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南营

杨广看着面前正在诉苦的杨纬之,头大无比。因为……王府的存金支付出去了一百金,已经支撑不到第二年了,王府仆人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还有适当的侍卫,这些人的俸禄和其它开支都是王府发放。每年年初王府从并州府库领取一年资金,然后按月支出,在黄衰拿走百金之后,杨纬之立马计算了起来,悲催的发现这些金子撑不到第二年了,所以立马跑过来跟晋王说了。

杨纬之苦着脸说道:“殿下,如今王府存金已然不足,怕只能支撑到八九月了,王仆射那边看的紧,咱们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从并州府库在领些钱粮。”

杨广用手抚着额头,也是头疼无比,他还想着要买下来些纸坊来制造软纸。结果,自己的生活费用都不够了,杨广定定的看着杨纬之说道:“这样吧,这段时日让王府众人先节俭一些,不要铺张浪费,如此的话,想必能撑到明年了吧。”

杨纬之也只能点头,但还是苦着一张脸站在那,时不时的朝杨广看两眼。杨广见他还不走,问道:“杨管家还有什么事?”杨纬之眼珠子一转,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殿下,府中仆人侍卫近百人,按理说省着点,确实能撑到明年。可是……可是王仆射早已将仆人侍卫一切用度缩减到最低了,殿下三餐用度都和仆人侍卫一致,若是在缩减,怕他们心有怨言呐。”

“那还有什么办法,你让我从哪儿弄钱去?”杨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杨纬之答道:“殿下私库可以拿出来一点先应急,还望殿下同意。”

杨广这才记起,自己有一个小金库,将每年的俸禄和赏赐都放在私库,而且钱还不少,足足有千余金,当即杨广就同意了。杨纬之这才退了出去,杨广也思索起了纸坊的开办,若是要将这纸坊开起来,起码自己的私库要去个一半了。

正当杨广深深的为自己的贫穷自卑的时候,史万岁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向杨广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朝廷的公文到了,至尊允许殿下先从府兵中招募五千士卒。殿下,这五千士卒可都要是要挑这些府兵中的精锐啊。”

杨广听到朝廷那边已经回了公文,心下一喜说道:“那孤王上的其他几道折子,父皇同意了吗?”

史万岁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说道:“这个臣没有注意,听到至尊同意招募士卒,我就赶紧过来了。”

他的这道折子隐晦的向杨坚表示了想要用史万岁,如果朝廷没有明言拒绝,但也没说答应,这也是代表着朝廷的一种默认,杨广想到这里对史万岁说道:“史将军,这五千士卒招募之事就拜托你了,孤王全部都要骑兵,待招足五千骑兵,操练一事你也负责。还有,孤王从私库中拿出五百金,务必让这些士卒三日食一餐肉,马匹也要吃的好些,明白了吗?若有剩余,全部赐予士卒。”

史万岁大喜过望,自己本来就是待罪之臣,如若发配往敦煌,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对于晋王招揽并重用他一事,史万岁始终心存感激。而且晋王全权的让他负责这五千士卒之事,还交给他五百金之多,如此的信任于他,怎能不让史万岁感激涕零。

杨广将此事托付给史万岁之后,便欲去找王仆射,看看父皇是否同意了他的几道奏折,正起身走时。史万岁急忙说道:“殿下何不与我一同去兵营,向诸将说明此事。”

杨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若让史万岁一人独去,那营中诸将怎可配合。王仆射那边的话稍后去就行了,反正也不急这一会。

杨广便对着史万岁说道:“史将军稍等,适才孤王有些着急,考虑欠妥,待孤王换身戎装,与将军同去。”

杨广这还是第一次去兵营,心里也是好奇,换了戎装之后,顾镜自盼,但看见一个少年英姿勃发,心中颇为自得。又带了十几个侍卫,史万岁也跟在杨广身后,清一色的黑色骏马,浩浩荡荡的从晋王府出发了。

杨广的继承了原有的记忆,而且此时的马匹已经有了马鞍和马镫,刚骑上马时还有些别扭,但是越骑越顺,倒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刺激。

此次去的是位于晋阳城南面的南营,规模不是很大,驻兵约有三千人,隶属于河北道行台总管下的左卫府。此时仍为隋初,隋王朝的府兵制度已经初具规模,但还未统一设卫府制度,各地总管权限较大,有在其管制境内任命军将、设置军府、招募士兵的权力,朝廷调兵亦是直接颁发给四方总管和刺史的。

杨广此来正是想给史万岁找一个帮手,李彻那边对于此事也是知道的,而且答应杨广全力配合此事,但杨广先前听史万岁所言,心中也有些担忧,于是来到南营给史万岁找个帮手。

早有一名侍卫一马当先,飞报南营。待杨广带着其余侍卫来到南营时,兵营内响起一阵长角号声,营门大开,一名武将率领着数位军官从中门快步迎出,来到杨广的马前,朗声说道:“河北道行台总管左卫府将军徐烈,率属下武将及三千士卒,恭迎晋王殿下!”

营内所有的士卒均列队营道两旁,身后牵马,闻言齐声喊道:“恭迎晋王殿下!”

杨广见他们走过来时就已赶紧下马,上前与他们见礼,一行人簇拥着杨广,向营内走去。但见两边的士卒军姿飒爽,盔甲鲜明,甚是威武。人数虽然不是太多,却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杨广暗暗称奇,心道这徐烈倒是一个治军人才,只是在史册上籍籍无名罢了,这漫漫历史长河,也不知泯灭了多少个有才之人。

杨广心中有所思,口中便忍不住赞道:“徐将军治军有方啊,手下士卒纪律严明,尽显我大隋将士之风采。”

“殿下过誉了!”徐烈毫无得意之色:“属下兵法疏浅,哪敢担当如此说法?只是属下向来认为,治军之道,无非刚如殿下所言四字:纪律严明。军法不严,治军便难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