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正当迷迷糊糊睡着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低泣声,杨广立马双眼睁开凝神去听,却又听不到什么。杨广心里一激灵,暗道:莫非真有鬼怪不成?他原本不相信神鬼之说,只是自从自己身上发生了无法想象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明白这世界上有太多是无法解释的。
那低泣身又再次传来,这一次杨广听的是真真切切,只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有些发冷,大着胆子坐起身来,喝道:“何人在外面?”
低泣声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幽幽的出来:“殿下,是奴婢夏姒。”
“夏姒?”杨广脑海中闪过一个俏丽的婢女形象,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恐惧之情尽去,却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暗自叹了一口气,走去开了房门,略带些恼怒道:“半夜三更,你却在此哭些什么!?”
夏姒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外,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脸上犹有泪痕的痕迹,眼中泪盈欲滴,低着头,偷偷的望了一眼杨广,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奴婢该死,吵着了殿下歇息。奴婢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殿下不要奴婢服侍了?”
原来自从上次杨广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个俏丽婢女夏姒有过不明不白的关系之后,心存警惕,就不敢再叫她来服侍自己的日常生活,在那日后院见到夏姒之后,干脆叫杨纬之将夏姒调离。想必夏姒心里并不愿意,偏偏杨广这几日十分繁忙,她根本无处诉说,今晚暗自大着胆子,跑到了杨广的寝室门口,偷偷哭泣。
夏似这样直接相问,杨广倒也不好回答,转头躲开夏姒的眼神,淡淡的说道:“这王府内的分工都是杨管家在负责,孤王怎么会知道?你去问问杨管家吧!”
夏姒听见杨广这样说,只幽怨地看着杨广,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再次掉落下来。杨广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颇有几分不忍,但还是狠着心,就此转身离去。
谁知道夏姒默默的流了一会儿眼泪,突然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杨广面前,哭着说道:“殿下,奴婢知道殿下为什么不要我服侍。不过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我只想留在这里,继续服侍殿下。奴婢保证,不会再有……再有任何出格的事情!殿下,您就原谅奴婢吧!”
杨广哪里会想到夏姒这样做,顿时慌了手脚。他前世是宇宙无敌24k碳合金飓风钢铁直男旋转突破天际金刚钻哒哒哒单身狗,见夏姒一哭,又跪了下来,这可是大礼,皇帝一年也就在大朝政的时候才接受一次群臣的三拜九叩的礼节。
此时两件事一同发生,立刻让他手忙脚乱,想上去扶起夏姒,又觉得有些不妥。心中又担心夏姒这番举动惊醒其他人,如果让别人看到的话可就难以解释了。急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不停的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夏姒流着眼泪,却不起来,抬头坚决的说道:“殿下,若您不答应奴婢的话,奴婢就跪在这里,永远都不起来了!”
杨广对夏姒并无恶感,只是觉得两人见了着实有些尴尬才决定将她调离。此时给她这么一闹,倒还真是无计可施,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竟生出一丝怜惜之心来,又听到院子那边似乎有些人声传来,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你要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孤王明日跟杨管家说说便是了。快起来吧!”
“真的?”夏姒惊喜万分,泪水也来不及擦干,已忍不住破涕为笑:“奴婢多谢殿下!”说罢便站起身来,喜滋滋的站立在杨广身边。
杨广见她笑的灿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时心软是对还是错,但心里对夏似已经有了一丝厌恶之感,只能暗暗安慰自己:这夏姒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只是之前跟……原来的杨广发生过关系才搞得如此尴尬。如今也只是让她服侍自己的日常起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日一早,杨广在夏姒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完后,又忙着去见黄衰,商议纸坊之事。
黄衰在那日拿着百金,又领了崭新的官服,虽然是个芝麻官,可好歹也是个官。威风鼎鼎的走到了父亲的纸坊,在黄父和其它纸坊工匠震惊的目光中说出来经过,并且将百金拿出来,让一众工匠羡慕嫉妒恨。
黄父却目光复杂,眼中隐约有些泪水,但被黄父死死的压制,没有流露出来。见儿子一飞冲天,黄父是又欣慰,又有些担惊受怕,但此时人多,便也没有说什么。待和黄衰回到家中,将事情又细细问了一遍,在黄衰的再三劝说之下,这才放了心。
在黄衰赶到王府,被仆人领进来时,就看见杨广已然端坐在上位,身旁还有那日给他发放赏金的杨纬之,黄衰见礼之后,便在一旁跪坐了下来,暗道:这偌大一个王府竟也没有胡椅。黄衰哪里知道,胡椅王府少见是因为做不起……
晋王府好歹也关系着天家颜面,若做胡椅必然要用上好的木料,杨广的俸禄就那么一点,若给晋王府来个全面的换座,估计一年之内,杨广只能吃糠咽菜了,府中众人更是连工资都发放不起。
杨广见黄衰坐定,这才开口说道:“黄副监,孤王买下一个纸坊不知要花费几何?”黄衰自幼就在纸坊长大,这种事情他十分清楚,毫不犹豫的说道:“最次的纸坊连着工匠一同买下,最少需要两百金,上好的纸坊则需要三百或四百金。”
杨广心中默然计算了一番,府库支去史万岁的五百金,还剩七百金左右,拿出三四百金还是可以的。杨广心中有了些许底气,中气十足的说道:“既然如此,孤王予你四百金,专门买下一个纸坊,以制造软纸,如何?”
黄衰跪坐着躬身应诺,随即见杨广眉头不展,询问道:“殿下因何事烦恼?可否让属下分忧?”杨广看了两眼认真的黄衰,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给他听也无妨,万一他有个好主意呢?于是杨广开口道:“孤王见你制造软纸,十分高兴,也算是对纸张的维新。孤王想让其他物件也持续不断的有这种维新,以便万民使用,不知黄副监有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