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发展之路”

帝国在“刷新”,这是对现实十分贴切的描述。

断裂带战役结束之后,帝国再次进入了相对平静的时期。帝国边疆之外威胁仍存,但是已经零星的敌人已经难以再对帝国本身造成多么严重的危害。边疆舰队的巡航没有间隙,它们的任务,就是发现潜在的威胁,然后动用一切手段让这些威胁永远消失在虚空之中。

“嗯……或许应该把这种感觉称之为……可惜?现在我仍然帮不上什么忙……”面对沸腾的日珥与星冕之外的世界,女孩感觉到自己心中那一抹对那些世界有些奇怪的熟悉感与信任感似乎有些变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某种反复,自己已经有许多次这样的感觉,只是近来,这种感觉有些难以形容。

自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自己似乎也已经全然忘却。许多从“家”中前来的生物有些时候似乎需要自己提供一些试验条件,虽然那其中有很多冗杂晦涩的意义,但是如果是明白了要做些什么,似乎那些话语又能对应许多虚空中被默许的现实……

距离自己醒来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以来,两方似乎就这样保持着一种近似沉默的平衡。不过现在,环境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明亮且伸展了,不过那些不断延展的辉煌光路之中,似乎同样存在着许多的褶皱与断口。

“现在,这些延伸出去的部分似乎更容易理解与控制了……嗯,或许,在家扩展的过程之中,将这些曾经用于保护家的基础的部分扩展一些,将新生成的部分覆盖住会比较好吧……”前后比对多次他的要求,以及可能与此有关的所有事件之间的联系与……“影响”?之后,女孩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在大致比较了现实与他和“他们”的可能担心之后,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决定实际上并不会使得曾经被他们担心的部分变得更加显眼。

“核心深处……并不是阻碍,而是一片真正的缺口,似乎与他们最深恶痛绝的死潮类似……奇怪,自己似乎也厌恶那些气息,但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却似乎很宁静呢……”对此,女孩在沉默的时间中进行了长久的思考。

最终,与之有关的一切都被星冕的光辉压了下来。

“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是不在这样难以解决的问题上打扰他们了吧。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他们,不要留下太多的断口啊……”过往的时间中,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在尝试更好的理解自己的状况的同时,自己也研究过“家”中的生物们的思维模式和人格感知。她从心底中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弄清楚自己不明白的,或许是遗忘的部分。那之后,自己或许就能被真正重新接纳了,而不是像这样被敬畏包围而被独立……在那之前,留下更多的愉快应该会更好一些……

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太久,以后的路,恐怕还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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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速发展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始终会存在,并且会随着已知区域的扩展而进一步曲折离奇。

应该说,从帝国,不,是从联邦时期大停滞开始的时候,导致这一切的“自我因素”的根源就已经被埋下了:

两千年的时间,再加上环境的影响与支持,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或许足够那些在有关领域有足够建树的学者们调集一切资源解析那个旋涡,并以漩涡中的晶能为基础材料铺筑前往新时代的道路,但是两千年的时间,对于一次从认知到实存的巨大变化而言,可以说太短了,更严重的是,文明根本就没有积累足够的经验,就被一脚彻底踹离了原有的发展轨迹。

“厚积薄发”的适用范围从现在看来,应该加上更明确的约束修饰——在同一逻辑/哲学体系层级之内。联邦大停滞时期积攒的大批数学模型与偶发理论猜测建模使得文明在帝国时期……或许可以说出现了一次极强的爆发式前进,爆发式前进的强度高到即使是文明全员缩入逼仄的方舟,文明本身几乎被彻底摧毁这一前提都没能完全将爆发的进程阻挡——在方舟之中,帝国实际上有了许多进展,也知悉了许多全新体系之下应该被注意的部分。而在那时做出的一些决定,即使到了现在,它们对于帝国而言也仍然堪称“绝对指令”。

如果能理解一个文明在几乎被彻底毁灭的时候,最终剩余下来的部分也仍然能保持完整仍然能进步,就能够感觉到导致这一切最终向此发展的变革到底意味着什么,这股引发前进浪潮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多么不可阻挡。而这样一种无比强悍的推动力推动着支离破碎的文明残骸强行大步向前,可能导致的问题我们也已经知晓。

在那之后,帝国见识到了比世界广阔的多的秩序环境,也遇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事情——维斯瑞凡与世界之魂,或者也可能是世界之心的融合使得所有的研究者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然而,在观察者计划断断续续开始的那些历史段落之中,帝国却从那些居于世界一隅的小文明中观察到过大量的个体被世界之心附着的现象,而在近期的大量战争之中,帝国也发现过近乎凝固的世界之心半实体,其中有一些半实体甚至还可以模糊判断有过类似于尝试“维持活动”的迹象,按照星明人类思维而言,那就是“求生”。

在广阔的虚空之中,那真的可能就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就像联邦疆域扩展到宇宙边界之后,文明的疆土内部可能每时每刻都会有超新星射线暴一样,只是在发展起来之前,文明的见识实在有限而已……此事,到此或许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不过,这其中的思考极限与意识缺失等原因最终导致的后果,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在那之后,对虚数结构的初步强行破解行动使得帝国掌握了空间通道反应炉的构造技术,而量产也自然水到渠成——那或许是一次十分凑巧的事件。虚数端反应炉本身的下限是可以被装进一颗不比真正的弓箭箭矢大多少的导弹里,而上限,或许可以等同于奥术王座承载的无尽跃升动力炉;而制造这种反应炉需要的条件和技术……现在看来也具有极为明显的上下限之分:

虚数结构虽然能够被整个秩序环境排斥,但是理论上,那也只是资讯结构之中的一种,只要知晓它其中的连轭参数与理论模型,理论上绝大部分能够直接将数学模型转化出实际资讯模型的文明都能制造它们,就连帝国这样刚刚踏入信息大一统的文明都能通过复制现有模型的方式掌握它的基础结构,这应该足够说明其“下限”在整个技术圈层中应该算是很低的存在。

但是,如果没有直接而稳定的成品,恐怕要制造出虚数反应炉可以称之为天方夜谭——虚空之中的秩序环境理论上拥有无限的存在属性与无数种存在可能,要想找出这无尽环境之中的一项共同点并将其利用起来……这可不是研究几百几千个世界就能解决的问题。而在最基础的骨架之外,还有更多更丰富的血肉结构——如果帝国当时捕获的不是一架小小的、可能只是作为无人巡航单位或者是类似级别的小舰载机,如果那架舰载机还有哪怕一点点活动能力,帝国可能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空间通道反应炉的出现使得帝国拥有了可以无限获取的资源——技术突破与无尽的资源使得帝国重新找到了一个稳定世界之后便几乎是立刻开始了膨胀式的发展。无尽的资源与无限广阔的空间使得帝国迅速复兴,在那个时代,一切都在蓬勃发展,文明蒸蒸日上,所有公民都心潮澎湃。而一个又一个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大国重器被制造出来,一项又一项宏伟的计划的出台,则更是推动了这样的趋势——有无尽的资源就能办成无尽的大事,不需要任何约束。这样的想法在艾森德尔的计划实施的过程中体现,在舰队的急速扩张过程中显现,在白物质研究之路上出现,并使得许多由帝国公民组织的行动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变质,并最终导致了又一次重大的认知-物质不对等问题:资源妄想主义。

而在帝国开始观察者计划、开始尝试利用时间与稳定发展来平衡这其中的问题的时候,Σ舰队出现了——文明第二次险些灭亡,几乎所有成果都被摧毁,然后……两艘总旗舰与技术极致推演模块的出现则直接将破碎的帝国强行再次拔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全新的层次……

这次帝国大扩张之中的诸多改动也可被视为一次平衡尝试——高烈度的战争与极度扩展的技术力量需要足够的心智来理解、来面对它们。我们不能要求现实环境按照我们的需求来做出转变,我们只能让自己去适应环境,至少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还需要这样做。

有关注意需求已经使用资讯方程进行抽象固定,所有天区指挥官与舰队指挥官按照权限系统转达有关指令,有关资讯权重分配必须绝对精准。

对比曾经的简报,可发现不同之处与关联之处。我们的认识与我们所在的环境处于动态变化之中。我们需要强调一些事情,也需要尽可能压低一些可能。但是考虑到虚空环境的无限可能性,偏向绝对的做法极有可能导致片面认知的出现。所有报告都有其独到的观点,每一份报告也都有属于自己的时效性我们必须注意——发展在单一的某一时刻中或许难觅指向。但是如果将一切连成历史,从不同的角度、使用不同的心态去看待其中的一切,或许就能收集到足够多的价值。矛盾仍然存在,但是矛盾本身已经不再绝对。

——皇帝议会简报结束——

……

在流淌的时间长河映照之中,建立新的生命、创立新天区的呼声正在逐渐升高——越来越多的验算结果表明,帝国现在的发展扩张速度已经接近文明目前可以承载的极限,如果再快的话,文明的疆土就会出现飞地与断档,文明的技术体系之中就将布满裂痕。

超高速发展导致的大量信息不对等造成的种种深远影响还未被遗忘。哪怕不提帝国耗费了许多年,重置了许多次世界,甚至直接使用舰队来检测死潮之门等等的那一系列实验,帝国的技术开始爆发式跃升之后,航行日志中始终存在的非理论性记录,以及最后一次大规模战役中条目编码通天贯地的报错信息都还摆在眼前随时都能看到——它们都是发展过快的过程中,技术与现实、与使用者无法匹配导致的问题的一系列直观表现。

而这一系列表现,实际上还算是温和的。虽然维多维尔陛下始终无法确定世界线之树的使用权重,但是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世界线之树的存在属性抽取重置能力的确在各种各样的、台面上下的试验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力量。

世界线之树的存在属性复原能力足够保证帝国与帝国个体无论怎样做都不会彻底死亡——虽然帝国初期时候,全民都拥有存在性复苏信标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也就在那段最初的时间里,这份力量帮助帝国度过了因为技术极致推演模块与末日方舟强行介入文明所引发的“排异反应”最强烈的适应期。

而现在,帝国一方面的确在调动大量的资源来帮助自己继续适应周围的一切,但是帝国本身也开始了新一轮强度极高的发展,并且超大规模的适应性修改本身也算是发展的一部分——如果这一部分又太过剧烈,那么就必须要有更好的补偿修正方式,来修正这些补偿修正过程中本身存在的漏洞。

帝国目前也算得上是一个庞然大物,即使文明内部存在诸多问题,帝国的体量也能提供足够的冗余来抵抗,或者压制这些问题。

但是如果不解决它们,这些堆积起来的漏洞迟早会爆发。帝国的确已经走到了现今的这一步,走到了相比于曾经而言遥远而辉煌的新时代,但是走到这一步的过程中,文明越过了几个火坑,曾经徘徊在多少条悬崖边上,这其中的细节决策层还是清楚的。

为了尽可能弥补过快发展之中出现的大量漏洞,帝国需要一类存在,这一类存在可以在发展过程之中发现并填补漏洞,这将会是他们,或者“它们”每一刻的、也是永远的职责。

而这也是一次极为大胆的尝试——帝国将尝试制造某种真正的高效个体,理论之中的“场生命”。

按照现有的观察记录数据来看,世界之外的“虚空环境”本身并不是绝对净空、绝对为零的。信息偏移航行这一做法可行,便是秩序世界已经在虚空中建立了宏网的一种直观体现。否则,在诸多绝对没有关联的点之间找到“固定”的信息偏移方式,并且还能建立系统的理论体系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如果再考虑到世界之内的诸多“技术路线”均可并存的现实思路,或许,我们可以确定,曾经处于理论研究之中的“虚空场”资讯结构可以被确认作为虚空模型的一部分——虚空场直观表现为关联与影响。在世界内,它的表现即为多重资讯体均可对自身、对环境造成影响;而在虚空之中,这种“虚空场”或许可以认为直接由秩序扰动与秩序影响构成。

万事万物之间彼此都可以造成影响,虚幻的心之所想,也能间接甚至是直接影响属性完全不同的客观环境。这些事实的存在,可以说更进一步巩固了信息大一统,或者说“存在大一统”的本源理论正确性。不过,作为实型生命体,我们要想对此有清晰明确的认识,并完成从实型生命到场态生命的全向覆盖还需要更多的研究与理论积累。

……

“首先可以从我们已经拥有的资料入手……灵魂方面,目前可以首先尝试继续使用培养基制造的灵魂结构作为生命基础模板。利用超凡资讯搭建的灵魂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与发展延伸可能。按照目前已经积累的资料判断,当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开始起步时,可以首先使用旧有的、已经成熟的、与未知领域可能具有关联的技术部分。”

“不可否认,不同领域之间的适用规则差异巨大,新的领域总会淘汰掉大部分的旧有规则。但是在行进发展过程中,不同阶层的领域之间也存在继承关系,我们不应片面看待这其中的一切。卡文瑞尔陛下的经历有足够的参考价值,这些内容值得被加工成一条“思想之路”。”

在帝国的核心疆土中,在已经失去范围感知结构的资讯星网超深场的遮罩之中,体型巨大的灰白色金属巨星的外壳表面开始流转起暗淡的光芒。在超高频白物质辐射的照射之下,锻炉内部的资讯拆解能力堪比虚空环境,约束消耗层的厚度正在不断增长,空间拓展模块按照已经掌握的规律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爆发式的输出,以阻止高度危险的白物质辐射与白物质实体拆解流腐蚀锻炉的外壳。数万座虚空锻炉正在熊熊燃烧——它们并不是纯粹的军工器械,如有需要,它们也可以被用来尝试研究、编织概念与法则,也能用来选定发展路线,同样也可以制造生命与灵魂,只要帝国能向其中填入足够适合的物料。

在这些分散在诸多世界的锻炉之中,生命元素被分割出各种各样的部分,然后在这些仿佛大海一般不断震荡的白物质结构中被拆解、拓扑扩张然后重组。帝国进行过许多生命试验,不过那些试验往往都是围绕星明人类这一种个体进行的,并且,现有的试验实际上都是在星明人类的本源基础上进行进一步属性扩张而已。不可否认,帝国已经无数次改造星明人类,以至于他们前后的差别大到前者不一定能认为后者是他们认识之中的生命,但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继承关联从未间断。

要想制造出一种真正的场态生命,恐怕用改动的方式已经不可能了。在初步数据资料集齐之后,对新的生命的研究将会直接延伸至重构。有关于形体的的方面自不用说,帝国现在的生命就算再如何延伸也始终具有封装结构,但是场态生命……这些生命可能拥有的资讯触点都会与现在的帝国封装生命差距巨大,而现行的资讯触点结构已经可以说相当泛用了,如果它们都不能在新的生命体中很好的起到作用的话……

任务此起彼落,交织的信息流在存在性网络中涌动传输。帝国的标准主轴时间,就在这些存在于整个文明层面上的“日常”中大段大段的流过。

……

“陛下,对于新的生命的初步与中期研究,以及第十四天区的初步规划已经完成,第十四天区可能需要的世界结构已经完成上传。”在不断走向融合与联结的帝国网络之中,由皇帝议会与天区指挥者构成的帝国决策机构又一次通过了值得被他们注意的重大事件的相关方案。这一次,总旗舰暂时停止了利用概率闪电簇来进行的超大规模创世纪活动用以保障大容量实形资讯的传输带宽,许多布施在虚空中的资讯广播中转机构也将注意力全部调往这一会议区间。

这些体型庞大的中继广播节点中被赋予了一片极其特殊的资讯倍增镜面,所有被授意的波动在经过中继广播站时,它们的强度会被这层镜面放大数亿倍。一般而言,至多进行两次中继,原有通讯之中未被授权的噪波部分就会因为十分明显的数量级差异而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场态生命,生命基础资讯结构存在重大变化,同时广义灵魂与狭义灵魂也需要作出重大改变……这的确是一种足以称为全新的生命构型,至少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脱离实体结构的生命——长久以来,我们一直认定,生命本身的运作需要一定的基础。除去构型差别巨大的莫多里虫族和另一个“帝国”的个体之外,我们在故乡世界中,在不算太久之前仍然在实施的观察者计划之中从未观察到过能够以低于环境内生命基元的密度存在的狭义生命。而资讯态出现之后,我们已经可以拓宽自己对生命的认识——或许,以往认识之中的一些有规律的常态活动,甚至是某些异状恒星的规律颤抖同样可以被视为生命……”

“目前我的认知同样存在限制——我能看到更多的事件属性,我也能处理更多的深景细节,不过我无法很有效的将它们转化为目前可以被处理的资讯条目,我也无法进行超越现有水平的解析,我的“见识处理水平”与现在的帝国同等,我也没有更多更好的工具来处理庞大的整体资讯环境,因此,帝国以后的发展还是需要靠你们,需要靠每一个帝国个体共同发挥作用才行。”

“场态生命的有关特点已经记录——该形态生命直接取消与实形资讯有关的封装体系,狭义灵魂与广义灵魂均与现有实形资讯生命存在巨大差距。该型生命通过概率富集操作,填补实形资讯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可能漏洞与缺失之处,具体行使细节有待探明。”

“是的,陛下,这一部分我们进行过多次相关试验。从诸多方案之中,第五、第九、第十二与第十三天区的联合方案中的大部分条目被采用,不过这一部分条目仍然还不够。目前而言,虽然我们的发展之中存在漏洞与缺失,但是这些“缺失”之处本身并不像是一片连续平面之中的空缺与褶皱一样体现的那么直接。它们是体现在现有造物的功能缺失、我们的思路与认知缺失等方面上的。这就意味着这些断口实际上处于“封装”体系以内。而如果要进行有关的解析弥补操作并做到“平滑稳定”,那么按照现有的技术体系而言,我们必然会用到白物质,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很好的、能够驾驭白物质的灵魂相关资讯模型……”

……

“目前,按照场态生命的基础生存要求与功能要求来看,他们仍然需要一部分实体资讯,他们需要恢复增殖,而与此同时,我们之间也需要沟通。”

“第十四天区很有可能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功能天区”,或者说“对内天区”——这个天区不需要维持帝国的对外扩张与战争作业。不过,第十四天区除去实体部分之外,场态部分应该可以覆盖整个帝国的秩序疆土。新生生命的工作,就是为整个帝国查漏补缺。不过,漏洞要想被识别出来是需要技术与见识的,场生命需要掌握的资料,很可能要比天区内部的观察者们需要掌握的资料还要多。”

“它们的最终形态,或许应该与虚空中的“虚空场”存在属性类似。虚空之中能够支持如此多的事件发生,甚至虚空之中本身还有规律可循的话……秩序环境必然不会被困在世界屏障的内部。虚空之中,扰动力,概率延伸,甚至可能是无数秩序世界诞生与灭亡之中的诸多积累,肯定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改造了绝对为零绝对混沌的虚空环境……可能类似于浮在水面上的油膜……总而言之,由这些因素最终形成的虚空场,应该对应着我们期望的场生命的最终状态。”

“这肯定还需要很多时间,目前我们没有办法制造出独立的参考系,我们也很难再找到一个合适的单位来推动现有的参考系偏离总虚空环境……文明主轴的强度很高,并且,文明主轴其实也依赖虚空环境本身——我们也处于各种各样的宏观影响浸泡之下,否则只要进入虚空,任何对参考系和衡量轴的操作都应该十分简单才对。而要想打破它……这不是我们目前应该去想的事情。”

……

“圣芒级已经进入了稳定量产阶段。它需要使用虚空锻炉的部分相比圣裁而言更多,但是少于星启堡垒。目前,我们如果想要制造强法则级的闭环轮回结构,就必须使用虚空锻炉……虚空锻炉的量产难度实际上高于任何旗舰,它的基数制约着我们的舰队旗舰产能……”

现在的帝国重装堡垒世界之中,所有的“星”理论上都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里不会动的“星”仍然占了大多数。光学视角可以直观的看穿整个最高权重世界线。不过比起那种会闪烁的,不同颜色不同亮度不同体积的星球与星云交相辉映的真实宇宙星空,这些重装堡垒世界之中的资讯星网直观看去就像是一张不规则的、垂直于视线笼罩在天穹之上厚度为一大网。而在这张大网之间,经常会存在着些许会移动的光点——帝国舰队。

“……或许我们应该考虑改组移动的疆土这一舰队单位了。目前看来,我们的这种舰队组合方式来自于Σ舰队,不过……我们可能误会了一些内容,我们遇到的Σ舰队本质上并不会以移动的疆土作为主力舰队结构,这种舰队结构更适合需要长期自持的特型巡航部队。”

“现在看来,它并不十分适合超大规模的主力舰集群。如果要编织功能更完善的超大规模舰队集群的话,我们应该思考重新编写舰队矩阵,至少,它应该拥有某种分型结构,可以在核心元素与边界元素无限扩张的情况下保持效率。”

“多层防护体系之中,我们的场防护和存在性偏转信标强度都偏低。存在性偏转信标经过各舰自身的演算系统、舰队块运作系统与大型旗舰的协调运作后最终生成。目前的存在性偏转信标生成过程对舰体本身的伤害相对较大,可能出现实形存在向虚型衰变裂解的可能。同时,现有的旗舰一次性演算资源承载量有限,如果舰队块扩张过快,我们将难以应对……”

“如果要制订新的舰队模型,那么它要想成熟实装恐怕需要十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我们已经开始从质变期回到量变期……必须保证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有足够的舰队来应对虚空中潜在的危险。并且,新的舰队结构意味着将会有许多新的位置与需求……”

“幸运的是,即使处于急剧变化之中,我们的时间与空间也足够我们对此进行弥补,甚至是改进……”

……

在逐渐散开的光雾之中,一座体型庞大的巨舰缓缓显形,它的三秩投影超过帝国曾经的任意一种可以量产的舰船。仅从三秩投影来看,它甚至可以比得上在虚空阴影中游移的Σ决战旗舰。

“SCFLG—XM—4壁垒级零号试验舰功能测试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