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男女有别

缓缓一身是血的回来,将梨香给吓了一跳。

“小姐,这是怎么了?有刺客?”

“没,我自己刺的。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帮我拿些疗伤药来,再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缓缓简洁地吩咐了些事,便走进卧室,将血迹斑斑的衣服脱下来。虽然满身血污,难受得紧。但由于有伤口,不能沾水,只能用灵力简单自洁了一番。在梨香的帮助下敷了药,换了干净的衣服,便躺下休息了。

等她睡醒起来,梨香才找到机会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缓缓沉默了一会,说道:“被人下药了。我想,应该是皇上的意思吧。”

梨香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反问:“皇上?这么无聊?!”

缓缓叹了口气:“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今后还得加倍小心才是。我也不好再在怡心殿住了,今天就搬回来。我受点伤倒也没事,宁王殿下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连累他跟着一起被下药,我也太过意不去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梨香问。“那就等宁王殿下发病,再过去看?”

缓缓摇摇头:“星华都去东始岛了,我也不能坐着等。我已经有些头绪了,你待会再找苁蓉,请她帮我再找些医书来。只要是经脉和行针相关的,都可以。”

“好。”梨香点点头。“小姐再休息会,我去给小姐准备些吃的。”

梨香出到门口,又快步回了来,说道:“小姐,宁王殿下过来了。”

缓缓惊了惊,连忙从床上下来。启了垂帘出去,却见宁王坐在轮椅上,正被苁蓉推进门来。

“殿下怎么来了?”缓缓问道。

“我来将这个还你。”月泽从怀中取出昨夜她给他“防身”之用的暴雨梨花针,等她接回去之后,又道。“你昨晚受苦了。有什么需要的,直管找苁蓉,让她给你去取来。”

缓缓连忙说道:“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我们平常修炼对招,难免磕着碰着,都是些寻常的事。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月泽满是愧疚地说道:“总归都是被我这病给连累的,真是太对不住你们了。”

“殿下言重了。”缓缓说道。“殿下是星华的兄长,既然对殿下的病有利,这些又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月泽叹道:“辛苦你们了。”

“对了,殿下。”缓缓说道。“殿下这些天都没有发病,说明我的灵力确实对殿下的病有用。我们一直什么都不做,等着再度病发,也是白白浪费时间。我方才重新思索了一番,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先进行第二步疗法。”

“第二步?”月泽问。

缓缓点头:“就是修复经脉。殿下下半身的经脉都已经断了,所以才半身不遂。我试着看看能不能重新接上,若是能接上的话,即使经脉不通,殿下应该也能重新站起来。我那天在一本医书上看到一个药方,我这几天再研究一下。”

月泽看着她,目光平静如水:“有劳风小姐了。”

见他对于自己的病表现的一直很淡漠,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病情会好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有过无数的仙师大能来帮他诊治过,都以失败告终。对此,他都已经麻木了。缓缓暗暗叹了口气,但愿,她的一番鼓捣,能让他的病有所起色吧。

两天后,缓缓便端了一盆药水去怡心殿。

“殿下,这是我综合整理了十几本医书上的药方,研究出来的。殿下每天早晚各泡一次脚,我再用灵力顺着殿下的经脉走一周,看看有没有效果。”

苁蓉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多少仙师大能,看了几十年的医书,都治不了殿下的病。风小姐这十几本医书,真是非比寻常啊!”

缓缓被她一番话挤兑地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先试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话一说出口,就警觉到不妥了,愈发地尴尬了,连忙解释说:“殿下,我不是说你是死马,一时口误、口误!”

“无妨。有劳风小姐费心了。”月泽对此也没有特别的表示,还是一贯的那种无悲无喜的温润模样。“苁蓉,扶我起来吧。”

月泽发话了,苁蓉也不再言语,扶着他在床上坐起身。但是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他无法久坐,所以苁蓉扶着他,便只能由缓缓去将他的腿挪下来。

苁蓉见状,说道:“风小姐,你来扶着殿下吧。”

缓缓心想,这泡脚还涉及到脱袜,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她来确实是有些不方便。便应了声,转而去将苁蓉替换出来。但是,当月泽微凉的身子靠到她的身上,她顿时又觉得这样似乎也有些不妥啊。

这靠得太近了!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透过来的药香,微一侧头,似乎就能贴上他的脸。虽然他们现在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但毕竟男女有别,这样有点尴尬啊!

不过,幸好应该不会太久,苁蓉帮他把脚泡下去后,应该就会来替换她了。

见他的脚入水了,缓缓便问道:“殿下,水温如何,可还适宜?”

月泽幽幽地说道:“没感觉。”

缓缓心中一滞。她倒是忘记了,他瘫痪已久,这腿脚估计是没什么知觉了。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缓缓连忙道歉。

“无妨。”月泽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缓缓回眸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近在咫尺,白皙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如蒲扇一般长而浓密的睫毛,俊挺的鼻子,形状优美却色泽暗淡的唇。这真是一个漂亮得如瓷娃娃一般的人物,美好却易碎,被病魔折磨了这么多年。因为绝望而麻木,还真需要好好呵护才行呢!

苁蓉帮月泽泡下脚后,便过来替换缓缓。缓缓搬了个小扎子在床前坐下,用灵力试着将药力顺着月泽脚上的经脉往里面引。

月泽腿上的经脉已经断得差不多了,就像是一片断壁残垣。很快,缓缓疏导的药力就受到了阻碍。但缓缓也不放弃,只是一遍一遍,反复地疏导。

“到底有没有用啊?”渐渐的,苁蓉开始有些焦虑。

但声音刚落,就听得月泽发出“嘶”的一声,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