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大笑着从一张陈旧破堪的椅子上站起身的黑五大笑着走了过来,开口道
“苏老弟果然好胆识,竟然单刀赴会……”
而苏铭扬也知道黑五的为人,此时此刻其对自己如此客气,可能是碍于文长青的面子。
“哪里哪里,五哥给面子!”
两人你一言我他一语互相逢迎着,而身边的人看了也觉得有些搞不懂,相互看了一眼表示无奈的走到一边。
就在茶童为两人续茶之后,黑五一脸奸笑的望着苏铭扬说道
“苏老弟,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而苏铭扬的神情也有最初的惊慌变得淡定下来,伸手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道
“茶不错!”
之后,便是放下茶杯,神情淡淡一笑道
“五哥,听说最近……。”
黑五一听,神色随即变得有些阴冷起来,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冷笑道
“说吧,什么事?”
既然黑五话说到这份上了,苏铭扬决定不在遮遮掩掩了,便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五哥,请你卖兄弟个面子,放林正阳一条生路。”
哈哈!
只见黑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一圈回到自己刚刚坐的椅子前,伸手拍在椅背上,神情有些疑惑道
“放林正阳一条生路?”
如果说冰冷的眼神能杀人,那么现在的苏铭扬似乎应该被冻成冰人了。
“苏老弟,我不懂你说放林正阳一条生路是什么意思?”
黑五说话的时候明显没有其刚刚走进来的时候那副看似高兴的表情。
苏铭扬明白其这是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无奈之中也只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黑五。
而一直站在椅子旁的黑五似乎明白了其来这里的目的,望着苏铭扬的时候冷冷的冷笑了一声道
“怎么?苏老弟这事你也插手?”
任凭风雨吹,稳坐钓鱼台的苏铭扬也听出了其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思,心里不禁在盘算着其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也是也不是!”
而苏铭扬模棱两可的话让其有些迷惑不解,只见黑五神情冷漠的慢慢从对面走了过来,当其走到苏铭扬的身后时低头附耳道
“苏铭扬,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五哥,何必动怒呢!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黑五越是动怒,其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附和,这让黑五越是感到愤怒的同时,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惑。
而此时的情形也瞬间变得严峻起来,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杀机,瞥了一眼站在四周的人神色冷漠的表情,苏铭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这时,黑五从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面无表情的伸手端起早已冰冷的茶水浅唱了一口。
如果说南城谁最大,明面上是哪些所谓的富豪商贾,另一面那就是文长青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势力越大,毫无疑问也代表着其手中的财富和权力越大。
这一刻,随着黑五从新坐回椅子上的那一刻起,两人的沉默让这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良久,沉吟半晌的黑五看了看对面的苏铭扬,神情冷漠中开口道
“苏铭扬,我劝你这件事不要插手,识相的话赶紧就离开这里。”
“看来五哥是不给兄弟面子了?”
苏铭扬说话的时候,一副笑意凛然的望着坐在对面的黑五道
“怎么?今天这个面子就是不给了,你苏铭扬能把我怎么样?”
似乎被苏铭扬的话给激起了怒火,黑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苏铭铭扬狠狠的说道
旁边的人都从话里听出黑五此时的愤怒,几人瞬间从身上掏出手枪对着苏铭扬。
始终保持着一副泰然自若表情的苏铭扬,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拨开对准自己的手枪道
“五哥,我话已至此,怎么办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就在这时本来用枪对着苏铭扬的几人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厉声呵斥着不让其离开。
既然不让离开那就索性不走,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苏铭扬淡定的站在那里。
这时身后想起一阵脚步声,慢慢有远至近的向自己走来。
“苏铭扬,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是看在文先生的面子,今天暂且放你一马!”
站在几步远的黑五此时说话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肃然的杀意。
而苏铭扬也明白黑五是什么人,更明白如果自己今天不是文先生的人,说不定真就把自己给交代这里了。
而其也庆幸自己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如果真是激怒了黑五,把自己交代这里的话,文长青未必会为了自己和黑五发生火拼。
想明白了这些,苏铭扬心中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梳理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思绪道
“谢了五哥,不过兄弟还是要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随后便是扬长而去,毫不理会身后听了这句话的黑五那暴跳如雷的样子。
而身旁的几人看到黑五那张因愤怒而变得狰狞可怖的表情,纷纷后退,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其,成了那个泄愤的替罪羊。
要是黑五不怕是假的,从其此刻那愤怒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其对文长青还是非常忌惮的,之所以黑五不杀苏铭扬是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不然就苏铭扬刚才那句话,就能够让其沉江几次了。
走出这间破旧的茶馆,刘全几人便是快步走到苏铭扬的身边道
“扬哥,谈的怎么样?”
摇了摇头,而后神情冷漠的苏铭扬又望了望茶馆,回头时便说道
“我们走!”
路上,轿车在颠簸中疾驰穿过几条街道,向着悦华歌厅行去。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的刘全回头看着其凛声说道
“扬哥,你们谈的怎么样?”
似乎因为车子有些颠簸的原因,亦或是身体有些不适,欠了欠身子,神情有些严肃的开口道
“没谈拢,不过我总感觉这黑五似乎有什么动作……”
“不好吧?有文先生在,我想这黑五他也不敢在南城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刘全说话的时候看上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还得悻悻的说道
似乎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对于其种种做法,苏铭扬也不是没有去认真想过,又或许是自己还没有真正接触到那一层而已。
突然,司机猛的一下踩了刹车,伴随着惯性几人瞬间向前扑去,只听一声呵斥道
“你怎么开的车?扬哥你没事吧?”
“没事,下车看看怎么回事。”
苏铭扬整理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刹车打乱的思绪,嘱咐刘全道
下了车,刘全直接走上前看了看,发现一旁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还有一辆被撞得有些散架的黄包车,逐走上前去厉声道
“你***怎么走的路?”
突然,一只手搭在刘全的肩头,随后传来一呵斥的声音道
“给人家说话注意点。”
只见苏铭扬来的这人的身旁看其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一脸惊恐的望着蹲下来的苏铭扬,神色间的畏惧使其不敢言语。
“这位大哥,你怎么样?”
挣扎着坐起来的黄包车车夫用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听到苏铭扬说话这么客气,便是一脸苦笑的道
“不碍事……”
其实,处于这个年代的穷苦人大多如此,即对这些地痞无赖敢怒不敢言,只有忍气吞声,但苏铭扬的做法倒是让车夫更摸不着头脑,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连声说没事。
虽说没事,但苏铭扬看到其头上的伤势,依然伸手扶起车夫,并说道
“来大哥,我们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
“不去了,也没受什么伤……”
车夫一边挣扎着要挣脱苏铭扬的搀扶,一边苦苦哀求着。
“这怎么行,都磕破了,走!”
其实,苏铭扬也很明白车夫为什么由此举动,想起以前在北平时自己经常遇到类似的事情,而对方则是一贯的大声呵斥,更有甚者拳脚相迎……
大多数人对此则唯恐避之不及,那还敢接受对方的如此恩惠,车夫由此举动苏铭扬也很理解。
无奈中,车夫被苏铭扬搀扶着向不远处的一家诊所走去。
回头之际,并示意刘全赶紧把车夫的黄包车给修好送过来,虽然刘全很不解苏铭扬的做法,但还是和身边的人一起把黄包车给拉走。
诊所里,医生仔细的检查之后,告诉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额头蹭破了一点皮,便是给其简单包扎一下算是了事。
待到他们出了诊所,便是看到已经修好的黄包车,而苏铭扬则是想着把其送回家。
而车夫哪能让其送自己回家,便是在千恩万谢中走到已经修好的黄包车,弯腰伸手抓起车把就要转头离去。
既然如此,苏铭扬也不在好说什么,便是从衣兜里翻出几个大洋递给车夫道
“这位大哥,这点钱收着,算是……”
这个举动更是让车夫惶恐不安,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况且其刚刚还给自己看过病,那还敢再接受其馈赠,在彼此推诿中,车夫急忙转身拉着车子离去。
望着车夫消失在人群中,苏铭扬心中不禁暗叹如今穷苦人的无助和悲哀。
随后,带着一种惆怅若失的感伤,苏铭扬坐上了车。
路上,坐在后排的苏铭扬神色俨然的望了望坐在前排的刘全,思忖片刻语气略显严肃的说道
“刘全,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不要对他们指指点点,都是穷苦人出身谁还不碰到点磕磕绊绊的事情……”
从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其之后,神情略显丝许惶恐道
“扬哥,我知道了。”