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的更清楚一些。”。
“好的,首席阁下。目前我们的资料经过筛选与分析,已经可以确认这一次死潮灾难爆发时,灾难源头的形式——一座任意观察者在任意方位进行观察时,其总能对该观察者呈现出黑色二维正圆形状的“大门”,在某些条件之下,这座大门自身原本的稳定性似乎被破坏了。在大门原有的稳定被打破之后,强大的死潮污染就从大门中涌了出来,世界的被破坏程度也因此大大增加。”
说到这里,奥里夫稍微停顿了一下:
“抱歉,首席,我们已经尽力尝试取样,但是……很抱歉,我们仍然没能得到任何一种可以被称之为死潮的样本,我们当时所取得的样本都覆盖着黑红色的二维花纹并带有强烈的污染能力,但是在我们将它们封入晶能约束力场之后,那些样本自身就直接缓缓崩溃掉了。”
“你们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坚持作战,没有造成重大伤亡,没有被入侵,并且还能想到采集样本这就已经让我感到很感谢了。其实我甚至怀疑,死潮即使自身有实体,也根本无法让我们去观察——它的自身性质就是拆解、摧毁信息。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任何视线,任何探测手段都可以被视为希望利用信息作用来取得反馈,进而探明目标的某些性质,那么既然作为观测手段的信息会直接被死潮所摧毁,那么我们自然也得不到任何反馈结果。”
翟卡希尔摆摆手,“请你继续说下去,我感觉你的猜想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好的,在我们汇聚全舰队的所有炮火直接扫射宇宙空间的时候,光矛的炮线扫过了之前死潮之门理应存在的位置,但是当晶能冲击缓缓扫过空间并清理出了一片相对而言较为“清晰”的视野,但是死潮之门已经不存在了,我们非常确定,如果当时的炮击力量直接接触到死潮之门的话,无论如何都会产生巨大的变动——之前仅仅是之前范围性火力擦过而产生的扰动就足以让它发生大爆发,但是……”
“虽然当时光束扫过的范围里都是一片混乱,但是并没有哪一片空间比其他位置更混乱,当时的探测器网络不稳定性已经很高,所以我并没有太参考那时候的数据,但是那些数据当时也体现出一种可能:死潮污染在齐射之前的某个时间点就已经停止增长。因此,我猜测,那座死潮之门很有可能在接受强大的外来干扰,释放出足够强大的污染之后,自行崩解了。”
“这样说的话……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既然如此,那么如何解释我们故乡宇宙出现的那次死潮污染?在我们最后抵抗的那段时间中,被感染的死潮衍生体一直在不断将整个宇宙拉向毁灭,即使是翘曲世界长墙这种已经有点像是世界屏障的存在都拦不住它!”
“阿尔贝克,冷静下来。”奥里夫白了他一眼,“那次死潮爆发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死潮源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那次灾难的源头与我们这次是否一样都很难说。”
“并且别忘了,几乎可以确定,在当时我们的宇宙之中,存在着Σ的巨大不明造物,而Σ造物的巨大变异很有可能揭示了它们也在那次灾难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Σ的造物本身就是巨大的变数,大到我们现在可能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它们对死潮有更深刻的研究,那产生更多我们无法猜想的情况是完全合情合理的!那座仿佛融化的沥青一般的天体级要塞可是能拖着一块世界结构跨越虚空!”
“冷静下来!”翟卡希尔直接用自己的高权限制止了两人的争论,“不要再计较那些我们已经没法追查的细节了!说到底,我们现在的经历还是太少,所记录的事情也太少,一次两次的偶然现象可以具有参考价值,但是不能就因此而将思维僵化在这里!要想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我们……还需要……多几次样本记录。”
“唉,要是光从你们科学工作者的眼光来看这说的是不错,但是这究竟还是会造成严重损害的大灾难啊。”
维多维尔长叹了口气,“说实话,死潮之门的产生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我们不敢保证以后还会以怎样的方式遭遇它们,从整个帝国的近期安全来考虑的话,我自然不希望这种可怕的灾难再出现,连宇宙基准稳定锚都会受到死潮之门的巨大干扰,如果那种存在直接出现在我们的领地宇宙,恐怕我们就的面临更大的损失……”
“但是从长远来看的话,如果这真的是一种虚空中的毁灭性现象或者某种确实存在,那么我们就必须想办法将其研究清楚,或许短期之内会付出代价,但是其成果是整个文明的事情。”
“那么,其实就是需要在文明发展过程中从足够丰富的现实中汲取经验,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呢。”维斯瑞凡没有直接用精神网络,清脆的声音扫过首府星的会议大厅,这声音仿佛拥有力量,压抑气息也因此被驱散了一部分。
“都是为了帝国进步,谁又何必在意这些呢,维多维尔好像你还说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也能牺牲一下的吧?只要收集好每一次的资料,在灾难真的再度降临的时候能比上次更强大,能有所收获就好。行了,别讨论死潮了,说点轻松一些的吧,在奥术能量的精确使用与控制上,还有有关于奥术基础晋升者的力量模拟设备方面,我们已经可以开始做到部分设备小规模精确量产了。但是与此相关的缺陷也存在,就是其中的散逸与不稳定,而重新充能的话,也蕴含着很多或直接或间接的麻烦……”
“莉尔,我知道我说过什么,我也知道在面临绝对的全新领域之下你需要面对很大的压力,不过……确实会议已经可以看做结束了,你打算说这些是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把研究者们带走啦!”维斯瑞凡嘭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呢!”
……
“奇怪,曾经的真理符文赋值的确是可以使用的,但是符文会失效的问题怎么现在才发现……”
艾森德尔抓着头发,看着自己面前的尴尬结论——之前维斯瑞凡所发现的真理符文阵列的确可以有效地将繁杂的奥术范围控制-奥术细节控制两个层次的赋值过程整合到一座类似于“魔法阵”的半模糊逻辑网络里,但是这个网络本身还存在着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真理符文会失效。
而在真理符文后期的处理之中,首先,是解析思想与心灵向某一具体事物赋予概念和意义时产生什么样的变化,然后再将这个过程通过设备再导流到真理符文之中,这样就使得原本只是一张画的符文本身具有了真正的“固定意义”,再加上文明长久以来将这个图案与现实中的某些现象长久的联系在一起,历史的积淀也可以加强符文本身的意义稳定性。在这些基础上,第一批真理符文就此成型。
不过,由于赋值意义本来就是外加的,它的位阶与稳定性比不上每次发动术式都需要流动的强大高阶奥术本身,只要是独立于生物体环境的术式阵列发动次数一多,整个符文阵列原本被赋予的,有明确赋值意义的信息就会被冲刷的干干净净。而可以勉强撑得更久的,建立在长久的认知与历史上留下的积淀性信息赋予,也就是形状……艾森德尔摇摇头,那点残存意义的效果只能说比没有还不强。
而且,奥术能量本身最有价值的一点,同时也是奥术与晶能之间差别最大的一个点:晶能这种信息发挥作用时产生的现象与作用是直接的、稳定的,驱动晶能的赋值过程要描述起来也是如此。
但是奥术能量的赋值过程要更加复杂模糊,比起晶能看起来更倾向于直接对现实产生作用,奥术能量似乎更像是在原有的眼光中,以某些潜移默化的方式干涉现实世界,例如概率坍缩,例如心灵控制等等。
如此不同的应用表现力,自然也使得帝国使用他们的思路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在类似的水平上,如果说能有较为高明的控制方式,那么这两种资讯就既可以各施所长,又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完成同样的事情。
在这个过程中,两者之间最明显的差别,或者互补性还是在于,晶能继承了帝国人的现实主观能动性对世界所造成的影响;而奥术能量则正准备继承帝国人的精神力与心灵对现实世界存在的影响——在长久以来对抗(曾经)强大的特奥达尔帝国那诡异的精神污染以及模因认知危害时,星明联邦的个体都尽可能强化过自身的灵魂和精神强度,这可以说本身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底子。
信息大一统理论确立之后,灵魂从相对虚幻无形的存在一跃成为确定的,与身体共存的信息组,如果只强大躯体这一方面而忽视另一方面,就会留下巨大的漏洞,即使灵魂现在由于融合了高位阶能量而使得它们的位阶整体升高,但是灵魂本身的可发掘潜力和可能的漏洞都会因此而无法被发掘——强大的肌体并不代表这具身体就没有死穴了,而留下这样的问题可以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在没有任何前人探路的情况下想要直接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技术体系,甚至可以说是全新的认知体系的情况下,其难度甚至可以说超过任何曾经的经历——信息大一统理论在维多维尔这一代人实践之前就已经有整整一代人提出过,而这些人能提出这样的理论也极有可能是由于Σ,或者其他存在而产生的信息扰动力影响,这完全可以说是有前人指路。
而晶能科技除了操控由反应炉,导能管网体系,光子压力差阵列的综合体换成数学率核心了之外,其具体本质并没有发生太多变化,甚至可以稍微直接看做真空零点能控制技术的升级延伸,真空零点能在一定程度上也已经具有一定的信息涨落性质。再考虑到大量成熟的数学模型,星明联邦自身就是帝国晶能技术的奠基者。
而奥术,或者说与奥术很有可能非常搭配的“魔法”、“神秘”技术,帝国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先人可以借鉴技术经验了。研究者们也曾向整段历史请求经验,然而有很多的资料由于在还没来得及进行备份时就已经被死潮污染损毁,而剩下的全部线索之中……
历史之中或许曾经有过某些神秘方面的整体体系,但是从最终的实际效果来看,那些古老的体系似乎并没有实际的效果,更没能有多有效的实际传承。
或许在曾经的文化结构之中,的确存在过可行的奥术/神秘操控体系,只是由于环境实在不支持奥术衍生内容的存在,因此那些隐晦的说法只能沉沦于看起来是奇幻的叙事结构之中。
信息扰动可能会带来一些直奇怪,但是实际上确是确实可行的内容。但是哪怕是已经被认可的信息大一统理论,它在已经经过研究的情况下,也只是留下了几条几乎不讲道理的公理——观测记录很好的符合了这些公理。但是与之相关的整个理论体系根本都还没有完全成型,哪怕到现在,有许多条目都还在不断被完善。曾经艾森德尔所做的,实际上更像是换一个思路重新解释世界中的一切。
如果是突兀的要从这些内容里面强行提取出技巧与方法……
想想两者之间走出的“距离差距”,还是算了吧。
……
当下,这些就是摆在所有新生的奥术系个体面前的问题:
“如何奥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