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老奴心软,最后一次提醒您一次,管住国公爷,不要像疯狗一样登门,对你我两家都好,宗政国公府的名声已经臭了一条街啦,消停些让别人忘了那些丑事才好,宗政家的男丁,女孩儿才好娶妻,嫁人呢,您是一族之长,这种大局的问题不能不考虑啊。
靖王府可是有了当家主母的,那位可是出身世家之首的李家,能是善茬?您在这么闹下去,或者宗政国公爷闹下去,保不准惹恼了对方,世家都是要脸面的,一路打压下来,宗政家还有活路吗?那些豪门世家世代联姻,早就分不清你的我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啊。
说句扎心的话,您不要见怪,宗政家刚兴起多少年,子弟还多有纨绔,顶不上什么事儿的,看看人家传过几百年的大世家,教养子弟很严格的,出来的不是状元之才,秀才,举人比比皆是,您拿什么比较,难道是国公府吗?没看到手里兵权全无,剩下了一个空架子了吗?快别折腾了,宗政家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的情分不多了。”
刘公公看着宗政家族长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拿眼睛看了看旁边那些花骨朵一般的年轻女孩儿,有怯生生的,有野心勃勃的,也有淡然处之的,宗政家男丁不顶事,竟然要女孩儿们出来打江山,兴盛刚几年啊,就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可叹啊!
“管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的话我记下了,回去好好劝一劝国公爷,家和万事兴嘛,呵呵。”
“那就好,这些都老奴一点私心,国公爷经常上门闹一闹,靖王府也不安宁啊。”
“那是,那是,都是要脸面的人。”
刘公公把宗政族长一行人送到了大门外,又吩咐几句门口的小厮,一身轻的往里走,刚过二门就看到当家主母的贴身侍女陶茶,还以为王妃有什么吩咐呢,急忙快走两步,问道:
“茶姑娘,可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没有没有,管家叔叔,我来看看热闹,如果那些女孩儿不自量力非要留在咱王府,我就放出旺财吓唬吓唬,就不信她们还有心思留下来给我家九小姐添堵?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呵呵。”
“哎哟,茶姑娘竟然懂兵法?”
“还不是抄录了好些兵书,不会也记住了,呵呵,就是纸上谈兵,纸老虎而已,管家叔叔,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可否叫上我?热闹嘛,大家一起看才有意思?是不是?”
“兰姑娘知道你跑出来吗?”
“管家叔叔,做人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我回去了。”
刘公公看着陶茶消失在面前,赞叹的摇了摇头,听说王妃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他是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看着身边贴身侍女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事实如此,并没有夸大其词,他很高兴王爷能娶到一位贴心的王妃,相濡以沫一辈子,估计长公主也是这么期盼的吧。
李沧海挺着大肚子痴痴地站在洞口往外看,可惜除了漫山遍野的迎春花,什么都没有,今天第三天了,大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门派的事情牵绊住了脚步,吃穿用也总是让他那个什么也不说弟子送过来。
“孩儿,你爹真狠心啊,不顾念娘,怎么也要顾念他亲生的骨肉吧。”
摸着隆起的肚子,回到山洞,这里温暖如春,书架上堆积着,应她要求送过来的,逍遥派的抄录武功秘籍,养胎的日子实在是无趣的很,这让她武功增强了不少,即使怀着身孕也能踏雪而行,来去无踪。
春天万物复苏,靖王府传出来好消息,出身洛阳李家的王妃怀有身孕,皇宫里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进入王府,萧氏更是欣喜的离开‘水晶宫’,张罗着婴儿需要的日常,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娘子,娇妻爱子我都拥有啦,等他出生,为夫会给他满腔的父爱,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
李秋水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谁让这货不管不顾的要趴在肚子上,跟他认定的儿子打招呼的,天知道如今的胎儿刚刚成型,哪里能知道做父母的感受,想想前世生儿女的情况,天差之别啊,被人期待出生,可有可无的出生就是不一样。
“阿畅,你会是一位好父亲的,我们离开京城吧,看看皇子们三天两头的来家里联络感情,实在是不胜其扰啊。”
“嗯,这件事我也跟舅舅,外祖母提起过,但是他们驳回了,放心吧,娘子,稳坐钓鱼台,随他们折腾,我手中的军权那是牺牲了娘亲才换回来的,谁要都不给,每日上朝我也是一言不发,重文轻武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做出头的椽子先烂。”
“前几天不是说突厥又来进犯吗?”
“朝中的武将多着呢,既然我只有三次领兵的机会,皇家的人不是傻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呵呵,用一次少一次,离我远走高飞就近了一些,这笔账皇帝舅舅会算的很。”
“好,都听阿畅的,就是他们想要留下我跟孩儿做人质,千军万马也拦不住我分毫,有任何事情我们夫妻一起面对。”
“娘子,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嗯,为妻也是。”
成亲这么久,李秋水第一次用为妻来自称,这也是她认同自己身份的表态,赵煜祺继续像个孩子一样,问很多幼稚的话,让她心里酸酸的,小小年纪自家娘亲就病逝,在府中生活又是那么孤单寂寞。
“阿畅,嫡长子姓赵,嫡次子承继柴家香火吧,让娘亲,柴侯爷有后人香火,可好?”
“不要了,娘子,女人生育都是走一遭鬼门关的,我不想九儿再受一次罪。”
“呵呵,阿畅,感觉肚子里不止一个呢。”
“哦?真的,那好,一次受罪享受儿女绕膝头也不错,可是,娘子,会很辛苦的,明日早朝结束,给宫里两位巨头请假吧,就说旧疾复发,需要闭门静养,我们一家人去‘水晶宫’度日。”
“嗯,都依夫君。”
听到嫡亲的外甥旧疾发作,急忙招来太医查看,当年无法解毒,如今也是没有什么好方法,只得放他回去静养,有战事的时候回来即可,宗政国公府的丑事再一次被人拿出来嘲笑,绿帽子王的帽子妥妥的安放在宗政义的头上。
“娘子,你想不想知道为何皇家对宗政国公府没有任何指责?”
李秋水不感兴趣的摇摇头,皇家之人的心眼都不是很大,尤其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后招?隐私这种东西,皇家只可能多如牛毛,岂能是清清白白的。
“呵呵,宗政义这一脉为夫是唯一的子嗣,这件事也是我无意当中发现的,当时别提多畅快,是我要求皇帝舅舅改姓,过继给大舅舅的,皇家的人没有心眼大的,都跟针鼻儿一样小,为夫也不例外。”
“宗政义不是纳妾了吗?数量还不少,憋着一把劲要生出继承人呢,这一步棋还是皇家技高一筹啊,果然做的高看得远,这未雨绸缪的计谋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不战而屈人之兵,太后深居宫中那么久,还能让皇帝舅舅登基为帝,手段多着呢,宗政家最显赫的一脉就这么断绝,国公府降不降爵位没有多大关系,最终还不是后继无人,被皇家全盘收回,只要他们不算计到我头上,隔岸观火罢了。”
“婆母的嫁妆都要回来了吗?”
“嗯,当年降恩娘亲并没有住在公主府,嫁妆我开府之后一尺绫罗都没有留在那个地方,爷爷去世的时候又分给我宗政家大部分的产业,他是一位明白人,知道这番辛苦打下来的荣耀保不住,能不做一下安排呢。”
“姜还是老的辣!师傅为了乱世之中的李家,那也是诸多安排,春暖花开,我们还是走一趟吧,我预感到他老人家快离开啦,这一次闭关收获颇丰,送送行吧,谁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呢。”
“可是,娘子刚刚有了身孕,不易长途跋涉,还是满三个月之后再说吧。”
“车马平稳很好的,你又不是没有乘坐过,不碍事的,再则练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娇气,夫君,你也太小心了。”
“娘子的风吹草动对于我来说都是大事儿,那好吧,就依娘子,两天之后我们就启程,对外说去找原来治病的那位神医,归期不定,让刘叔也跟着,这些年一直在京都留守,靖王府闭门谢客,宅子丢不了的。”
“嗯,让娘亲带着陶兰,陶樱见一见外祖母,拿上五百年的老山参,人年纪大了,总归需要备一些的。”
“娘子不要太劳累了,吩咐陶兰她们就好,你现在可是不同以往,注意静养才是呢。”
“好。”
软塌上李秋水慵懒的倚靠在百花枕头上,赵煜祺殷勤的端茶倒水,这些日子的相处,彼此有了一定的默契,口味逐渐统一起来,夫妻之间的感情越发相得益彰,和和睦睦的,让进来的萧氏高兴的合不拢嘴。
一行人停停走走,行走的并不快,遇到风景优美的地方,还会停下脚步盘桓几日,三个月之后,李秋水的肚子鼓起来,路上找来当地的郎中,对方也拿不准是两胎还是三胎,这让众人严阵以待,把孕妇当做易碎的瓷器照顾的极其精细。
寂静的山洞里,李沧海辛辛苦苦生下来一位漂亮的女孩儿,无崖子没有多少欣喜,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美玉,照顾完孩子就不停的雕琢,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但是仍然让初次做母亲的李沧海心满意足。
她愿意跟着大师兄就这么隐居,不问世事,期望着女儿在慈父的跟前健康的长大,不要像她那样,得不到全部的父爱,伸手摸了摸胖乎乎的小脸蛋,开心的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
“大师兄,孩儿的名字可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