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已经僵硬了的微笑,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向每个来向我问候的人回礼道谢,这种难受的姿势我已经维持了一个多时辰了。
今天一大早,师父前所未有地命令我梳妆打扮,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我们要去江湖楼参加武林一年一度的盛会——群英会。
说是群英会,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场面,只是各大武林门派,名门世家聚在一起,喝喝茶,磕磕瓜子,维持维持彼此的感情而已。当然,这只是群英会的一个目的。它还有另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好意思道破的作用,就是江湖中人的相亲会。
众所周知,江湖中的大侠女侠们平日里都忙着在各处行侠仗义,来无影,去无踪,一年到头也实在难得有机会见面,更加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花前月下。所以,为了中原武林不至于后继无人,有心人就想到了利用一年一度的群英会来解决江湖儿女的终身大事。不知不觉中,这竟成了一种传统。这是师父安排我来参加今年群英会的主要目的,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上心的原因。
听看守藏经楼的张老头说,曾几何时,师父也是这群英会上的大红人,众多江湖女侠和名门小姐每年不辞辛劳地来参加这聚会,都是为了能有一丝机会成为逍遥门的门主夫人。只是,师父在十年前突然宣布他此生不会娶妻。我至今还记得,十年前,师父第一次带着我来参加群英会,他当着所有江湖豪杰的面,宣布逍遥门门主已经收了新的弟子,以及他今生不准备结婚的时候,在场的侠女小姐们望向我的那好笑的幽怨的眼神。
哎,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要轮到我自己了。
今天我本来已经特意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只是无奈每一个家中有与我差不多年龄儿子的江湖前辈都要领着他们家的公子特意来找我聊几句,顺便再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个透,唠来唠去却也无非就是那几句。我好几次用眼神向师父求救,他却总是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更加投入地向他那些好久未见的江湖老友叙旧。我望了望楼外正当头的太阳,天哪,还有三个时辰大会才会结束,我第一次觉得这阳光是如此地碍眼。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表情有些木讷的青年向我走来,他们自我介绍说他们是嘉兴本地江湖豪门南湖薛家的现任当家以及薛家的三公子。那中年人向我恭维道:“南宫女侠这次可真是为民除害,你不知那李久仁在嘉兴松江一代有多么地恶名昭著,真是丧尽天良,干尽坏事。现在他被南宫姑娘手刃于嘉兴,真是大快人心!”
“晚辈这次也只是托了众多前辈的洪福,运气好而已。”我把这些已经准备多时的台词毕恭毕敬地背了出来,其实心里却在鄙夷地骂道:你们知道他丧尽天良,干尽坏事,那你们之前干嘛去了!
“南宫姑娘有所不知,若磐邪教平日里干一些强抢财物,强占民女之类平常的坏事也就罢了,前段时间,李久仁为了修炼什么神丹,竟然从民间抓了几十个童男童女。多亏南宫姑娘出手,这些孩子的冤仇才得以昭雪。”那个站在薛当家旁边的木讷青年似乎是没有听出我之前僵硬的语气,不失时机地继续向我恭维道。
我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不仅是吃惊那不久之前被我干掉的李久仁竟然还干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坏事,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些所谓江湖中人的麻木。这些事都在他们自家门口,眼皮底下发生,他们竟然能做到那么长时间都不闻不问,无动于衷!我忍不住说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是江湖儿女的分内之事,如果眼见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欺凌却还无动于衷,那就对不起这苦苦练就的一身武艺,更加对不起江湖中人这一称号!”
待我讲完这些话,回过神来,发现在场的有一半人都齐刷刷地望向了我,而那薛当家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好不尴尬。我也有些尴尬地举头四顾,糟了,师父之前和我排练好的剧本里没有应对这种场面的台词,这时我看见在大堂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正以一种欣赏和饶有趣味的眼神打量着我。我看薛当家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就一溜小跑朝那个角落跑了过去。
那个人我之前也观察过他一段时间,来参加群英会的人大多是想借此机会多结交一些江湖名流,或者至少也是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名声。而他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坐在那个角落里,观察着在场的众人,没有上前与任何一个人搭话,也没有人主动来找过他。虽然说能够拿到英雄帖参加群英会的都绝非等闲之辈,但是凭我一个多月独自行走江湖的经验,实在猜不出他是哪一号人。
“这位大侠,请问您是......”我刚走到他的面前,准备问他的名字,就听到江湖楼外一阵骚动,接着,一群身着道服的若磐邪教教徒簇拥着两个穿着正黄教服的人走进了江湖楼,其中一个面色蜡黄,骨瘦嶙峋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众人的鼻子问道:“南宫瑶在哪里?叫她给老子滚出来!”
我刚要出列,人群中突然有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原来是师父。只见他走到那人面前,问道:“南宫瑶是本门门下弟子,既然这位想找她,是否应该先报上自家的名号?”
那瘦子用拇指朝自己鼻尖一指:“老子我是若磐神教湖州分舵舵主秦存义,旁边这位是我二哥,九江分舵舵主王仲信,”说着,他又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八尺多高的彪形大汉。“你门下弟子杀了我大哥,我们今日就要拿了她的狗命,以祭奠我大哥在天之灵。”
在场的众人听了皆是一惊,说真的,我也吃惊不小。我早知道若磐教南方八大分舵中有五个分舵的舵主是结义兄弟,也料到他们迟早会来找我寻仇。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嚣张到想在群英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我,而且一来还来了两个!
而师父听完这些只是笑了笑,向那瘦子说道:“如果我说,我不交人呢?”
“那你这个师父就得先代她去死!”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已经朝着师父的眼睛刺了过去,师父一侧身,躲过了这一招的攻势,接着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招“大江横扫”向那瘦子的腰部砍去。
那瘦子并不闪躲,反而以更加紧密的攻势连续三招向师父的喉咙,心口和腰部。师父只能收剑招架,一边招架一边还不住地闪躲,当躲到人群边缘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从旁边一人的腰间又抽出了一把长剑:“兄台,剑借我用一下。”接着,他便开始用两把剑朝那瘦子攻去。也对,师父的成名兵器本来就是子母双剑,只是前几日,他把那把长剑送给了我,现在身边就只剩下那把短剑。
师父手握双剑后,场上的形势逐渐有了逆转。那瘦子的剑招虽然仍然招招狠辣辛厉,但却缺少了一开始的那股冲劲,逐渐被动防守。而师父虽然看上去逐渐占据了上峰,但他每一招却又点到即止,不敢深入,看似这一招快要刺破了对方的喉咙,他却已经开始了下一招。在场的其他人或许没有看懂,但我看懂了,这是逍遥门剑法中的寻字诀,师父刚才的所有招式其目的并不是为了击败敌人,而是要看破对方的武功套路,并找出其中的弱点。
正当场上的两人打斗正酣的时候,刚才立在一旁一直没有动静的八尺大汉突然从身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根一人多高的狼牙棒,朝着师父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虽然师父及时闪身躲避,但是棒末还是砸到了师父的肩膀。师父向后连退了几步,待他停稳脚步,我看见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惊,看来邪教现在是准备一个打两个了。刚才师父对那秦存义一人也只是个平手,那王仲信的身手看架势丝毫不弱于秦存义,待会儿的结局可想而知。围观众人中,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实在看不过去,上前想要支援师父,但却立刻被他家的大人拉了回去。
而场上的当事人却并不担忧,反而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看到师父这幅表情,我就知道,事成了。只见师父抹干净了嘴角的血渍,向那两个人说道:“既然你们是来找我徒弟,那有什么事就和我徒弟当面说吧。”接着,他回头对站在人堆中的我喊道:“瑶瑶,有人找你,过来吧。”
“好嘞”我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反而脚步有些欢快地走上前去。走过师父身边时,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瘦子使的是崆峒派的追魂剑法,大个子擅长重兵器,看刚才那一招,似乎是北昆仑出身。你对付那个大的,瘦子让我来。”
“好,我明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师父递给我的短剑,而把他之前送给我的长剑又递还给了他。
“千万不可大意轻敌,如果觉得不行就马上告诉我。”师父又接着叮嘱道。
“倒是师父你,千万不要被我抢先了。”我说完这句,提着剑就连续三招向那大汉刺了过去。那瘦子见势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师父一剑拦住了去路:“这位兄台,你们找我徒弟还是一个一个地去找比较好。”
说话间,我与那大个子已经过了四五招。师父的眼力劲不错,那大个子使的果然是北昆仑的武功。我转头瞄了一眼师父这边,他现在终于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一柄长剑被他使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就稍微分了这一会儿神,那大个子的狼牙棒就差点打到了我的面前。我赶忙加快脚下的步伐,闪身躲避。而手上的招式一变,使出了南昆仑的剑法。
那大个子一见,脸上大惊,一条狼牙棒也挥舞得更加凶猛。几招之下,大堂的青砖地板被他砸出了七八个大坑。而我借着速度的优势,轻巧地躲开了他的几招进攻,在躲避之余,用南昆仑剑法中的“惊鸿”一招,刺中了他的右膝膝盖。善力不善变,这本是重兵器的弱点,而南昆仑剑法,偏偏又是北昆仑的克星。
那大个子吃痛,脚下一个踉跄。我趁机绕到了他的背后,一剑刺中了他脊椎上的魂门穴,这次我用的是逍遥门自己的招式。只听“桄榔”一声,大个子手中的狼牙棒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接着,他自己也向前扑倒在了地面上。
那瘦子见大个子败了,急忙从袖袋中掏出几颗烟雾弹往地上一扔,一股白烟伴随着浓烈呛鼻的气味立刻在大堂中弥漫了开来。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但是才刚跑到门口,他的身形却立刻僵住了。接着,他双膝跪地,扑面摔倒在了门槛上。
待到烟雾逐渐散去,大家才看清一枚袖箭不知何时已穿透了那瘦子的喉咙,他此时已经气绝。而发出那枚箭的,正是刚才那个一直窝在角落里的人,此时我才第一次仔细地观察了他的容貌,那人应该也就二十岁出头,虽然身着最普通的粗衣布裳,满面风尘,但眉眼之中却有一种藏不住的秀气。
那人走上前来,向我施礼道:“刚才南宫姑娘问了在下的名字,在下贾铭。”
贾铭,原来是他!若磐邪教除了最顶层的四大天王之外,南北各设有八大分舵。但就在这两年间,北方的八大分舵中竟然有五大分舵被同一人所灭。江湖中都只知道那人名叫贾铭,却都不知那人的背景和长相。因为对于名门正派来说,那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来无影,去无踪,除了剿灭邪教之外也没有其他事迹。而对于若磐邪教来说,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人剿灭邪教时从不留活口。而现在,这个传说中的贾铭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那贾铭继续说道:“在下冒昧问个问题,‘南宫’这个姓氏十分特别,不知南宫姑娘与曾经的江南名门南宫家是否有关系?”
我一愣,虽然说师父也曾想到过可能会有人问及我的身世,但却不曾料到这个问题竟然从这样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口中问出。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师父之前为我设计好的口径,把我的“身世”告诉了他:我本是南宫家的远方亲戚,因为自家遭到了变故,与母亲两人千里迢迢南下投奔自家亲戚,但到了江南才知道原来南宫家也早已家破人亡。母亲因为一路上饥寒交迫,不久就病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大街小巷中流浪。幸好此时我遇到了师父,因为师父的师姐也出身于南宫家,他念着同门之谊,于是就把我带回逍遥岛,收我为徒。
当日的群英会,因为若磐邪教的搅局,所以大家都早早地败兴而归。不过这倒正中了我的下怀。在和师父一起把已经身受重伤的王仲信押到当地衙门暂时看管起来之后,我们也早早地回到了下榻的客栈。
一进客栈的房间,我就立刻关上了房门,随即转向师父,动手准备扒他身上的衣服。我的这个举动倒是把师父吓了一跳:“瑶瑶,你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查看伤势!”我没有多想就立刻回答道。
“师父没事的,你不用这样!”师父一边推开我一边说道。
“还说没有事!刚才你都吐血了!”我不顾他的阻挠,继续动手。
“只是一些皮外伤,师父等会自己处理就行了,倒是我之前交代你的事,你看得怎么样了?有中意的吗?”
我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我在心里稍微合计了一下,便故意用一种孩子气的语气扯着师父的袖子撒娇道:“小舅舅,人家还小嘛,干嘛那么急着让人家嫁出去嘛!”从小到大,无论我捅了多大的娄子,只要叫一声小舅舅,师父的态度一定能软下来。
“你已经十六了,民间十六岁的女子都已经当娘了。”这次师父却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继续说道:“师父知道你眼界高,像薛家老三那种平庸之辈你定是看不上的,那就更要尽早准备起来!我之前让你留意的那个屏湖山庄少主周子琰你觉得怎样?”
“师父你怎么会帮我看上这种人!那个人三十都没到,头发就已经秃了!”我嘟起嘴,故作娇嗔地责怪道。
“那雁行门的三公子呢?就是那个在若磐邪教来搅局时,唯一站出来想要出手帮忙的少年,他家世显赫,少年成名,更重要的是如今看来他的人品也不错。”
“那小子比我还小一岁呢!”我继续拒绝道。
“那么,那个贾铭呢?”师父继续问道。
贾铭,我脑海中闪过了那张清秀的脸,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模样却已深深印在了我的记忆中,就好似是一个多年的故交。但是心里虽然这样想,我表面上还是继续嘴硬道:“只见第一面就刨根问底的家伙,会有什么好人!”
师父叹了一口气,继续对我说道:“瑶瑶,人无完人,有时候......”
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师父你就那么想赶我走,那么不想让我留在逍遥岛上吗?”
“你如果真的出嫁的话,师父自然是最舍不得的。可是为了你的幸福......”
“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幸福,但是有没有问过我我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继续对着师父喊道:“你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帮我找个好婆家我就会开心,但说不定我想要的幸福只不过是留在逍遥岛上,陪着师父过一辈子呢!”
“瑶瑶,可是师父会老,你陪得了师父一辈子,但师父却没有办法陪你过完一辈子。”师父的神情竟难得地有些落寞。
“黄泉路上无老少,我们谁会死在谁的前头现在还说不准呢。再说,我宁可和一个我喜欢的人开开心心地过完前半辈子,在他死后守十几年寡,也不想要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去过剩下的几十年!”当这些话全都说出来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没错,我喜欢师父,从懵懵懂懂,情窦初开时就喜欢师父。但是这种喜欢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这种情感,而今天,我竟然一口气把这些全部都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师父的面。
我抬头看了一眼师父,他显然比我更加惊讶,“瑶瑶,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们...我们是师徒啊!”
“如果你觉得师徒这个名分碍事的话那就把我逐出师门好了,就像当年师公把娘亲逐出师门一样,我不介意!”当这几句话刚说出口,我就意识到我错了,我说了我不该说的词,我触碰到了师父的禁忌。在师父面前我都一直尽量不提起我的娘亲,因为提起她只会增加师父无谓的悲伤与愧疚。
果然,刚才的无奈,惊讶一瞬间都从师父的脸上消失了,现在师父的脸上只留下那种深陷往事泥潭不能自拔的表情,和过去每一次我们提到娘亲时一模一样。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喃喃地说道:“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等你有了更多的阅历之后,一定能找到比师父更好的男人。”
我转身,一把推开了门,冲进了门外的夜色之中。我的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不过幸好没有人看到。说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是不甘?是委屈?但是我又在委屈什么?不甘什么呢?
当我走下楼梯,来到客栈大堂时,看见空旷的大堂中除了店小二之外,只坐着一个客人。那人抱着剑,背对着我。当他听到有人下楼之后,便转过身来。那个人,正是贾铭。
“南宫小姐,等候多时。”他见我下楼,便笑着对我打招呼,手上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让我做到他旁边的空位子上。
“你在这里堵我!”我也一个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过去,提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贾某无意冒犯,只是白天你与你师父走得匆忙,有些话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
“又是关于我的身世吗?你到底是谁?打听我的身世想要干什么?”我夹起桌上的菜,一边吃一边没好气地问道。
“南宫小姐的爷爷真的是曾经泰州的武林名宿南宫存忍吗?”那贾铭还真不客气地继续问道。
“怎么,你还不信我的话?不信就算了!”我说完这些,还特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哪敢哪敢,只不过想问得清楚一点。”那贾铭立刻向我摆手道。“那南宫存忍与曾经江南南宫家的最后一代家主南宫存让是亲兄弟,那你也就算是南宫存让的侄孙女了?”
“哟,管的还挺细,难不成贾大侠是衙门特地派来查户籍的?”
贾铭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泰州南宫家的覆没,也和若磐邪教脱不了干系的吧,那南宫小姐杀了若磐邪教的李久仁,其实是在为自己家报仇了?”
“怎么,江湖上就只许你们这些大侠行侠仗义,不许我这个小女子报仇?”我已经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如果他再这么继续追问,我就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动作来表达我的不屑了。
“哪里哪里,只是如果南宫小姐也想要找若磐邪教报仇的话,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合作。”
“此话怎讲?”他的话一下子提起了我的兴趣。
“在下本也出生于武林世家,只是家父受到奸人唆使,招来了灭族大祸。如今,虽然那奸人已经自取灭亡,但是这几年我了解到,我们家族曾经遭遇的种种不幸,都与若磐邪教脱不开干系。所以,”说道这里,他竟然露出了些许腼腆的神情,“江湖上把我传的如何厉害,其实我诛杀邪教也只不过是为了报一己私仇而已。”说着,他望向了我:“在下刚到江南,难免人生地不熟,如果剿灭邪教正巧也是南宫小姐想要做的事的话,我想我们联手对于彼此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