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型合成毒品滥用实证调查与治理对策
- 阮惠风
- 5字
- 2020-08-28 05:26:57
第1章 导论
1.1 研究背景及目的
1.1.1 研究背景
1.1.1.1 我国新型合成毒品滥用问题日趋突出
在世界毒潮冲击下,从20世纪80年代起,以“金三角”为代表的境外毒源对我国的渗透不断加剧,为此,我国对毒品违法犯罪打击力度也不断加大。国家禁毒委员会《2007年中国禁毒报告》指出,当前我国的“禁毒人民战争”已取得了显著的阶段性成效。2006年,云南境外对我国危害最大的毒源地“金三角”罂粟种植面积为32.3万亩,同比下降34%,海洛因等传统毒品加工生产规模明显减少。以鸦片、海洛因为主的传统毒品在生产、加工上正逐年递减和萎缩,传统毒品蔓延的势头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但与此同时,随着形势的发展和国际毒情和毒品供求关系的变化,悄然崛起的新型合成毒品又对我国造成新一轮的冲击。在海洛因仍为我国主流消费毒品的情形下,以化学合成的兴奋剂、致幻剂类为代表的新型合成毒品迅猛增长,对我国构成巨大威胁,成为毒品发展的一个新动向(见图1-1)。
图1-1 2010年全国吸食毒品种类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国家禁毒委员会《2010年中国禁毒报告》与公安部网站相关资料整理。
2007年6月24日,国家禁毒委员会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公安部禁毒局局长杨凤瑞接受中国政府网专访时明确指出:“在全国排查的80万吸毒人员中,有10万余名是吸食新型合成毒品的,而且这仅为公安机关查获的数据,还有相当一部分没有被发现登记。”
其中,辽宁、吉林、黑龙江等部分省市区新型合成毒品滥用人数已超过传统毒品,歌舞娱乐场所成为新型合成毒品蔓延的温床。
2008年6月25日,国家禁毒委员会常务副秘书长、公安部禁毒局局长杨凤瑞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国内新型合成毒品问题日益突出,滥用新型合成毒品的人数快速增多,2007年已有20个省市区新型合成毒品缴获量已超过海洛因。2009年5月31日,人民网报道,截至2008年底,全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为112.7万人,其中吸食海洛因的人数为87.8万人,占吸毒人员的77.5%,但其增长势头已经得到明显遏制,近年来在整个吸毒人群中的比例逐年下降;滥用苯丙胺类毒品和氯胺酮等新型合成毒品的人数近年来呈较快上升的趋势,滥用苯丙胺类和氯胺酮等新型合成毒品的有24.1万人,占21.3%。2010年6月3日,在我国首部防范新型合成毒品警示教育电影《明天》的首映式上,公安部副部长黄明说:“目前,全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有133.5万人,较去年同期增加了20.9万人。在这133.5万名吸毒人员中,滥用新型合成毒品的有36万。”截至2015年底,全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234.5万名(不含戒断3年未发现复吸人数、死亡人数和离境人数),其中,滥用海洛因等阿片类毒品人员98万名,占41.8%;滥用合成毒品人员134万名,占57.1%,滥用其他毒品人员2.5万名,占1.1%。全国共查处有吸毒行为人员106.2万人次,其中新发现吸毒人员53.1万名,同比分别上升20%和14.6%。在新发现的53.1万名吸毒人员中,滥用阿片类毒品人员占17.4%,其中滥用海洛因人员占14.6%;滥用合成毒品人员占80.5%,其中滥用冰毒等苯丙胺类兴奋剂人员占73.2%;滥用其他毒品人员占2.1%。
滥用的新型合成毒品种类增多,有冰毒、摇头丸、氯胺酮及安钠咖、三唑仑等,在一些地区已形成了一定规模的消费市场,而滥用新型合成毒品者占吸毒人员总数的比例,近年来正呈明显的增加趋势(见图1-2)。
图1-2 2001—2010年滥用新型合成毒品人数占全部吸毒人数比例
资料来源:根据公安部历年《中国禁毒报告》与公安部网站相关资料整理。
再就是易制毒化学品走私出境和流入国内非法渠道的问题依然突出。受境外新型合成毒品生产加工需求和毒品暴利刺激,易制毒化学品走私出境情况依然屡禁不止。我国生产的醋酸酐、乙醚、苯基丙酮、胡椒基甲基酮、高锰酸钾等化学品,仍被不断走私到“金三角”。2005年,全国共缴获易制毒化学品157.9吨。尽管国家禁毒委员会通过国际核查阻止了3250吨易制毒化学品非法出口,但易制毒化学品流出境外的问题尚未得到有效解决。2005年我国共摧毁境外34个制毒加工点,其制毒前体和配剂多来自国内。2009年,公安部组织开展打击网上非法买卖易制毒化学品专项行动,搜集、清理了一批网上非法买卖信息,查处了一批制毒物品犯罪案件。各级公安机关进一步加大对易制毒化学品案件的侦查经营和来源倒查力度,成功破获了制毒物品犯罪案件137起,缴获易制毒化学品及非列管物质649.1吨;查处易制毒化学品行政违法案件1366起,查扣易制毒化学品3169吨。四川省宜宾市公安机关在公安部和省公安厅统一指挥下,在吉林、广东、广西、重庆、新疆等地公安、药监等部门的大力支持下,联合组织开展跨区域作战,破获了涉及21个省市区的“4· 8”特大制贩毒品案件,打掉5个特大制贩毒团伙,抓获犯罪嫌疑人85名,捣毁麻黄素非法加工窝点和冰毒加工厂8个,缴获麻黄碱类复方制剂44吨、麻黄素415千克、冰毒955克,查获毒资1820.9万元、房产10套、车辆21台、手枪3支、子弹10发,是当时全国破获的涉及范围最广、抓获犯罪嫌疑人最多、缴获数量最大的一起制毒物品案件,也是一起从制毒物品入手,顺线延伸侦查捣毁制毒加工厂的经典案例。2009年3月,安徽省公安机关成功侦破“2·18”特大制贩羟亚胺案件,共抓获犯罪嫌疑人9名,捣毁羟亚胺地下加工厂1个,缴获羟亚胺383.35千克、毒资93万余元,扣押涉案车辆3辆。5月19日,四川省公安机关在河南省公安机关的大力协助下,成功破获“2009·1·1”特大制贩羟亚胺案件,一举抓获犯罪嫌疑人8名,捣毁制毒窝点2个、羟亚胺加工厂1个,缴获氯胺酮206千克、羟亚胺8.5吨、毒资300余万元、涉案汽车8辆,该案是自2008年8月国务院决定列管羟亚胺以来,全国破获的最大一起制贩羟亚胺案件。
2014年,全国破获制毒物品案件549起,其中走私制毒物品案29起,非法买卖制毒物品案520起,缴获制毒物品3847吨。全年确立制毒物品部督目标案件60起,成功破获江西乐平“6·5”制贩邻酮羟亚胺案、江西萍乡溴代苯丙酮制贩麻黄碱案、江苏“2·28”制贩邻酮羟亚胺案等一大批重特大制毒物品案件,成功抓获“化学合成麻黄碱鼻祖”肖积合。强化内蒙古、新疆、甘肃、宁夏等产草区源头管理,麻黄草流失问题得到有效遏制,2014年麻黄草缴获量从2013年的1271吨下降到422.98吨。列管溴代苯丙酮后迅速开展非法制贩活动打击,查封非法生产、经营溴代苯丙酮企业多家,各地缴获溴代苯丙酮23.21吨。继续加强羟亚胺、邻酮等制毒物品的管制,缴获非法生产、买卖的羟亚胺、邻酮108.95吨。
1.1.1.2 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滥用问题形势更为严峻
云南南部中缅边界中下段沿线地区在地理上毗邻“金三角”北缘地带,受此影响并在诸多历史与现实的内外因素作用下,历来是我国首屈一指的“毒祸重灾区”,同时也是全国禁毒战略中的“前沿主阵地”。在近年来随新型合成毒品兴起而造成的新一轮冲击中,云南又成为首当其冲的重灾区。2005年1—11月,云南查获的新型合成毒品数量首次超过新型合成毒品滥用高发地区广东、福建两省查获量总和,新型合成毒品滥用人数直线上升,空间分布大面积蔓延扩散,导致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对地方民族经济的发展和边疆稳定都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与破坏。2009年,云南省共缴获冰毒3.19吨,占全国缴获量的一半,新型合成毒品(冰毒、摇头丸等)大有超过传统毒品(海洛因、鸦片等)而呈后来居上之势。
2016年,从云南省公安厅召开的第四轮禁毒人民战争暨2016年“禁毒宣传月”启动仪式新闻通报会上获悉:2011—2015年,云南省各级、各部门把禁毒工作摆在突出位置,不断强化禁毒措施,坚决遏制毒品问题发展蔓延势头,进一步减轻了毒品对社会的危害,禁毒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效,实现了既定目标。5年来,云南省共查破毒品犯罪案件9.5万起,抓获毒贩10.2万人,缴获毒品94.7吨,制毒物品3334吨,缴毒量连创历史新高。其中,缴获海洛因、冰毒片剂分别约占全国总数的80%和90%,在公安部缉毒执法考评中连续三年位居全国第一。
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加速期,社会转型所形成的诸如社会阶层结构分化加剧、利益关系复杂化以及资源再分配的压力加大等因素,对个体的影响颇为显著。加之云南是内陆边疆省,国界线漫长、跨境民族众多,各种因素和问题(如社区发育程度问题、文化背景问题、宗教问题、民族问题以至最近出现的“毒恐合流”问题)相互交织,使得新型合成毒品滥用及其形成原因与表现形式更为错综复杂。因此,对云南新型合成毒品进行科学的分析研究已显得十分必要。
1.1.2 研究目的
1.1.2.1 把握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滥用的基本状况
本书的主要研究目的之一就是对目前新型合成毒品滥用在云南的现状进行全面系统的分析研究,以昆明、保山、临沧、西双版纳等强制戒毒所、自愿戒毒所收治的新型合成毒品滥用人员以及上述各地禁毒部门查获的新型合成毒品滥用人员为对象进行问卷调查和典型个案剖析,全面把握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滥用的基本状况。
1.1.2.2 探寻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滥用的内在机制
在前期问卷调查与数据分析的基础上,结合实地调研,探寻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滥用的内在机制。首先,与传统毒品相比较,新型合成毒品滥用在成因、特点、滥用人群、扩散途径等方面存在诸多差异,其形成的内在机制应与传统毒品不尽相同。其次,新型合成毒品滥用人群的心理特征有其特殊性与共性,并以其特殊性为主要依据,对新型合成毒品滥用人群进行分类。
1.1.2.3 构建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治理的长效机制
在前期定性与定量研究的基础上,深入上述所选调研点,进一步与当地的禁毒委等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进行座谈访谈,完成新型合成毒品滥用的专题调查,从而为构建云南新型合成毒品治理的长效机制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