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久,成威也从英国回来了,他聚集大家到他们家当地吃鸡汤、打牌。真是久违的热闹,雅心也乘此机会和文东打破了之前的僵局。他开车,雅心坐在前面,朴亮在后座,说很少的话,他也有些察觉他们俩的变化,不言语,不多问,这一向是他的风格。但是朴亮讲着笑话,尽量不让气氛太冷。很快到了地方,朴亮偷偷告诉成威,他们好像有事。成威似乎更了解这样的感受,他是情场老手,各种疑难杂症逃不过他的法眼。成威只是示意朴亮不要再多问,他会处理。朴亮很听话,到一旁吃他最喜欢的鸡汤去了。一路上,文东和雅心几乎没有说话。雅心内心的煎熬和纠结无处诉说,只能以沉默代之。而文东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他在被动的接受一切。文东吃过饭吵着要打麻将,成威叫来当地几个朋友陪他打,雅心也在旁玩了会就回房间了。刚到房间,向正月的电话在手机上闪烁,雅心没有犹豫的就接了,她用很自然的语气跟他交谈着,就像在英国一样,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是如初似的感觉,这样的事情连雅心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知道向正月明白自己正在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正月还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跟她交谈,这一切她永远都不会明白。

两个人打到雅心的手机没电才终止。看时间已经是快12点,本想打个电话给文东催他回来休息,可是手机没电索性就自己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文东没有回房间,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去找文东,看他们打麻将的房间什么都有,杂乱而气味浓重。雅心看到文东在旁边的床上躺着,应该是睡着了。“别吵他,刚睡下。”成威在一旁轻声的说。“你怎么还在打?”雅心有些疑惑。“我这是替他打的。”成威指了指文东。雅心看成威表情有些不对劲,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开心的事,怎么大家都这样凝重表情。”雅心走到成威身旁问他。成威看了一眼雅心,双手做了一个数字。雅心明白,这是文东昨天晚上输的钱。“谁赢的?”“那哥们早走了。”在成威对面的一个朋友回答,有些幸灾乐祸。雅心觉得有些蹊跷,从她认识文东以来他都没打过这么大的牌局,顶多是大家聚在一起打发时间而已。成威在一旁不说话。雅心有些没忍住,“成威,你不地道,怎么叫的朋友?”雅心说话有些重了。“怎么说话的,输不起就别打。”旁边的一个人突然凶巴巴的对着雅心喊。雅心转过身,把牌都推到在地上,很生气的赶他们走了。成威一言不发,他知道雅心在气头上,他很了解她。成威过来拉雅心坐下。“大家都走了,只剩我们,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成威一脸的真诚,雅心不看他的眼睛。“没事。”“什么没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上次我在英国找你,跟你很好的那个同学吗?”成威一言击破,雅心哑口无言,但是她极力的在掩饰自己,让自己镇定。“你别管了,我们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我是可以不管,但是现在文东整个人都颓废了,你明白吗?”雅心冷笑了一下。“你怎么不问问我,当初他伤害我的时候,我好不好受?”雅心激动的说着这些话。成威有些招架不住,头一次看雅心这样的表情。“我们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们也不可能伤害你,都是误会。”成威极力解释着。文东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呵斥成威不要再说了。“雅心,你怎么想我不在意,我们能在一起就在一起。”文东话说了一半,不说了。雅心平静下来。“我不管你,输多少是你的事,我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你生气,我要回去了。”雅心走出房间去收拾东西。文东低着头,一言不发。成威说让他送雅心回去,文东点点头。

回到家,三天都没有文东的消息,到第四天,文东的母亲打电话给雅心说找不到他了,电话也关机,她在电话那头跟雅心哭诉。雅心安慰了一番,挂了电话接着给文东打,电话是关机的。她给成威打,成威说不知道,只说雅心走了以后,他又输了不少。雅心突然觉得自己很大的愧疚感,那样说不出的痛感在身体里游荡,没有出口。又过了一天,雅心一晚上没睡,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发生的悄无声息,却已经让她的世界变得再也回不到从前。电话响,是文东打来的,电话那头文东的声音很虚弱。“我看到你的短信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雅心急切的逼问。“你是不是有事情发生,你告诉我,说好了我们什么事都不隐瞒的。”“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雅心避开文东的追问。“我在澳门。”雅心很诧异,为什么从来一向那么镇定的人会出现在那样的地方。“你去那里干什么,赶紧回来。”“我输了很多钱,等我赢回来了,给你买包,给你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你个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把我们的感情当什么了。”雅心已经泪流满面。“我现在很好,不要再找我。”“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没等雅心说完,文东挂了电话,雅心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雅心看着手机,痛哭失声,她告诉自己,只要文东回来她就跟他结婚,她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以前的种种,一切都放下,这是她真实的感受。可是现在,她找不到文东,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措手不及。

雅心不断给他发信息,她知道,只要他开机就能看见。雅心再也等不了,收拾东西去了深圳,她知道自己找不到他,她很想文东。就在这一刻,她明白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放得下他了,他是她灵魂深处最深的牵绊,这是不论向正月做再多都不可能取代的。向正月还是会定期打电话给雅心,雅心也会接,但是都是像朋友间的寒暄一样。她没有告诉向正月这里发生的种种,她觉得他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她已经决定跟文东结婚。

去了深圳,雅心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她等着文东再给她打电话,这样自己就能第一时间去找到他。在深圳待了两天,雅心心慌意乱,不知道文东会在澳门那种地方遇到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表现的这么极端,这次她真的慌了。

还好在第三天文东电话开机了,雅心打通了电话,电话那端文东显得很平静,他让她在深圳等着他,他马上过去找她。雅心在酒店等着他回来。过了3个小时,晚上7点,他回来了,回到了雅心身边,整整一个星期的提心吊胆,雅心立马给文东的妈妈回了电话,告知她一声。文东依然很平静的坐在酒店的床上,雅心一改往日冷淡的表情,她这次真的害怕了,怕眼前这个男人的消失,害怕这么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我们结婚吧。”雅心不顾及的说出来。文东看着雅心,不说话。他整个人已经显得疲惫不堪,好多天的不眠不休,就在赌桌上熬夜,整夜整夜的疯狂。“现在不说这个,你等我,我先洗个澡。”文东起身走进浴室,雅心不解,可能是太突然了,文东不说话。洗完澡,文东带她去吃海鲜,他知道雅心最喜欢吃虾,点了很多的菜,他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雅心在一旁看着他,“怎么不吃啊。这家味道不错的。”文东有些陌生的招呼雅心,雅心只是摇头。他给她夹菜,雅心示意的吃了一下,放下筷子。过了很久,华灯初上,到处是疯狂的男女,热情洋溢,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跌倒了零点。

回到酒店住下,雅心也不说话了,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要离开。“你带通行证了吗?”“你要干什么?”“我还要再回去试一下。”“你疯啦!”雅心激动的吼叫。“我没有,你不知道,开始是不会玩,现在我有点感觉了,我们回去把钱赢回来。”文东双眼直视雅心陌生而冷淡。“我没带,我也不去,你跟我回去。”雅心执意拉着文东离开,文东顺从了,跟她回家了。她把他安全送回了家,看到了文东妈妈,伤心的表情,雅心默默离开,也没有打招呼。

好多天,他们都没有联系。中途向正月还打过电话问候。雅心只是淡淡的敷衍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雅心的母亲说要去文东家跟他谈结婚的事情。雅心没有阻止,但是没想到这一次的见面也加速了他们的分手。

“你过来我这一趟,我有话跟你谈。”这么久,文东主动打了电话。

“好。”雅心很快挂了电话。

在他们经常去的麻辣烫店,文东依旧不说话。“你叫我来干什么。”

文东直直的看着雅心,眼神里带着愤恨。“你想要钱跟我说啊,何必要你妈来。”文东说话生硬。

“你疯了吧,又说什么疯话。”雅心起身离开店里,她不想跟他在这里吵。

“你母亲昨天来找我妈了。”

他们在马路上囔着。

“我知道,怎么了?”

“你母亲昨天去跟我妈要房子。”

“什么?”雅心很吃惊的表情。

“你别说你不知道。”文东轻蔑的口气惹怒了雅心。

“你是赌钱赌疯了吧!”雅心不自知的开始流泪。

“我跟你一起6年,我19岁就跟你在一起了,你现在跟我说我是要你的钱。”雅心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文东丝毫没有同情,依然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难道我母亲会骗我吗?”文东追问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雅心倒吸了一口气,慢慢镇定了自己。

“我母亲要你家的房子,你在开玩笑吧。我家市里的房子就三套,澳门还有房子,我们去要你家的房子。”雅心说话咄咄逼人,她忍受不了文东这样的污蔑。

“我告诉你文东,我这么多年跟你在一起要过你一件东西,要过你一分钱吗?你自己凭良心说,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吗?”雅心边说边流泪。

文东似乎有些醒悟了,他知道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却是没有任何金钱的参与,一切都只是两情相悦的纯净,他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你真应该回去好好问问你母亲怎么回事?”雅心强忍住悲伤。

“没理由啊,她骗我干什么呢?”文东很不解的说着。

慢慢,雅心有些缓和了。

“我们聊聊我们的事可不可以。”雅心轻声的说着。

文东并不理睬,说时间太晚了,他母亲一个人在家不放心,转身离开了。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到文东这样对她,以前不论发生事情,文东都是谦让和容忍雅心的任性和发脾气,可这一次,不论雅心多么的低声下气,他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样的关怀了。雅心开始痛恨向正月,她觉得要是没有他的出现,也许现在她和文东已经谈婚论嫁,要过上美好的生活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只能承受着,无处可逃。

一切都变了,雅心开始自怨自怜,在家里跟母亲生气,怪她不该去文东家找他们。雅心的母亲说自己也很委屈,要去他们家问清楚,被雅心强硬的拦下来,雅心的母亲只好作罢。但是对女儿这样的指责,在雅心母亲心里已经是非常难受了。她至此以后再没有过问过雅心的任何事情。

雅心开始整夜的不睡觉。有时候困了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她看着电影,学着英文,她想再回到英国,至少那样在那里还有向正月。她不再找文东,文东也没有再联系她,她以为他们就这样的算断了,彻底的断干净了。没想到朴亮哥哥的生日聚会,又让他们开始纠缠。

“今天是朴阳的生日,你来吗?”电话里成威说的很恳切。

太久没露面的雅心,她也想出去透透气,于是答应成威,晚上成威来接她。车上还坐着文东,雅心看见他并不吃惊。雅心坐在他身边,他自然的去握雅心的手,雅心没有挣脱,两人谁都不说话。

在聚会上,雅心依旧是那个喝得最多,吐的最厉害的人。恍惚间,她好像在酒吧看到了洪小原的身影,但是她已经没有意识去辨别了。雅心醉的开始自言自语,没有人在身边照看她,文东说不放心他母亲一个人在家先走了,大家各自玩的都很开心。

雅心慢慢在沙发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穿好高跟鞋准备离开。

她在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确实是洪小原,她刚刚没有看错。他和朴阳打着招呼,看两个人应该是朋友。洪小原明显没有看见雅心,雅心低着头准备从后门离开。

“雅心。”她回头,看见洪小原已然站在身后,她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喝多了,想回去了。”雅心站在原地看着他,心跳有些加速。

“我找了你很久,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几年不见,洪小原变得更加的成熟有魅力了。

“是找我要债吗?”雅心缓缓坐下,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是的。”洪小原一直贴着她。

雅心觉得今天晚上她是喝得太多了,有些意乱情迷。

“你男朋友呢?”洪小原表情严肃的询问。

“在英国,没回来。”雅心知道其实他问的是文东。在这个圈子里,谁和谁在一起都是公开的信息。

“原来你是为了英国那个,跟文东分手的?”

“你怎么帮文东说话了?”

“你在英国的期间我们喝过几次酒。”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提他了。”雅心很不高兴的又喝了一杯。

“不要留恋了,这种男人配不上你。”洪小原说的很轻蔑。

“分手了我也不喜欢说别人坏话。”

“你要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可以去问问猫儿和成威。”

雅心听完洪小原说出他们的名字,脑子里又是几年前文东那信誓旦旦的脸,满脸的真诚,说自己跟猫儿没什么,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猫儿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你忘了吗,我给了辆车给她,就让她走了,这种女人我不可能留太久。”

“你的意思是说,之后猫儿跟文东在一起了?”

“不是,她是和成威在一起了,但是听说跟文东也是不清不楚。这样的女人同时跟两个男人在一起一点也不稀奇。”洪小原喝了一口酒,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雅心。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

“你别说了。”雅心制止他。

“现在你什么都看清了,难道还不肯放手吗?”

“你说够了没有,你是看我现在还不够难受吗?”雅心起身要走。洪小原拉着她,紧紧拥入怀中,瞬间,雅心闭上眼睛,晕厥在了洪小原的怀抱里。

第二天醒来,她在洪小原的公寓里。

她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摆设,还像从前一样,就好像她从没有离开,没有去英国,没有遇到向正月,没有和文东吵架,一切就像当初一般。

“醒了。”洪小原做了早餐进来叫她。

“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做了一个好长好痛苦的梦。”

“你不是在做梦,我洪小原真的作早餐了,快起来吃吧。”

他看出了雅心的迷失,故意装作轻松的口吻。

“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跟我在一起。”洪小原又开始跟雅心不停的唠叨。

“烦了,别说了。”

“从国外回来,脾气也大了。”洪小原调侃着,雅心笑了。只有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最轻松的。虽然她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但是面对他,她永远都不用藏,不用掩饰更不用担心什么,这样的男人就像父亲一样的保护着她,虽然她从来不知道父亲的呵护是什么滋味,但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温暖是很真实的。

“昨天朴阳生日也没有好好跟他庆祝,今天我做东找了大家再给他过一次。”

雅心看着他笑。知道是因为他自己想喝酒了,才找大家来陪他。

“今天晚上你是我的女伴,听见没有,跟其它人无关。”

“文东会去吗?”

“我叫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洪小原听到雅心问有些不高兴。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分手了?”雅心想到昨天成威去接她,文东在车上握她的手。

“你别傻了,这样的男人迟早断了。我听说他去澳门输了不少钱。”

雅心不说话,她不想解释,更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样的。她又开始有些自责,复杂的内心纠结反转。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雅心阻止洪小原去评价文东。

“男人都是一样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跟你去英国没关系。”洪小原突然说出她的心事,突然有些释然的感觉。想到自己在英国和向正月发生的事,觉得自己跟文东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真的成功的把雅心变得跟他是同一类人了。

“你毕竟是女孩子,不管发生什么,都是男人占便宜的。”洪小原还在喋喋不休。

“今天你怎么话怎么多?”

“再遇到你,我可不想再失去你。我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洪爸爸。”

晚上,人都到的很齐,文东也来了。雅心看到他没有排斥的感觉,洪小原在一旁不动声色。文东在给雅心献殷勤,仿佛之前的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那晚,文东喝了很多酒,雅心倒是清醒的看着一切,洪小原说的话其实已经说到了雅心心里,她现在开始怀疑,到底文东不是真的像洪小原说的那么不堪?她一再考虑,决定再问一遍。

喝完酒,文东送雅心回家。在雅心家楼下,雅心决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给他机会。

“我们结婚好吗?”

“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

果然,文东还是拒绝不谈。雅心知道,洪小原说的是真的,他根本没有把结婚放在心上。

“你说会去英国找我,是真的吗?”

“当然啊,你要是不回我就去了。”

雅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帅气的脸,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

“我原谅你了,关于猫儿的事。”雅心知道最好的遗忘就是连恨都不要了。

“猫儿?那本来就是误会。你怎么会相信她说的话,不相信我呢?”文东说话的时候从不看雅心的眼睛,如今也是。

雅心满脑子都是洪小原跟她说的话。

“你在英国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文东这次问的很直白。

雅心不回答。看着文东,有无尽的伤感,也有无尽的疑惑,她明白不论发生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实的,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是跟眼前这个男人度过的,她不愿相信也不想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她想,如果现在这个男人说愿意娶她,她愿意做一辈子的傻瓜,不去计较也不去追究那些事情的真伪。可是最终他没有答应。

“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带你去见我母亲,还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文东开始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当年。

“是啊,那个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不懂。”雅心转过脸去,已经泪流满面。

“你说要是那个时候你答应我,现在我们已经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呢。”文东说的时候很幸福。

雅心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冷静。她擦干眼泪,卸下安全带准备离开。

“其实你的父母对我都挺好的。”

雅心不说话,听他说。说完,文东也沉默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雅心已经决心离开了,是真的想离开这个男人的世界了。

“早点回去吧,要不他们该担心了。”文东亲切的说着。

雅心点头,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晨一点,雅心打开电脑,写了一封长长的e-mail,她正式跟文东提出了分手。那封信,她写到了天亮,因为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日期定好了,雅心决定去BJ了,因为向正月回来了。她决定抛开这里的一切走了。家里的人什么都不再过问,只说希望雅心开开心心的就好。

晚上,洪小原约了她,在他的产业基地。到处是雅心的名字,现在这个楼盘在市里卖得最好。

“你说这里这么多人买这么多人喜欢是不是应该谢谢我。”雅心调皮的坐在草坪上。

“是要谢谢你,你留下来,这都是你的。”洪小原开始抽烟。

“你什么时候抽的烟,别抽了,要么都不绅士了。”

洪小原听话,灭了烟,坐在雅心身边。

“别走了,为了我留下来,我需要你。”

“别这么肉麻了。我走了还有好多女人等着你呢。”

“可是你只有一个。”洪小原去抱雅心,雅心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这一别,也许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彻底都放下了,谢谢你跟我说的一切。”雅心把头依在他的怀里。洪小原抱得更紧了。

“为什么我是第一个得到你的男人,你却不能跟我在一起。”

雅心推开洪小原。“因为我爱的不是你。”

“那你到底爱的是谁?”

“我爱的人是文东,但是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你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你别傻了,当年我都没跟你在一起,你觉得现在我还能跟你在一起吗?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去找个好女孩结婚吧。”雅心说话有些苦涩,那种无奈是自己都解释不了的。

其实雅心真的跟洪小原在一起了才是她最正确的选择,可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依然选择了一条坎坷而看不到尽头的路,这是她生来注定好的命运,她顺从着,从不抱怨。

“明天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结束所有的这一切。”

“你记住,我一直都在,一直在你生命里保护你。”

雅心浅浅一笑,心里想,谁与谁会一辈子呢。一辈子太长,变数太多。

雅心如期飞走了,父母只送她到了门口,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保重好身体。雅心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首都机场,她见到了久违的向正月,回国后的他显得更加精神有活力了,可能没有了学业的压力,整个人显得轻松很多。他拥抱了她,身体有些颤抖,那种久违的心情,重逢的喜悦一股脑都表现了出来。雅心不说话,就是腼腆的笑着。

在车上,向正月向她说着这些时间在英国对她的思念,还有好多有趣的人和事,雅心示意的微笑,说很少的话。她看着窗外的BJ城,绿树成荫,车水马龙,空气里都是弥漫着陌生而诡异的味道,她没来得及考虑自己来这里的抉择是不是对的,也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只是逃离了,逃离了这么多年在她身上背负的所有的一切,此时的她轻松无比,但心底的那道伤口却无法愈合,她面对着向正月就会想到文东,她知道这一切要是没有向正月,她将是另外一个人生,另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