呼。

“你们怎么过来了?”余萍满脸喜悦,像见到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热情。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林垚礼貌的说道。

“没关系,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查的。”

“我们来就是想问一下,那件事你还能不能回忆起什么细节上的问题。”

“行,那去我办公室坐会吧。”说着就挽上林垚的右手,往公司里走。

林垚想要拒绝,但还是拗不过余萍的热情。

两人坐在余萍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警局的工作氛围还是有些压抑,还是这里的环境相对舒适一些,宋晨这样想着。

余萍的秘书端上两杯咖啡,放在他们面前,两人一一致谢。

林垚在抿了一口咖啡之后,再次问道:

“请问你对十二年前的案件经过在细节上还有什么补充吗?”

“细节啊,我想想看啊。”

“不着急,你慢慢想。”

“好像他们在让我开金库门的时候我闻到了一些香味。”余萍在思考了好些时候之后说道。

“是香水吗?”

“这个我不知道。”

“难道抢匪里面有女性参与吗?这个资料里好像没写啊?”宋晨疑惑的说道。

“这个我不敢肯定,但那种香味不像是一种刺鼻性的香味,倒像是一种清香。”

“可以说的具体一点吗?”宋晨再次问道。

“这么说吧,就像是一种花香。”余萍指着自己办公桌上的那朵吊兰说道。

“还有其他的细节吗?”林垚追问道。

“这可能是我的一种感觉吧。我一直觉得抢匪之间似乎也不是很团结,那个带山羊头套的人似乎不像是来抢劫的,倒像是做个任务一般的做做样子,只是在外面看着,从没有碰过那些钱,好像不喜欢钱一样。”

“抢匪进金库的时候有摘下面具吗?”宋晨问道。

“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摘下头套。”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好,麻烦你了,如果有想起什么,请及时联系我们。”林垚礼貌的说道。

“好的。”

“那我们先走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谢谢你。”

“不客气,我也想早点查出那件案子的真相,还你爸爸一个公道。”余萍诚恳的说道。

宋晨、林垚拜别之后,驾车而去。

两人回去之后,又拜托刘若琳把之前的监控录像调取了出来,根据资料和目击者的供述重新又看了一遍。

“若琳,还得麻烦你一趟,这不好意思。”林垚说道。

“没事,不过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要看?”刘若琳反问道。

“我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想再确认一下。”

“毕竟这案子这么长时间了,有点出入很正常,我能理解。”

“可能还是有一些细节我们没有注意到。”

“不过我听说现在杜局长已经准备结案了,还要对媒体公开那起案件的真相。”

“所以我们要快,一定在此之前找到真相。”

“之前的证据是我们找到的,现在又说那不是正确的证据,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而且现在还没有什么能证明之前的证据是错误的。就凭借着一点点的信念,也许我会相信你,但别人不一定会啊。”

刘若琳不想泼林垚的冷水,但出于事实考虑,还是带有选择性的说出了这句话。

林垚听后,也非常坚定地说道:“即使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会查清这件案子,不管是以女儿的身份还是警察的身份。我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枉死,也不会让一件案子因为我们的失误而永远的错下去。今天虽然被拒绝,但我还是会继续查下去,还当年的一个真相,还我爸爸一个公道。”

刘若琳会心一笑:“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直到这件案子查清。”

“若琳,谢谢你。”

三个人在影音室里一直待到了傍晚,监控录像反反复复的看了十几遍,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于是几个人决定先回去,改天再来分析其中的疑点。

4

林垚开车载着宋晨,到了一片豪华的别墅群。大门的入口上写着“帝豪雅苑”,这里是黎源市最好的别墅区,能在这边买得起房子的不是大款就是暴发户。

“这是哪?怎么来这边了?”宋晨问道。

“我翻看资料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当时我爸爸坠崖之后,是被一位过路的行人发现的,也是他叫的救护车。”

“不过隔这么久了,那老大爷还能记得清楚吗?”

“问问看吧,兴许还能想的起来。”

两人把车一直开到别墅群的最后一排,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车,整栋别墅楼看起来很雅观,真不愧是全市最好的别墅。

“就是这里了,我们去看看。”林垚说道。

两人下车,走到门前,按响门铃。一位六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人出来开了门。

“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您是赵庭生老先生吗?”林垚像往常一样先拿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我们是来找你了解一下十二年前的一件事情。”

“十二年前?挺远的喽,未必想的起来。”

“没事,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那好吧,你们先进来吧。”

两人进入屋内,屋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说一成不染都不夸张,而且客厅也是非常大,很是豪华。

赵庭生招呼林垚和宋晨就坐,又叫佣人倒了两杯茶。

“赵先生,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端午节前后,你路过六坪山的时候救过的一个人吗?”

赵庭生一边思考,一边用手摸着胡渣。

“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个警察。”

这位赵庭生是一位房地产老板,当年他是去外地出差,但由于第二天公司有一个会议,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驾车路过六坪山的盘山公路的时候,看见了林队长倒在路边,于是就下车看了状况,见伤势严重,就叫了救护车。

“对,就是那件事,你还记得吗?”宋晨激动地说道。

“那可真惨啊,我当时也是碰巧路过那边。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艰难的从树丛里面拼命的往外爬。我连忙下车,走到他身边,他当时满脸是血,全身伤痕累累,我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我只记得他当时伤的已经很重了,说不出话了,颤抖的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嘴里还说着些什么,但已经听不清楚了。后来还伸出两根手指,似乎在表达些什么,但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就报警,也叫了救护车,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那个警察好像没抢救过来。”

“是啊,他当天就去世了。”林垚轻声说道,话语中带着些许的哽咽。

“那真是怪可惜的。”

“他当时只做了这些手势吗?”

“别的什么我就记不起来了,因为他当时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了。手势我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我所知道的在当时都已经全部告诉了警察。”

“那当时那些警察有说什么吗?”

“他们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当做死亡讯息解释了,但到头来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其中还有过其他人来找过你吗?”林垚再次问道。

“好像有一个叫杜勇的人,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来找过我一次。”赵庭生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他有说过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像你们今天这样,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我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而已。”

“其他的没说什么吗?”

“其他的我就实在记不得了,毕竟时间也过得太久了。”赵庭生略感抱歉的说道。

“好的,感谢你配合我们。”

“不客气。”

林垚和宋晨驾车在回去的路上,这次是宋晨驾车,林垚坐副驾一言不语。

“想什么呢你在?”

“没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刚才那位老大爷跟你说的话,你想到了你爸爸滚落山崖之后的画面是不是?”

林垚微微一笑,默认了宋晨说的话。

“其实你爸爸也算是很幸运的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人在想着怎么替他找出真凶。”宋晨再次说道。

“一天没找出最后一个凶手,这件案子就不算结束,不止是为了我爸爸,也是为了我们肩上的警徽,我想我爸爸也是这么希望的吧。”

“叔叔知道你能这么想,他也一定很开心。”

“但愿是这样。”

晚上林垚回到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看来,只有当前的这些线索还是不足够,如果想多了解一点当年的情况,还得找到当天参与那次行动的警察才行。”林垚这么自言自语地说着。

第二天一早,林垚打电话给宗叔,向宗叔询问了当时一些警察的住址。

“我想知道十二年前参与那次行动的警察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些警察在那次行动之后很多都被调离了比较偏远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个后来也辞职了,跟我还联系过,在老家还做起了小生意。”

“在什么地方?”

“挺远的,还在邻省的洛城市。”

洛城市地处于黎源市的西北方向,距黎源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林垚已经没那么多的顾忌了,通知宋晨之后,两个人驾车前往了洛城市。

两人驾车来到一个建材批发市场,这里是全省最大的一个建材市场,里面如迷宫一般纵横交错。据宗叔说法,郑警官现在就在这里面做一点小生意。

两人走到一个店门口,宋晨下车,询问里面的一位工作人员:

“你好,请问郑汉庭先生的店在什么地方?”

那人回应道:“你们驾车往前直走,第六排第三家就是。”

“好,谢谢。”

两人就驾车来到了那个人描述的地方,门面写着“汉庭建材批发”几个大字。

“应该就是这儿没错了。”宋晨说道。

两人下车,正有几个人在大货车上卸材料,有一个人在做卸料记录。两人走过去,向那位做记录的人询问道:

“你好,郑汉庭先生在这吗?”

“郑总,有人找。”那个人朝着里面喊了一声,然后又继续做记录。

郑汉庭从里面出来,看见了林垚很是激动。

“郑叔叔。”林垚也激动的称呼了一声。

由于外面都是材料,无处落脚,郑汉庭将两人领到内室,为两位泡了两杯茶。

“你来的目的宗队长(宗严)已经通过电话跟我说过了,你是想问林队长之前参与的那次行动吧?”

“是,请你告诉我。”林垚显得异常激动,她希望从这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其实前后两次的行动我都有参与,第一次是抢案发生的当晚,还有一次就是抓捕的行动。”

“你能详细的说一下吗?”

“当时夜已经深了,突然接到报案,是城东金融公司发生抢案,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抢匪刚好离开。林队长留下两人去现场查看情况,其余的人追赶抢匪,但还是被他们逃掉了。到了第二天,发现了抢匪遗留下来的车辆和一个烧焦的尸体,后来发现是其中一个抢匪的,但其余的抢匪藏匿了起来,怎么都找不到。”郑汉庭说的很流利,想必他曾多次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你看清楚是几个人吗?”林垚激动的问道。

郑汉庭很肯定的回答道:“五个人,我记的很清楚,带着不同的动物头套。”

“那后来是怎么找到他们的藏身地点的呢?”

“后来副队长杜勇说查到匪徒的藏身地点,具体是怎么查到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找到了藏身地点之后便成立缉拿小组,进山缉捕。因为匪徒是持枪抢劫,所以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只要遇到抵抗,可以当场击毙,但林队长却在那次的行动中殉职了。”

“我爸爸到底是怎么被匪徒打中的?”

“我们将匪徒击毙之后,清理现场发现只有一具尸体,所以断定其他人肯定是逃跑了,于是我们就展开搜索,后来听见山顶传来几声枪声,便迅速赶了过去,但山路崎岖难行,到那儿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赶到的时候另一名抢匪尸体就躺在不远处,副队长杜勇和李明也都负伤,躺在地上,林队长不知去向。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才接到电话,说林队长受伤送医院了,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我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为什么前后只用了两天就锁定了抢匪的藏身地,是凭着什么找到的呢?是直觉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时接到命令在执行搜查工作,不久之后就听见队里传来消息,说确定目标了,我也就直接去了六坪山,具体是怎么锁定的,我也不知道。”

“郑叔叔,谢谢你。”林垚很感谢郑警官今天提供的线索。

“没事,如果查清了当年的事情,记得通知我一声。”

听到郑警官的回答,林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论,林锋队长绝非死于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可那人到底是谁,自己根本无从查起。

5

两人驾车往回走,这次是林垚驾车,宋晨副驾。到了黎源市境内,并没有直接回警局,而是往郊区驶去。

“这不是回警局的路,你要去哪?”宋晨问道。

“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哪儿?”

“六坪山。”

“怎么又要去那边?!”宋晨无奈的问道。

“因为那里是迷雾的最深处,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的看清案件的本质。”

两人又再次来到山顶的案发现场,这次宋晨再也没有抱怨山路难行了,而是健步如飞,甚至超过了林垚的脚步。看来是那次爬山之后,回去经常锻炼的原因。

“这边就是当时的枪战案发现场,再往前走就是发现那两名受害人的地方。”林垚看着案发现场说道。

“会有新的发现吗?”宋晨半信半疑的问道。

“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我们每一次都是想着当时要寻找的东西,却总是忽视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再仔细找找看说不定还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那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耐心一点找吧。”

林垚、宋晨又走了一会,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但是我对那件事还是很奇怪。”林垚看着眼前这个埋尸骨的坑洞说道。

“什么事?”

“这座城西的荒山距市区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而且很少有人过来,警方是凭借什么能在三天之内找到匪徒的踪迹。”

“就是因为这里平时没有人来,所以警方才会怀疑这里的。”

林垚下意识摇摇头:“黎源市地处丘陵地带,四周群山环绕,在一座山里找人都如同大海捞针,何况这么多的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锁定这里的呢?”

“这么说也确实奇怪,那你有什么看法。”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直有种疑问,我们必须进一步调查才行。”

“要不我们回去问问看宗叔,他毕竟是老警员,也许他能看出什么线索。”宋晨搜寻了一会之后提议道。

“好,那我们去找他。”

林垚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完全是徒劳无功,倒不如去寻求一点适当的帮助。

正当两人准备下山的时候,有五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每人都手拿铁棍,看这架势是来者不善。

他们用冰冷的目光死盯着他们两个人,似乎想将这两人撕碎。面具遮挡住一张张虚伪的脸,让他们无从辨识。

“你们是什么人?”宋晨大声质问道。

戴面具的人没有说话,并抡起了棍子。

“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们是警察。”宋晨再次说道。

宋晨看出了这些人来势汹汹,本想用警察的身份震慑一下,没想到那几个人居然全然没有反应。那伙人还是没有说话,拿起棍子就朝他们冲过来。

林垚、宋晨边和他们搏斗起来。

搏斗过程中,宋晨摸了摸自己身上,想把枪找出来,很不巧的是今天枪没带出来。

“关键时候枪怎么没带。”宋晨憎恨的说道。

在打斗的过程中,宋晨被踢中,掉到一个草丛中。

林垚也因为对面人数占优势,而且手上有器械,不敌对面,被逼到悬崖边上,不小心滑倒山下。

戴面具的人看见他们被打败之后便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晨醒了过来,艰难的爬起来,四处也没看见林垚,于是到处寻找。

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他就沿途一边呼喊,一边寻找。一直走到山下,发现了林垚被挂在半山腰的一棵树上,昏迷不醒。宋晨急忙走到树下,大声呼喊,但林垚还是没有回应。

于是宋晨找来一些藤条,挂在身上,爬到了半山腰的树上,把藤条绑在林垚身上,缓缓地往下放,一直放到地面,宋晨又慢慢往下爬。

宋晨又试图叫醒林垚,但依然没有回应。宋晨一把抱起林垚,又发现林垚身体下面压着一个证件。宋晨看了一眼,于是拿起证件,带着林垚去了医院。

6

在黎源市的中央医院住院部的八楼,林垚躺在病床上,林垚的母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刘若琳从旁站立,宋晨则站在窗边向远处眺望。

慢慢的,林垚苏醒过来。当有了意识之后,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还比较灵活。原来自己还活着啊,林垚这么想着。

林垚转过头,看见母亲和朋友都在身边,心里便有了依靠。

“这是哪儿啊?”林垚问道。

“你在医院,已经安全了。”刘若琳说道。

“妈,你怎么来了?”林垚看到身旁的妈妈。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来吗,你们的情况你的同事都告诉我了。你说你爸爸已经走了,你要再出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啊。”母亲含着泪说道。

“妈,我没事,就是一点意外。”

“那你今天是意外,明天是意外,我这每天都要为你提心吊胆的。”

“好了,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转头对宋晨问道,“查到那些是什么人了吗?”

宋晨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些人都带着面具,而且我们当时也都晕倒了,也不知道他们离开的路线,无从查起。”

“会是些什么人?”刘若琳说道。

“我们在荒山上查十二年前那次的案子,他们就来袭击我们,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继续往下面查。也就证明了我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十二年前的案子果然还没有结束,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林垚说道。

“那查到什么线索了吗,确定是谁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件案子还是需要继续调查才行。”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你们的话,那你在这边会不会有危险?”刘若琳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凶手如果想下狠手的话,我们就回不来了。既然他们没有这么做的话,也就不会现在再下手。”宋晨说道。

“那件案子还是不能松懈,我们一块再去查查看。”林垚说道。

“好了,你都这样了,暂时别想着调查了。”林垚母亲严厉的说道。

“可是,妈……”

“别可是了,你把身体养好了,干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现在你就是要安心休息。这次还好是老天保佑,不是每一次都是这么幸运的,你要多注意才行。”

“阿姨说得对,这次确实是老天保佑。不过除了老天之外,还有你父亲,他也在保佑你。”

宋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满青苔、变黄、有所腐烂的证件,这是之前在六坪山下发现的,正好被林垚压在身体下面。证件上有警徽,这应该这是一个警官证,证件的名字还勉强能看得见,写的是“林峰”,还有一张发黄的照片。没错,就是林垚的父亲,前任刑警队林队长的警官证。

“这是你父亲的警官证,正好压在你身体下面。你在半山腰被一棵树歪脖子树给挂住了,而在这棵树的正下方就是林队长当年坠崖的地方,冥冥之中他也在保护你。”

林垚接过警官证,看着警官证,留下了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警官证上面。

宋晨从医院出来,来到宗严的咖啡厅,把在六坪山遇袭的事情说给了宗严听。

“垚垚伤的严不严重啊?”

“没事,只是轻伤,现在已经醒了。”

“也真够悬的,如果没有那棵树的话,那就危险了。”

“那也是他父亲在保护她吧。”

“你说如果当年老林也能那么幸运的话,是不是就没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了。”

“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感叹过去了。”

“是啊,那些攻击你们的人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他们是带着面具的。”

“那就是有意而为之啊。他们现在已经坐不住了,知道你们在继续查这件案子,所以就想阻止你们。但他们还是有所忌惮,所以每一次出面只能带着面具。”

“可我们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啊。”

“你们在查案的时候遇到的袭击,那肯定就是幕后的那条大鱼指示他们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阻止你们再纠缠那件案子,那件案子果然是匪夷所思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样我们就很被动啊。”

“既然现在敌人已经主动出击了,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比的就是时间,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证据,找出幕后黑手,这样才能变被动为主动,你和林垚也才能安全。”

“我知道,我肯定会找出证据的。”

“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会袭击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们之前遭到袭击,就是他们给你们的一个警告,所以接下来的行动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

“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

“嗯。”

在中央医院,林垚身边的桌子上摆满了果篮和鲜花,看来这两天来看望林垚的人真不少啊。

宋晨从果篮拿出一个苹果,又拿出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林垚。

“来,多吃水果对康复又帮助的。”

“谢谢。”林垚接过苹果说道。

“你安心养伤,查案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继续调查的。”

“你一个人行吗?”

“我可不是一个人,队长和若琳都会帮我的。”

“那好吧,那你得小心一点。之前袭击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林垚还是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

宋晨说话时的态度很随便,表示自己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越是这种态度,林垚就越不放心。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别这么随便的回答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宗叔,他也会帮忙的。”

“我知道,你别这么费心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养伤,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担心。”

“你这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行动了,再说了我后面成百上千的警察兄弟,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你安心养伤,后面等你伤养好了,案子也查清楚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林垚突然心里一慌,想到了以前和父亲的对话,和今天宋晨说话的情形一样。

“爸爸,你要出去啊?”

“啊,垚垚,爸爸要去办案子了。”林队长说道。

“那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老爸记得,等这件案子结束了就带你出去玩。”

“好,那等你回来。”

后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林队长受了重伤,需要家属去一趟医院。结果到了医院之后只能看见爸爸在白色床单下冰冷的尸体。

林垚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恐惧涌上心头,她担心宋晨会在像爸爸那样离开自己。

“这样,我先回警局了。”宋晨起身说道。

“宋晨,你等一下。”林垚连忙叫住宋晨,这是出自本能的呼唤。

“还有什么事吗?”

“你把这个带着。”

林垚把脖子上的吊坠取下递给宋晨,这是林队长以前的吊坠,后来林垚一直随身保管。

林垚知道宋晨的性格,怕他一个人行动不安全,于是把这个吊坠交给他,希望能带来一点好运。

“这是什么?”

“这是我爸爸以前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

“你爸爸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你好好保管吧。”

“你带在身上我能放心。”

“这东西也未必能保平安啊,你爸爸不也没保住吗?”

林垚瞪了宋晨一眼,宋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好意。”

宋晨接过护身符,这是一个金子做的吊坠,上面还印着一尊佛像。这不仅是一块吊坠,也是林垚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定要保护好它。

“还是金子做的啊,好像很贵重的样子,我得好好保管。”

“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行,那我先走了啊,你好好养伤。”

“凡事小心一点,别太冲动。”

“知道了,走了啊。”

林垚望着宋晨离开的背影,心里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又涌上心头。她不知道是因为宋晨刚才的表现和父亲太像,让她想念父亲;还是她有不好的预感,预感着宋晨可能要出事。

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拼命地喝水,把所有的恐惧感都咽到肚里,让自己不再想这件事,她在期望着是自己多虑了。

在黎源市警局办公室,宋晨在整理着之前的资料。由于没有及时清理的原因,导致现在办公桌上非常凌乱,到处都是文件,横七竖八的躺在桌子上面。

宋晨慢慢的整理,一件一件的归类。在收拾完上面的档案之后,发现在最下面还压着一份档案袋。

宋晨拆开之后,里面写的是关于邱文斌和何二蛋身上那些奇怪物件的分析结果。难怪之前怎么一直没看见,还去了法医室催促了好几遍,他们都说已经送过来了,但怎么会没看见的呢?原来被压在了最下面。

宋晨打开档案袋,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突然,眉头一紧。上面记载的是:

“被害人身上所携带的工具形似洛阳铲。洛阳铲是中国考古钻探工具的象征,最早广泛用于盗墓,后成为考古学工具……”

“盗墓?!”宋晨吃惊的盯着这两个字。

宋晨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刘若琳。

“若琳,我想再看一下十二年前的监控视频。”

在影音室,宋晨仔细的看着监控视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在影音室里呆了一整天,一直在反复思考着案件的经过和梳理着一些案件的线索。

过了一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似乎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过了一会,又回到了办公室,再一次仔细的查看了邱文斌和何二蛋的尸检报告。

之后,他又打电话给刘若琳,请求刘若琳为他调查一件事情。

窗外,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地面上,也照射在宋晨的脸上。他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也许是已经知道了案件的全过程,也知道十二年前那起案件的真相,同时也知道了幕后真相是谁,可是该怎么去解决它呢?

宋晨把头靠在椅背上,用双手抹了抹脸,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窗外很安静,门外的走廊也很寂静,静的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宋晨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了,除了需要留下值班的几名刑警,其他的人也都回去了。

宋晨也收拾了一下桌面,径直往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