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气如若丝地婴儿哭声传来,慢慢悠悠地回荡在空阔的手术操作间里。
雪白的搪瓷托盘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身上长长的脐带,被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身旁放着破败零碎的胎盘。
“秦医生,这个孩子的手还会动。7个月了。他的生命力还很顽强!如果能活下去,是个漂亮宝宝呢!”
“哇哇哇…”婴儿如新生小猫一样的蠕动着。。。
“别管他,熬一会儿,他就走了。这是不被父母所‘期待’出生的孩子。我们要尊重委托人的决定。”
秦医生努力按压着鼻梁处的酸涩感,挥挥手,示意她尽早出去。
“秦医生,可他还活着,他还会哭,他是活的。我们救救他吧!委托人不会知道的。”李彤有点急切。
“小李,你的专业素养呢!你别管了,放下他罢,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秦医生再次出声,声音有些疲惫。
“可他还是活的!这个药打下去,他还会在剧痛中‘活’很久…”
刚来医院实习的李彤很不适应她现在的“工作”一一助产护士。还是一如学校里安排学习到的规范操作。实习的时候,她被分到了妇产科。只不过她所能接触到的工作,大多是帮人“终止妊娠”。
三个月前的那次临床操作,让她对这份工作的“职业”认同不同了。她很焦虑,心理负担特别重!
明明一墙之隔的产房操作间。家长心情复杂又焦急地等待着。情绪焦灼又喜悦地交替着。他们在美好的期待中等着孩子瓜熟蒂落。
而这个还明明还“活”着的孩子,因为不被父母所期待。他便要在黑暗冰冷的疼痛中,慢慢熬着等死啊!虽然,她知道那一只针剂的药效,是6个小时。
最终的最终,她还是送“走”了那个孩子。
他,被丢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清洁的阿姨,带走了他。
李彤觉得自己要梦魇了。妇产科的刘主任,曾语重心长地拉着她的手,安慰她道:“我们始终要尊重委托人的主观意愿!”
李彤曾去偷偷观察过那个女孩子。她才16岁。青春年华的脸上写满了对茫然未来的巨大惊恐。
李彤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从垃圾房找到了那个凉透的孩子,悄悄还给了那个女人。希望她能给孩子一个安身之处,好歹能入土为安,而不是被随意丢弃了。
多年以后,李彤知道了她的名字一一大明星杜蔓。
泰国,清迈。
杜蔓,终于和她的“孩子”又在一起了。
是的,她请了传说中的“佛牌”。用的自己的“孩子”。
她觉得,养别人的“孩子”,哪里会有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条心呢!
她摸了摸,又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牌。
她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这次,妈妈会好好“供养”你的!
杜蔓马上要登机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国了。。。
属于她的“时代”马上又要开始了!
阳光透过机场大厅的玻璃窗,折射出巨大的光晕。杜蔓拉着行李箱,沐浴在阳光下,身体舒展。
一股黑气慢慢地,试探着飘出了佛牌。
一只黑紫地小手,缠绕上了杜蔓的脖子。。。
“妈妈,嘻嘻,妈妈。。。”
空气中隐隐传来了孩子痴痴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