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后,郝俊浑身酸疼地躺在床上,身体依旧疲惫不适,注意力也很难集中,只能呆呆地望着房梁出神…
灵堂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幽幽咽咽地。郝俊的心很是烦躁,但又无处撒火,只能闷闷地将头别向床的另一边,盯着墙角继续发呆…
手机里总共又36个未接来电,99+未读短信,它们都来自于一个人,郝俊前女友…钟芳。
郝俊此时是一点都不想,也没力气和她纠缠了。受锥心之痛又如何…
“浅喜似苍狗,深爱若长风。郝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钟芳。”
郝俊苦笑着,眼神黯灭了。这种猫捉老鼠的博弈是什么时候开始厌倦的呢?
第一次和钟芳遇见的地点是,学校的图书馆。慢慢地他发现,食堂,操场,甚至公开课,各种各样的场所。高密度的渗透下,他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的沦陷了…
曾经心心念念的天长地久,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幻灭。他的世界观崩塌了。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从不争吵脸红。郝俊的梦想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而钟芳是郝俊他的‘初恋’。曾经的美好,让他饮鸩之欢,甘之如饴。恋爱中,别人做过的傻事,他都做过…可是…
“人生不复见,动如参与商。”
按了‘发送’键,这样彻底结束就好了吧…
手腕处的‘缘’字刺青,火辣辣地,心也跟着疼的火辣辣的。
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地滑落。果然是“疼”的。
他悔吗?
不悔的…
手上的青筋暴起,血液里的饕餮苏醒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浓蜜意时,郝俊和钟芳在苗疆一起种下的‘情人蛊’开始反噬了…
郝俊的脸慢慢扭曲,脑子里嗡嗡嗡地,然后‘哇’地一声惨叫,吐出了一口黑血…
居然,居然,不疼了…
郝俊觉得身体有点冷,有点一脸懵逼了…
假的,“缘来”是假的…
郝俊记得种“蛊”时,明明听说了各种各样的“反噬”之后果。但当时,他和钟芳是怎么种下的呢?
他有点记不清了,
他当初为什么会爱上钟芳?
内心深处钟芳的脸,慢慢的淡了,如同水墨散去的同时,另一张脸慢慢浮现,那是谁?是属于他的记忆吗?
他爱的明明是柳蓅…
他想起来了…
在图书馆,在食堂,在操场,他等的都是柳蓅…
可柳蓅又是谁呢?
为什么他从前想不起来了呢?现在却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绕丧,扶灵,上山,做道场…都是老辈人的规矩了。
郝俊跪在灵堂里,满目的纸扎,元包,花圈,挽联…
他的眼框血红血红的。深秋的夜,在乡间是格外的清冷…
母亲任雪莲的遗像是从结婚证上截取的,看得出来是最好的年华,最美的笑容。遗像选得很好,是父亲的做事风格。郝俊跪在遗像前,不断的地往火盆里丢着金纸。
因为郝建军说,绝对不能让郝俊妈妈在地下缺钱…她那么一个对挣钱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